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清霧,朦朧,美似白雲,滴滴欲落。臘梅伺候令嬪更衣,「娘娘,明月來了。」
令嬪懶洋洋的稍有精神,「進來吧。」
明月進來行禮,「奴婢參見娘娘。」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容嬪那里不會被現吧?」
明月的頭低的更低了,「娘娘,半個時辰後容嬪才起,她一向都只讓奴婢在外伺候,近身伺候她的都是她帶來的人,只有這個時辰奴婢離開,才不會惹她們注意。」
容嬪也是隨意一問,「起來吧,在本宮這里不必拘謹。」
明月心里更緊張了,早知道就不幫娘娘害小燕子了,這次真是把自己害了,更連累了家人,「娘娘有什麼吩咐,奴婢一定去做。」
容嬪捂嘴呵呵一笑,「你別緊張,本宮只是想知道那件事辦的如何,人找到了嗎?」
明月緊張的兩手捏緊衣袖,撲通跪下,「奴婢辦事不利,是娘娘,奴婢的哥哥真的盡力了,他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查人這種事情,他是真的無從下手。」
「本宮心里明白,行了,下去吧。」
明月難以置信,她怎麼也沒想到令嬪能放過自己,「謝娘娘。」快速的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就向外跑去。
「娘娘,就讓她這麼走了,會不會背叛咱們呀?」臘梅注定是個宮女,聰明不足,心計不行,哪里能猜到令嬪的心事。
令嬪把握的說,「沒事,他哥哥也參與進來了,這件事,她比咱們更緊張。」
臘梅湊近令嬪,在她耳邊小聲回覆,「娘娘,昨個將信交給福爾康了,奴婢看著他打開的信封,他說會找五阿哥,讓娘娘放心。」
「嗯,那就好,本宮只是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五阿哥,他若是不傻,一定知道該怎麼做,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次解決他們兩個,本宮不信這次扳不倒他們。」令嬪說到最後,眼里冷光如冰。這棋下的好,連皇後也無法自保,到時候,皇上的兒子里,唯有老五能托付。
小宮女進來,「娘娘,容嬪求見。」
令嬪暫時按捺住心思,站起身出去迎接,「呦,妹妹怎麼來了?」
容嬪莞爾一笑,「想姐姐了,妹妹便不請自來,沒有打擾到姐姐吧。」
「哪里。」令嬪眼里精光一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容嬪自顧自的進去,環繞令嬪的房間看了一遍,拿起一個花瓶,「哇……這個好漂亮。」隨即放下,又看著牆上的畫,「也只有姐姐這里的才是好的,真讓妹妹羨慕。」
令嬪從她拿起來看,心里就緊張的要命,就怕她一個不穩打碎了,她宮里現在就剩這些寶貝了,「妹妹說的哪里話,姐姐看著你宮里才是好的,皇上是真喜愛妹妹,這身體剛好,就去妹妹宮里了,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姐妹。」令嬪打趣她,將話題扯了回來。
容嬪原本臉上還帶著笑意,听了令嬪的話,笑意淡了,隱隱不快,令嬪沒有漏看,當即心思百轉,「妹妹是怎麼了,皇上寵幸是天大的福氣,妹妹要知足呀。」
容嬪一愣,笑了,「姐姐說的是,妹妹剛來就得到了皇上的垂憐,當真不易。」
兩姐妹都面帶微笑,說著玩笑話,不知情的還以為兩人情深意重呢。也只有兩人知道,笑容背後是什麼。
送走容嬪,令嬪坐在梳妝台前呆,腦海里仔細回憶著關于容嬪的一切,臘梅也不解她怎麼突然不高興了,只靜靜的站在一旁。
所有的事情穿起來,在加上剛剛明月說她無法近身伺候,更是加重了令嬪的懷疑,難道……
「臘梅,你盡快問問明月,皇上離開容嬪那時,皇上的表情以及容嬪的舉動,一絲一毫都不要錯過。」
臘梅看令嬪挺嚴肅,「是。」
隨著臘梅離開,房間里就剩令嬪一個人,恨恨的握緊拳頭,好你個容嬪,在本宮這里耍心計,哼。
…………
福爾康心里想著令嬪信上提到的事情,睡得不安穩,天還未亮就早早的從被窩里起來了,金鎖迷迷糊糊的听到動靜睜開眼,看一眼外面,朦朦朧朧有白光透進來,「爾康,這麼早有什麼事情嗎?」她有身孕後,再沒有起早過,福晉擔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哪里還舍得她早起過去請安,金鎖天天睡到自然醒,好不舒服。
