「少給自己增光,留在你身邊一直都是炎皇的意思,而且…不是說過了嗎,你是本少爺很重要的兄弟。♀」
「炎皇的意思?」
「喂,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回去告訴他吧,我的事情不需要他關心…」
「直到你查出琳妃的死?」
「…」
她的表情讓沐雲辭不得不在意,隨後他更是正對著她,「瘋女人,自從在廢宅回來以後,你就好像變了一個樣似的,在廢宅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具骸骨是誰的?你那天真的跟骸骨聊天了啊?」
「哈…」听到他的提問,惜語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可是沒等她說下去,只听到外頭有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更是沒經她的同意,大門就被打開了。
「你,沐雲辭,為什麼你會在這里!」因為擔心惜語的身子和安危,于是韶緒便決定要一直守在她身邊,可是剛靠近卻听到了里頭隱約有男人的聲音,生怕她會危險便直接沖了進來,壓根沒想到,沐雲辭竟坐在惜語房間的內堂!
看到韶緒沖了進來,惜語和沐雲辭都很是驚訝,韶緒看到惜語穿得單薄很是不好意思,可是想到沐雲辭竟然還夜闖她的閨房,卻是更加的氣憤,二話不說便躲開惜語的視線,過去揪著沐雲辭的衣領便將他拉了出去。
「誒,小跟班你干嘛,快放手!我還沒听到答案呢!」
「你把人家閨房當成是什麼地方了?我絕不饒了你!」韶緒不管他的反抗,繼續將他扯出房間。
惜語看著兩人,淺淺一笑,等門關好以後,也稍稍躺在床上閉上眼楮。即便身子再虛弱,她還是沒有一絲的困意。
直到太陽都快要升起來的時候,她才稍稍入睡。
而等她醒過來已是中午時分,等她打開門的時候,先看到的不是一直在門外的韶緒,而是看到一身冰藍色絲綢衣袍的完顏緋炎。
听到開門聲以後,他轉身看著她。
「你起來了?」
看到他竟然在門外,惜語顯得很是驚訝,隨後又用冷漠的表情帶過,「你怎麼會在這啊?」
「朕是來找你的。」
「皇上找惜語有事?」
「惜語,少莊主的事情朕都听說了,你…節哀順變吧,要注意身體。」
「皇上,這些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們還是來談一下正事吧。♀」她抬頭對上他的雙眸,只是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可是听到她的話以後,緋炎眉心一緊,「正事?」
她勾扯了一下嘴角,「難道皇上忘記了嗎?要為惜語將嫁去尉遲國的一切做好準備。」
「惜語!」沒想到她真的是在說這事,緋炎驚恐地看著她,「你為何如此魯莽?你可知道此事是多麼危險?」
「當然知道。」她的語氣倒一副不以為然,只是讓緋炎都快要被氣炸了肺。
「既然知道,那你為何…」
「皇上今日前來該不會就是要問候惜語的身體和狀況吧?」她看了他一眼,隨後繼續道︰「惜語知道這樣做究竟有多危險,可是,皇上也知道,惜語一定不會放過尉遲鈺坤。所以,不管是沖動還是危險,沒有人可以阻止。」
「惜語,你…」
「此行非去不可,要是皇上不答應,那惜語只好獨自前行!天月的人,絕對不會拒絕這個要求的…」
「小姐!」在另一頭一直守候的韶緒听到她的話以後,便馬上與華寒兩人走了出來,相視一下以後,華寒更是彎身向她道︰「恕華寒斗膽,天月的人是不會讓惜語小姐冒險的!要為少莊主報仇,有我們就行了,所以…」
「你的意思是,天月能敵一批軍隊?」她上前兩步看著他打斷道,「尉遲鈺坤是尉遲國的皇子,他既然敢如此公然派紅衣男來偷襲,那就表明他一定會料到你們會去報仇,你覺得,那樣的情況下,在你們斃命以前,可以見到他的本人嗎?」
她的話並不是華寒沒有考慮過,可是即便如此,他們怎麼可以能讓千谷山莊唯一的血脈冒險呢?
