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伺候令妃用過早膳,看看時辰也不早了,擔心的說,「娘娘,五阿哥會來嗎?」
令妃能成為令妃,這些把握還是有的,「會的,他現在沒有以前得寵,小燕子也不是個安生的主,恐怕他已經有些煩了,今個兒,本宮就陪他聊聊天,也讓他知道知道本宮的心思。」
臘梅看一切都在令妃的掌控當中,心悅誠服,「娘娘厲害,奴婢佩服五體投地。」
令妃抬頭,眼楮看向遠方,悠悠的念叨,「十五在皇後那里也夠久了,本宮的孩子,也該回來了。」
「五阿哥到。」
太監的聲音響起,臘梅將令妃扶起,兩人起步迎接,永琪和福爾康進來,就看見令妃臉色蒼白,比小燕子更是嚴重,兩人顧不得其他,看著她,眼里盡是關心,「娘娘,你……」
「咳咳……」令妃手放在唇邊,輕輕咳嗽,目光卻在四周輕瞟。
兩人隨即意會,捧手行禮,「參見令妃娘娘,娘娘吉祥。」
令妃溫柔一笑,語氣不足的說,「起吧。」然後看一眼周圍的奴才宮女,「都退下吧。」
「是。」臘梅一直注視著令妃,看她沒有讓自己退下的意思,也就當透明人,將令妃扶到桌邊坐下。
「別站著,快坐。」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永琪好幾次想問,都被令妃一個眼神制止了,現在房間里就只有他們幾個了,更是迫不及待了。
令妃很是不在意的說,「就是風寒,不礙事。」
「娘娘,你……」臘梅適時的插嘴,欲言又止的樣子,更是讓永琪和福爾康擔心不已。
「住嘴,本宮沒事。」令妃嚴厲的呵斥臘梅,有點欲蓋彌彰。永琪才不管呢,直接看著臘梅,「臘梅,你老實說,娘娘怎麼了?」
臘梅看看令妃,再看看永琪,一臉的為難,最後尋思了片刻,豁出去了,「娘娘,你不讓說,奴婢也要說,五阿哥,娘娘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天天晚上站在院子里,望著皇後寢宮的方向,娘娘思念十五阿哥呀。」
永琪震驚了,福爾康震驚了,想到令妃柔弱的站在寒風里,只為看一眼孩子居住的地方,這是多麼偉大的額娘呀,「娘娘,想念十五弟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呀!」
永琪這話情深意切,濃濃的關心之情,怕是他的親額娘,也得不到這麼大的殊榮吧。
令妃傷感的垂下頭,臘梅擔心的勸解,「娘娘,別哭了,十五阿哥好著呢,皇後會好好照顧他的。」
令妃用帕子擦擦眼角,哀嘆一聲,「本宮知道,可他是本宮的孩子,本宮擔心他吃的好不好,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哭,有沒有病,畢竟不在自己身邊,心里怎麼能放心的下。」
永琪動容了,「娘娘說的是,民間總說,兒是額娘身上的心頭肉,這兒子不在身邊,怎麼能不擔心。」
令妃一听,不妙,別是讓她想起了親額娘,就不好了,繼續憂傷著,「老五呀,你這出宮了,也不常來後宮,本宮這里突然安靜了不少,想想以前,多麼溫馨呀。」
想起以前,的確是來延禧宮的次數較多,令妃也總是想著自己,關心自己,有什麼好東西,也總是送給自己,對自己的請求,從來都沒有推辭,想想令妃做的,在想想自己為她做的,簡直不能相比,永琪羞得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令妃一直注意他的表情,心里笑了,永琪還是跟著自己的計劃走了,繼續刺激他,「永琪,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呀?」
永琪握緊拳頭,眼楮里透出的是堅定,身旁的福爾康側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娘娘,你說,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幫你辦到,上高山下油鍋也絕不猶豫。」表完決心,還拍拍胸口。
令妃驚喜了,感動了,拍拍他的肩膀,激動的說,「永琪,你有這個心就好,本宮的十五已經不在身邊了,只要你還好好的,本宮就心滿意足了,哪里還有什麼想要的。」
「娘娘……」臘梅委屈的看著令妃,張口想說,被令妃制止了,「臘梅,不要說了,那是本宮的命,本宮不能強求。」
臘梅听話的閉上嘴,不在吱聲。
永琪沒有問出什麼,也不得繼續詢問,令妃看該說的都說了,福爾康從始至終都沒怎麼講話,關心的表示幾句,就以自己乏了,打發兩人離開了。
