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忙什麼,又想到什麼新產品?」柏文睿拿著球桿跟楊厚鄴慢悠悠地在高爾夫球場上散步,天空蔚藍,滿眼青綠,陽光甚好。
兩人同穿著白色運動服,腳踩白色運動鞋,頭戴白色球帽,身高相仿,挺拔英俊,遠遠看著,干淨而迷人。
楊厚鄴淡道︰「尹夏面試時做了個水下探測的儀器,我在讓他們進行利潤分析,如果用處值高,我會進行深度完善
「尹夏?」此時距離尹夏手腕被楊厚鄴扭傷已有三日,柏文睿漫不經心地問楊厚鄴,「向她道歉了?」
楊厚鄴不語,揮桿擊球,動作標準,力道恰適,白球在楊厚鄴的桿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柏文睿笑了,「怎麼,還沒和她道歉?侯爺,把你那高傲的性格改一改,不行?」
楊厚鄴上車,柏文睿跟上,再下車時,楊厚鄴才再次開口。
「為什麼要改,而且憑什麼要向她道歉?疼痛不過是瞬間的事,或者是過去式的事,既然已經發生了,道歉有何用,又不能改變事實。再者閑得啊,道歉?不可能
柏文睿對他無語習慣了,眯眼望著太陽,眼縫間射出一道精光,「那麼,也沒開口讓她幫忙替你添加治病療程?」
楊厚鄴情緒變化相當快,听到「治病」倆字,反抗心理立即反應出來,十分排斥,「技術強的工程師又不是只有她一個,為什麼要向她開口求幫忙?我向誰求幫忙也不向她求幫忙,而且侯爺也不會向任何人提出‘求’這個字
柏文睿懶得理他,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水,仰頭喝了兩口。
楊厚鄴仿似心情突然間煩躁起來,皺眉看他,「能不能別走到哪都帶著你這助理,看著心煩
柏文睿冷笑︰「心情不順就到處找茬?侯爺您把病治好了,就看誰都順眼了
楊厚鄴暴躁起來,連揮桿時都用盡了全身力氣,柏文睿沒心思再陪他玩下去了,球桿一扔,扶了扶球帽,轉身即走,「還請侯爺自己玩吧
此時萬里無雲,陽光普照大地,楊厚鄴卻陰著臉,大半個球場,只剩下楊厚鄴以及一只小黑,無端使這球場變得昏暗而壓抑。半晌楊厚鄴深吸了口氣,也將球桿給扔了。
扔完球桿似乎仍舊難以解氣,又摘下球帽,恨恨地扔在了地上,隨即也大步離開。
當天下午,楊厚鄴沒有回公司工作,在家里的工作室不停敲打鍵盤。
小黑將上午發生的事,錄音包括錄像,傳輸給小白,小白進行了分析後,滑進了楊厚鄴的工作室,「侯爺
「嗯?」
「系統檢測到您在得知您是反社會性人格之後,您的情緒波動幅度非常大,反常行為也較平常多了一倍
楊厚鄴突然不耐煩地將鍵盤向前一推,雙手撐在太陽穴上反復按揉。
小白繼續道︰「侯爺,您需要治療
又是治療!