「不用擔心我會失敗,至少,我能完好地站在尉遲鈺坤面前。」她一眼便看穿華寒所擔心的事情,「只要皇上能相助,擒住尉遲鈺坤,豈會難到本姑娘?」
隨著她看向自己,緋炎眉心更加的緊縮,「朕不會同意的。」
「這樣啊,」他的回答並沒有讓她喜或者悲,而是微微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另想辦法吧。」
語畢,她便想要從他的身邊繞過。
看到她往外走之後,緋炎轉身上前兩步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
「辭兒沒有向你報告嗎?我要親自將哥送回幽谷鎮。♀」
「朕陪你去!」
他說的話讓她愣了在原地,所有嘴帶笑意地轉身,然後推開他的手,「皇上,你還是忘了惜語說過的話,在知道琳妃死因以前,惜語不想與你見面!而且,你不是應該在宮中,為皇後的登基大典忙碌嗎?皇上的妻子,惜語殺兄仇人的妹妹。」
她的無禮稍稍將華寒給嚇到,可是她卻沒有一絲害怕或者顧慮的意思。
「這是我們千谷山莊的事情,不需要皇上如此勞心,而且…有將軍相助,一切便已足夠。」看到從拐彎處走來的子紹,惜語微笑地對他道。
看到子紹出現,還有听到她的話,緋炎很是不滿。
「皇上。」子紹看到緋炎以後先是行禮,隨後來到惜語的跟前,「你們在說什麼?」
「子紹哥哥,送哥回去幽谷鎮,就勞煩你的幫忙了。」惜語拉著子紹的手臂,大步便往外走,經過緋炎身邊的時候更是道︰「皇上理應顧全國事,惜語的事情,豈能勞煩皇上費心呢?」接著更是禮貌地向他微微欠身行禮,「既然皇上不能答應讓惜語再嫁一次尉遲國,那麼將哥安置好以後,惜語便會前往尉遲國,等惜語親自在尉遲鈺坤口中得到想知道的事情,還有將他殺死以前,今日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請皇上要好好保重龍體。」
輕輕欠身以後,便要繼續往前走。
緋炎生氣地轉身看著他們兩人的背影,「千谷惜語,朕會派人與你一同前行幽谷鎮,不過朕是絕對不允許你前往尉遲國!」說完以後更是快步比他們更快地離開了。
她是在生氣什麼呢?生氣他納尉遲芷瑤做皇後?還是生氣他不告訴她琳妃真正的死因?
即便知道接近尉遲鈺坤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可是她卻依舊要那樣做!她這樣做不知道會讓他很擔心嗎?
「惜語,你真的要去找尉遲鈺坤嗎?」
「難道,你想我死了以後成為無主孤魂嗎?」她淺笑地扭頭看著子紹反問道。隨後更是給他一個淺淺的微笑︰「放心吧,我自有分數。」
語畢,眾人便準備好一切,帶著千谷言溯的遺體往幽谷鎮的方向出發。
同行的有天月的眾位弟兄,還有將軍營的數位高手,還有炎皇特意指派的沐雲辭與賴瑞和三十名高手侍衛。
當然,還有依舊沒有斷命的內奸,他在鐵籠里享受大少爺的待遇,一定時候必定有人會親自喂他喝下保命參湯補藥。
轎子里頭,惜語不時撩開窗簾看著外頭的狀況,而轎內的菲兒卻對她很是擔憂,一切事情她都從賴瑞身上知道了,只擔心她真的會去找尉遲鈺坤。
「小姐,你,該不會真的想要去找尉遲鈺坤吧。」
聞聲,惜語撩開窗簾的手指愣了愣,隨後將簾布放下坐好身子看著她。
即便已過幾年,可是菲兒就好像一切沒有變,依舊是那副模樣,只是,臉上卻多了不少滄桑,為了她這個主子,她這幾年來必定受了不少罪。
昔日與菲兒的回憶相繼涌現,陪著她笑,陪著她哭,陪著她擔憂,更有想陪著她死的回憶!
