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正文
第31節第三十一章巧遇
第三十一章巧遇
我瞪他一眼，示意他別多事，聶真笑道︰「姐姐別生氣，我說著玩兒的。掌櫃的，我們只想找個歇腳的地兒。要一間多鋪房，三個人的晚飯
「好好好，兩位先去坐著，飯菜馬上就來
過一會兒高凱來了，飯菜也端了上來，知道接下來的幾天都要在荒山度過，便點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吃得甚歡。
「小二，來兩壇烈酒，十道炒菜！」這聲音本就洪大，在安靜的大廳更覺得震人。
扭頭看去，站在前面的人身材高大，虯髯滿腮，顧盼之間，凜凜有威，一雙手卻粗得很，五根手指竟幾乎一樣長短，顯然練過鐵砂掌一類的功夫，而且練得還很不錯。後面的人是個藍衫白褲、面容清矍的中年文士，搖著折扇施施然走了進來，神情仿佛很悠閑，但一雙眸子里卻閃著精光。
掌櫃慌慌忙忙地跑過去，似乎是將對我們說的又對他們說了一番。哪知那虯髯大漢怒目喝道︰「老子想怎樣就怎樣，誰他娘的敢擾老子的興致！」說著揮手推開了好意的老掌櫃，就要上樓。
樓梯口忽然出現了兩個人，擋住了他的路。
兩個皂衣青靴，眉清目秀的年輕人，都沒有戴帽子，漆黑的頭發用一根銀緞帶束住。兩人本就面容清俊，又是雙生子，站在一起很是引人注目。
虯髯大漢厲聲道︰「你們想死？」
略矮的皂衣少年微笑著道︰「我們不想死
虯髯大漢道︰「不想死就閃開，讓大爺們上去
皂衣少年微笑道︰「大爺們不能上去
虯髯大漢喝道︰「你知道大爺們是誰嗎？」
「不知道皂衣少年還在微笑，「我只知道今天無論是大爺、中爺、小爺，最好都不要上去
虯髯大漢怒道︰「大爺就偏要上去又怎麼樣？」
皂衣少年淡談道︰「大爺只要走上這樓梯一步，活大爺就立刻要變成死大爺
大漢怒喝，沖上去，鐵掌已拍出。他的手五指扁平，指尖發禿，鐵沙掌的功夫顯然已練得不錯，出手也極快。
這一掌劈出，掌風強勁，銳如刀風。
皂衣少年微笑著看著他，突然出手，去刁他的手腕。
大漢這一招正是虛招，變招極快，手腕一沉，反切皂衣少年的下月復。但皂衣少年的招式卻變得更快，他的手剛切出，皂衣少年的兩根手指已到了他咽喉。
只听「噗」的一響，這兩根手指竟已像利劍般插入了他咽喉！
虯髯大漢的眼珠子突然凸出，全身的肌肉一陣痙攣，立刻就完全失去控制，眼淚、鼻涕、口水、大小便一起流出，連一聲慘呼都沒有，人已倒下。
皂衣少年慢慢地取出塊雪白的手帕，慢慢地擦淨了手背上的血。連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每個人都怔住了，都像是覺得要嘔吐。我殺過人，也看過被殺，但現在還是覺得胃部收縮，幾乎忍不住要吐出來。看看高凱和聶真亦是如此。
皂衣少年慢慢地疊起手帕，淡淡道︰「大爺現在還不走？」
中年文士收起折扇，臉上帶著討人喜愛的笑容，眼里的精光也因此斂去不少。他的笑容很親切，眼角雖已有了些皺紋，但一雙眼楮卻還是年輕的，帶著種嬰兒般的無邪和純真。無論誰都看得出他正是那種心腸很軟，脾氣很好，而且一定很喜歡朋友和孩子的人。
「我早就對朱二爺說過，他這火爆脾氣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哎，死在玉面雙羅剎手下也算他的造化！只是在下與他相識一場，還請讓我收殮尸首
略高的皂衣少年附在略矮的皂衣少年耳邊說了幾句，略矮的皂衣少年便笑道︰「家主敬閣下是個通情理的，也罷，你帶那髒東西走吧！」說完身影一動，就消失在樓梯口，和忽然出現時一樣。
中年文士出去一會兒又回來，這次帶了一口棺材和四個人，命人將那個「朱二爺」收入棺材，地板擦干淨，然後就離開了。
剛才那一幕實在讓人倒胃口，我們吃不下去了，便早早回房休息。
高凱對聶真道︰「今晚我守前半夜，你守後半夜
我道︰「是因為那位‘貴客’嗎？」
聶真點頭︰「若那中年文士說的都是真話，死的虯髯大漢是朱二爺，那對皂衣少年是玉面雙羅剎，那位‘貴客’怕是不能惹的主兒了。原因有三，其一，萬全鏢局是讓黑白兩道都忌憚三分的中原大鏢局，朱二爺就是總鏢局鏢頭朱爺唯一的弟弟。縱然朱二爺脾氣不討人喜，因著朱爺的面兒也沒人敢動他。其二，玉面雙羅剎在殺手中排名不是第一也是第二！他們心氣極高，只會高價賣藝殺人，定不會給人做手下的，可他們現在卻稱那個‘貴客’為家主。其三，人們只知道玉面雙羅剎長相清俊，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長相，知道的大多已是死人。可那個中年文士卻認了出來，也沒有被滅口，他的身份也不簡單。而他在‘貴客’面前，替朱二爺收尸還得問‘貴客’的意見。綜上看來，姐姐說這夜得不得守？」