「滾出去楊厚鄴面無表情地抬頭,瞪著小白,「今天都別再讓我看見你們
小白垂了垂眼,仿似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耷拉著腦袋,鼻音都很重,「是的,侯爺,那我滾了
看著小白明顯變得抑郁的機械背,楊厚鄴一掌拍向桌子,「回來!知道我行為反常還當真?!」
小白磨磨蹭蹭地返了回來,站在楊厚鄴身邊,不再開口。
許久後,楊厚鄴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
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傲氣如他都無法接受自己是病人的這一事實。
楊厚鄴的情緒波動,也是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的。
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這是在得知自己有病後第四個失眠的夜晚。
一度強大霸道到令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此時蜷在床上,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大男孩,小黑小白一臉擔憂地望著主人。
楊厚鄴不常與家人來往,久而久之,無論心情或好或壞,都無人分享。
時至午夜,困意頗深卻無論如何無法進行深度睡眠的楊厚鄴,終于坐起身來,片刻後,開始穿衣穿鞋。
臨出門時,回頭問小黑,「人事信息儲存在你那里?」
小黑點頭。
「把尹夏家地址發到我手機上說著,楊厚鄴一臉嚴肅地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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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爸爸尹媽媽都是習慣早睡早起的人,就像許多到了歲數的人一樣,覺少,但楊厚鄴來的時間也太早了些,凌晨一點鐘,尹夏家的門被敲響。
敲門聲很有禮貌,當當當,當當當,不停地當當當,不輕不重,不急不緩。
尹媽媽皺眉去打開門,看到門外衣冠整齊的男人,三十歲左右,氣質不凡,尹媽媽微微一愣,「你是?」
楊厚鄴淡道︰「我是楊厚鄴,我找尹夏
「這個時間?」尹媽媽瞬間清醒了過來,「你是尹夏的……男朋友?」
「不是楊厚鄴言簡意賅道,「是她老板
「那你是有急事找夏夏?」
「是
尹媽媽拿不準主意,揚聲喊尹爸爸,「老尹,過來,有人來找夏夏
尹爸爸披了件衣服走出來,待看清門外的人,登時皺起了眉,「楊厚鄴?」
楊厚鄴揚眉︰「你認識我?」
「認識就像沒有技術宅不認識喬布斯一樣,沒有機械工程師不認識楊厚鄴。尹爸爸多少听說點楊厚鄴的事,便將楊厚鄴引進門,接著敲響了尹夏的房門。
尹夏睡得也有些暈,打開門看到門外的楊厚鄴時,下意識以為在做夢。
但當楊厚鄴走到她面前掐了她臉一把的時候,頓時醒了。
「你怎麼跑我家來了?」抬頭看牆上的掛鐘,「半夜一點?」
「有事和你談楊厚鄴抬手就將尹夏推回了房間,接著反手關上門。
尹爸爸一愣,立刻敲門,「尹夏開門,有什麼事談要關門?快點開門!」
楊厚鄴剛才那一串動作是下意識行為,進去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了,尹夏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緊接著去開門,大敞四開,隨後跟她爸道︰「開了
楊厚鄴給媽媽尹爸爸的第一印象十分差,尹爸爸指著楊厚鄴的腦袋跟尹夏說︰「談完趕緊讓他走,大半夜的闖進女孩房里,什麼毛病,我在客廳等你,有事叫爸。等一下,再穿件衣服說著將他掛在衣掛上的衣服拿下來,披到了尹夏身上。左右看著仍覺不滿,又一顆顆地給她系上扣子。
尹爸爸比尹夏高大很多,尹爸爸的外套穿在尹夏的身上,又肥又大,遮住了很多不該露的地方。
尹爸爸這才將她推回房間,「聊吧,聊完叫爸
尹夏的詫異不比她父親的少,回到房間時,又見楊厚鄴背著手四處參觀她的房間,擰眉問他,「這次有什麼話要說?」
楊厚鄴氣場凝重,負手站在她面前,緊緊盯著她的雙眼,視線逐漸下移到她的手腕。
然而手腕被尹爸爸的衣服擋著,楊厚鄴看不到,抓起尹夏的手腕,便將袖子向上一推,手腕上的青紫已經消去很多。
尹夏淡輕描淡寫地下著逐客令,「如果是來問傷如何的,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楊厚鄴退後半步,對尹夏的話充耳不聞,繼續領導視察民風一樣觀覽尹夏房間,漫不經心地問她︰「怎麼沒有你進行開發的工具?」
「在我爸的書房里尹夏走到楊厚鄴面前,仰頭問他,「楊厚鄴,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來這里又是為了什麼?你不困,我困
楊厚鄴微微垂眼,與仰頭的尹夏目光相接,突然之間,似乎被她漩渦一樣的眼楮吸了進去,久久動彈不得。
尹爸爸听到房間里沒了聲音,狐疑地走過來,就看見她女兒與楊厚鄴的姿勢曖昧,重重地「咳」了一聲,「談完了?」
楊厚鄴再次向後退了半步,偏頭看向尹爸爸,搖頭,「還沒有
尹爸爸怒目相視,「那就快點談!」
楊厚鄴收回目光,重新放在尹夏面上。
尹夏臉上不帶任何妝容,干淨透明,楊厚鄴有片刻的分神,過了許久後,終于認真地開了口,「尹夏,求你幫我個忙
尹夏以為自己沒听清,「什麼?」
「幫我,」楊厚鄴好似將自己的高傲全部踩在了腳下,莫名有種卑微,楊厚鄴輕聲說,「治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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