「菲兒。」惜語起身來到她的身邊坐下,然後滿臉思緒地握著她的手,將她給嚇了一跳。
「有你一直在身邊,是我這輩子得到的最好的禮物。」
「小姐?」她的深層意思並沒有讓菲兒讀懂,隨後菲兒便反握她的手,「小姐,菲兒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惜語看著她笑了笑,隨後又看了看窗簾外的景物,直到那日經過的方向,她撩高了窗簾,然後拉著菲兒。
「菲兒,你想知道,你家小姐的骨骸在哪里嗎?」
「骨骸…芊琳小姐?在哪里?」听到琳妃的事情以後,菲兒便變得很是激動。
惜語微笑地拉著她的手,然後看著窗外,指了指廢宅所在的方向,「這條路,一直走,會有一家廢宅,廢宅門前有一棵鳳凰木,你家小姐,就葬在樹下。」
「廢宅,鳳凰木…小姐…」想到她這幾年來都獨自一人在那里,菲兒的眼角瞬間冒出了水珠,模糊了被拋在後方的小路。
「菲兒。」看著她傷心抽泣的樣子,惜語只能輕輕地撫模著她的後背,她不知道如何告訴菲兒,在她面前的就是你家小姐的靈魂。
「惜語小姐,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姐就在那里?那真的是我家小姐嗎?」將思緒稍微整理了一下以後,菲兒便握著惜語的手追問道,「小姐自小便喜歡鳳凰木,那麼,她一直就在鳳凰木下面嗎?還是…一直暴尸荒野多年…」
「菲兒…」既不能告訴她,自己便是她的小姐,更不忍心告訴她,骨骸在廢宅里頭多載都無人理會過。
可是她的眼神卻已經告訴了菲兒答案,瞬間她便嗚嗚地再次抽泣起來,「小姐…菲兒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竟沒能找到你的骨骸,讓你一直暴尸荒野,小姐…」
「菲兒,」惜語忍著哭意地一直輕拍著她的後背,「你家小姐並沒有怪你沒能找到她的骨骸,而是在怪你為何多年來都為她的事情勞累,為何不將她忘記,好好過日子。」
「小姐是菲兒唯一的親人,要不是為了想還小姐一個清白,菲兒早就隨小姐一起去了!可是,到如今,不僅僅連小姐的骨骸在哪里也不知道,甚至沒有為小姐做過任何一件事情!菲兒沒用,菲兒沒用…」
「不許,你這樣說自己!」惜語的淚水終究也忍不住在眼角處滑落下來,她緊緊地將菲兒抱在懷里,「你是小姐唯一的親人,小姐又豈會怪恨過你呢?是小姐欠你了,這些年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惜語小姐…」菲兒並沒有懷疑惜語的話,而是更緊地將她摟緊。
廢宅門前的鳳凰木下,清風一吹,多片橢圓小葉從空中飛舞,輕輕地飄落在那小墳上,僅僅一些日子的時間,小墳上也長出了小草。
兩日的路程,一行人都安然無恙地來到了幽谷鎮,在經過長橋之時,惜語也換上了麻服,親自領頭走進了幽谷鎮。
有子紹與沐雲辭兩派人的幫忙,千谷言溯的葬禮也做得很隆重,至少能讓幽谷鎮所有的人都記住,千谷言溯是誰。
待所有人離開以後,惜語依舊坐在石碑前,輕輕撫模著千谷言溯的名字,葬禮的每一個細節她都牢牢記在了心里。
「惜語,天色漸漸入黑了,還是回去吧。」她已經坐在石碑前大半天了,子紹很是擔憂她的身體會撐不下去。
可惜語卻搖搖頭,依舊模著名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們先回去吧,我想再陪陪我哥,要是我也離開了,那哥一個人,一定會很悶的。」
「惜語…」
「少莊主先回吧,鎮內把守嚴密,不怕有人進入幽谷鎮,而這里有我看著。」韶緒雖知道面前的人並不是真正的千谷惜語,可是卻一點都不懷疑此時她對少莊主的懷念之情。
子紹擔憂地看了看韶緒,然後看了看惜語,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好吧,你就在這里陪著她,太陽下山以後便要把她送回來,知道嗎?」能進入幽谷鎮只能通過那條長長的鐵橋,而將軍營和炎皇侍衛早派多人在橋前和鎮內把守,因此他不擔心安全問題。
韶緒苦笑地向他點點頭,子紹再次嘆了一口氣,隨後便轉身讓其余人也離開了。
墓地里只剩下韶緒與惜語,而惜語並不在意韶緒的存在。
她依舊靠著石碑,撫模著千谷言溯的名字。
「對不起,我對不起惜語,也對不起少莊主,對不起一直霸佔了惜語的軀體,對不起沒讓自己的親妹妹為他送行。」
「惜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