「我倒認為不必如此。你們想想，那位身份特殊的‘貴客’定有財力包下整間樓，卻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呢？他只是路過此處，不想中途惹事。所以大家不必放在心上，今晚你倆還是好好休息，不用為此擔心
他倆听後點點頭。
為了早起，我們吹了油燈早些躺下休息。哪知剛躺下，便听到外面一陣吵鬧。本以為過一會兒聲音便會停下，沒想到卻愈演愈烈，似乎是打斗的聲音。
起身站在門口看看，只見院中有三個身影打在一處。其中兩個正是玉面雙羅剎，另一個身著多格花裙，一頭小辮兒與她手中的長鞭舞得甚歡，不是斐娜是誰！
跟來看熱鬧的聶真注意到我驚訝的目光，便道︰「姐姐認得她？」
我點頭。
「朋友？」
「算是吧
「要不要我出手救一下？那小姑娘恐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想英雄救美？」
「姐姐不喜歡我就不去了聶真說著作出一副失望的樣子，還真像個被無情姐姐呵斥不敢救美的可憐弟弟模樣。
我翻翻白眼︰「你不用每時每刻都練習演技吧！別忘了你已三十七了，還這麼喜歡裝女敕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興趣之一高凱也走過來，「我看那個小姑娘功夫不弱
以斐娜以前的功夫定是比不過玉面雙羅剎的，可現在我看她的鞭法瞬息多變、幻化無窮，卻又動中有靜、亂中有定，實在妙極。那對雙生子一時竟拿斐娜無法。看來斐娜經水剪月指點一番開了竅。
不過玉面雙羅剎是殺手中的殺手，對戰經驗自是斐娜不能比的。在對了數十招後，他們模出了斐娜的一點章法，雖是一點，已足以取人性命！只見其中一個快速移到斐娜身後攻擊，斐娜立刻將鞭舌襲向他，哪知鞭長有限，她這麼一揮，前方竟出現了空門，另一個皂衣少年便趁此時伸出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像利劍般刺向斐娜的喉嚨！
朱二爺死前的慘狀突然出現在眼前，他便是死在這恐怖的招式下！
讓聶真去救已來不及了！
皂衣少年的指尖已踫到斐娜的肌膚，千鈞一發間，一道白光閃過，少年收回了手指，瞬間跳到離斐娜的三丈外，開口道︰「住手
另一個少年亦停止攻擊，跳到遠處，臉上卻帶著不滿之色。
飛起的衣袂慢慢浮下，白光耍了一個漂亮的劍花收回劍鞘，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高貴冰潔如當空皓月。
「月哥哥！」斐娜興奮地喊了一聲，攬住了水剪月的胳膊。
水剪月低聲道︰「我才出去一會兒你就惹事！」
語氣里卻听不出一點兒怒意，倒像是寵溺了，心口一酸，放在裙子上的手不由一緊。
「哪是我惹事，是他們太欺負人！我練我的鞭子，關他們什麼事？他們非要我停下來，說我太吵。哪是我吵，根本就是他們矯情！我們商量不來便只好比武藝，誰贏了听誰的！」
略矮的皂衣少年氣得臉漲紅︰「你才矯情，你全家都矯情！」若不是另一個少年攔著，他就要撲上來和斐娜再打一架。
斐娜問得天真︰「這是新的罵人招式嗎？」
水剪月笑得無奈，對略高的少年道︰「舍妹口無遮攔不懂事，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諒解！在下水剪月，願領酒自罰，不知兩位可看得起在下
略矮的少年哼了一聲沒答話，略高的少年倒是對水剪月抱拳︰「我兄弟二人若不是有要務在身定與閣下痛飲一番，多謝美意
「哥你何須？？？？？？」略矮的少年剩下的話被略高的少年一個眼神打斷。
水剪月道︰「那是可惜了，若下次有緣再見定要補上。對了，還不知二位貴姓
略高的少年道︰「鄙人司玲，這是頑弟司瓏
「玉面雙羅剎？！」斐娜驚呼一聲。
司瓏又哼一聲，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哪知斐娜說道︰「原來玉面雙羅剎也不過如此嘛！」司瓏再欲撲上去，被司玲拉住。
司玲道︰「告辭
水剪月亦抱拳。
戲散了，看官們都關上門窗回到自己的被窩，院子又安靜下來。
「姐姐該回房睡覺了！」聶真笑道，「莫不是看到美男子呆住了？」
他這聲不大不小，整個小院正好能听見。我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回了房。轉身關門的空隙正好對上水剪月的目光，心下一驚，忙關緊了門。
我恨恨地瞪聶真一眼，便上床歇著了。
第二日天剛拂曉我們便上路了。
昨晚水剪月沒有來敲門，心里松了口氣，卻又隱約有些失望。他？？？？？？沒認出我？
「姐姐看起來好像有心事啊聶真湊過來道。
我別過頭不理他。若不是他當時多嘴，又怎會害我如此難受？
「姐姐生我氣？」
不理他。
「呼，算了，姐姐不理我不要緊，我說的話可是要緊事。前面那座山叫鬼山，不止山勢危險，上面的人更危險，姐姐小心些！」
「鬼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