福爾康正在佩戴玉佩頭也沒抬,「永琪前幾天被皇上打了板子,我還沒去看他,心里放不下。」
金鎖不疑有他,昏昏沉沉的又要睡過去,「哦,那你小心點。」
福爾康看她這樣關心自己,走過去,在她額頭上留一吻,「放心吧,沒事,你快睡吧。」
……
沒有听到回應,福爾康一看,金鎖又睡著了,幫她蓋好被子,將信揣進懷里,這才出去,對外面伺候的婆子吩咐,「警醒著點,小心伺候。」
「是。」
福爾康快步走向永琪府邸。心里還在暗暗想著令嬪信里提到的舊事。真沒想到,皇宮里還有這種事生,不過,大膽的還是令嬪吧,這麼一石二鳥的計謀也能想出來,讓他從心底里佩服。
令嬪寫了兩封信,一封是讓他帶給永琪看的,另一封則是她交代福爾康要做的事情,福爾康一路都在思考,最好他什麼也不說,全讓永琪說了,萬一出事情了,也與他沒有關系。
門童向福爾康行禮,「福大爺。」
福爾康抬頭向上看,不一世的表情,「嗯,永琪在府里嗎?」
門童低著頭,「在,請進吧。」
福爾康抬腳進去,門童在他背後吐了一口,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娶了格格,現在還敢和格格的宮女搞在一起,正大光明的顯擺宮女懷孕了,真不知道這種沒有腦子的人,居然能平安活到現在。
福爾康被下人帶到永琪的房間,福爾康滿臉的擔心,焦急的推開門,「永琪,你怎麼樣?」
永琪最近趴在床上,睡得多了,此刻已經醒了,正覺無聊,听到福爾康的聲音,兩眼亮了起來。
「爾康……爾康……」
福爾康來到永琪床邊,關切的詢問,「永琪怎麼樣,還疼嗎?」
永琪擺擺手,笑的兩眼迷成一條縫,「沒事,沒有之前疼了。」現在有的已經落痂,只有少數部分還是疼的厲害。
福爾康掀開永琪的被子,查看了傷勢,「還好沒有傷到筋骨,休息幾天便能下地了。」
永琪因為福爾康的到來而高興,兩人幾天不見,永琪嘰嘰喳喳的一個人說個不停,只有偶爾能听到福爾康回應,饒是永琪沒有眼色,也看出了福爾康的心思不在自己說的內容上,不由得好奇了起來,「爾康,你怎麼了?生什麼事情了嗎?」
福爾康回過神,淡淡的回答,「沒事。」
永琪狐疑的看著他,明顯不相信他的話,「爾康,自從我被罰,你第一天來看我,怎麼還心不在焉的,咱們還是不是兄弟?」
福爾康一听,急了,「怎麼不是兄弟,我是不知道該不該向你說。」
永琪在心里暗笑,還是說了出來吧,面上故作不解,「有什麼不知道怎麼說的,咱們兄弟之間,沒有那些計較,你盡管說就是。」
福爾康嘆息一聲,不放心的叮囑,「永琪,那我說了,你別激動,是真是假還不知道呢,或許還是假的呢,千萬別激動啊。」
「哎呀。」永琪不耐煩的催促,「你趕緊說吧,我這心里被你搞得七上八下的,更擔心了。」
福爾康從懷里掏出信,打開,遞給永琪,「令嬪的信,你看看吧。」
永琪接過信,吊兒郎當的看了起來,福爾康在一旁仔細的觀察他的表情,只見永琪越看越認真,越看越嚴肅,臉上不在乎的神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撼和不敢相信。
「這……這怎麼能?」良久,永琪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福爾康撿起掉在地上的信,又放在了懷里,「我也不相信,是……」
永琪還在震驚當中,腦子里一片混亂,突然,緊緊的抓著福爾康的手,「爾康,爾康,你要幫我,萬一是真的,我就死定了。」
福爾康安慰他,「放心吧,永琪,咱們兄弟,我肯定會幫你。」
永琪這才放下心來,腦子里快速的轉動,忽然,笑了起來,「爾康,天無絕人之路,這次連老天爺都在幫我,我告訴你呀……」
永琪招招手,福爾康又靠近了一些,永琪在他耳邊將一切都說了出來,讓福爾康高興的直拍手。
兄弟倆相視一笑,真是美好的時光呀。
另一邊的皇宮,令嬪恨的給了明月一個巴掌,沒用的東西,害本宮被人利用。
明月和臘梅都不敢吱聲,她們也沒想到容嬪這麼會裝,連令嬪都被她蒙蔽了,想想令嬪的舉動,還真是將皇上白白的送給容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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