永琪沒心沒肺的走著,福爾康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延禧宮,令妃娘娘這麼早打發人傳信進宮,是為了何事,怎麼沒說呀,難道就是為了說會話。
「喂喂,你怎麼了。」永琪講完了,沒有听到人回話,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在走神。
「啊,沒事。」福爾康回過神,「你說什麼?」
永琪無奈的對著他的後背拍了一下,以示不滿,「你說令妃娘娘讓咱們來是干嘛呀?」
福爾康一直都知道他不笨,不犯渾的話,腦袋還是很聰明的,思索著令妃的意思,「可能是思念十五阿哥,讓咱們來陪她說說話吧。」
永琪點點頭,「也是,十五弟沒幾天就抱給皇額娘了,她想念也是人之常情。」
福爾康繼續分析,「可能十五阿哥在皇後那里過得不好吧,你想,十三和十二阿哥接連失蹤,皇後傷心還不不及,哪里還有心思照顧十五阿哥呀。」說到這,看了永琪一眼,「要是能讓十五阿哥回到令妃娘娘身邊就好了。」
永琪眼楮立即一亮,「有了,我就幫令妃這個忙好了。」有了想做的事,永琪瞬間興致高昂。
福爾康在他身後夸贊,「永琪,這個好,幫了令妃,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
兩兄弟決定了,沒有遲疑的立即出宮,的好好想個辦法才是。
另一邊,小燕子躺在床上,一直等不到永琪,心里著急了,在床上躺了一個上午,精力恢復了一些,挺著個肚子,勉強著下地,「咕嚕……咕嚕……」
皺著眉頭,苦著臉,「好餓呀……」艱難的抬腳,想要離開房間。
「吱……」房間門被打開了。小燕子抬起頭看到是她最討厭的人,立即臉色變了,惡狠狠的訓她,「壞女人,你又來干嘛,滾開啦。」
胡氏不在乎她的惡言惡語,仿佛沒有听到似的,自若的走進來,信步閑庭,半點被侮辱的樣子也沒有,「爺不在府里,我要好好照顧你才是。」
小燕子才不信她的,她搶自己的永琪,別還說照顧自己,「哼,狼給雞拜年,沒有好心。」站了一會兒,累了,大咧咧的坐下,看的胡氏一陣心驚肉跳。
胡氏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淡淡的回道,「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也只有你能那麼說。」
小燕子伸著腦袋,瞪她一眼,要不是渾身沒有力氣,她非要好好揍她一頓,讓她知道姑女乃女乃的拳頭有多硬。胡氏懶得和她計較,她今天來,只是想做做樣子,讓爺更心疼、憐惜她,抬起胳膊拍拍手,一群丫鬟端著食盤進來,房間里頓時彌漫著香味。
小燕子看她抬胳膊,還以為是要打她呢,兩胳膊防備的擋著自己,直到看她只是在拍手,才松了口氣,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丫鬟的身影出現了,小燕子現在眼里都是丫鬟手里拿著的食物,舌忝了舌忝嘴,好香呀。
胡氏看著她一系列的舉動,「噗嗤」笑了,這個小燕子太傻了,根本不配當自己的對手。鑒定完畢,胡氏也沒有想要繼續浪費時間的意思,「你也餓了,先吃東西,有什麼事情,等身體好了再說也不遲,藥也已經命人重新煎了,我就不打擾了。」該說的都說了,這麼多奴才丫鬟看見了,不用她說,爺也會知道。目的達到,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等吃的擺上桌,小燕子才反應過來,美食當前,胡氏說的話別說小燕子听進去了沒有,就是胡氏離開,她也不知道,現在,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滿滿的都是食物,也不顧手干淨不干淨,拿起筷子,歡天喜地的吃了起來。
周圍的丫鬟看她吃的樣子,眼里都是鄙視。
永琪回府後,听下人說的話,心里很是感動,胡氏這麼做都是為了自己呀,當即不去看小燕子來到了胡氏的房間。
胡氏放下針線,站起身,「爺。」
永琪看她正在做衣服,拿起來看看,好小呀,那衣服還沒有他的兩只手大,「這是……」
胡氏接過衣服,「爺,小燕子的孩子出生後,就穿這個,好不好。」
「你……這是……」永琪不敢置信的等待她的回答。
胡氏也如他所願,「這是為小燕子姐姐的孩子準備的,她這麼辛苦怕是沒有時間準備,妾身左右無事,也想盡自己的一點心意。」
「辛苦你了。」永琪握著她的手,將人拉到自己懷里,緊緊抱著。
胡氏期盼已久溫情的時刻,還未仔細品嘗,被突然出現的奴才攪亂了。
「爺……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