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夏秋冬
第17節上篇（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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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惶惶，抖得話也說不全︰「彩翼她，她的……月復中……」末尾處竟帶了哭腔。
後一人喉頭輕響，笑的干澀︰「你想說什麼？」
前一人廢盡力氣︰「當年她月復中……」
「呵……」後一人忽然無謂，笑語溫柔中帶著刺骨的陰寒︰「我這都是為你啊……」
「你……你……你……」一字重復，尾音漸漸渺茫。
倏然一地碎玉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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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從前的經驗，即便是昏倒，最多兩個時辰也醒了。我醒時眼前黑影模糊，只听見無數喘氣聲，像是許多人松了一口氣，有人抖著嗓子︰「醒了！醒了！」又有個略啞了的︰「過來一個看看，其他的都退下吧
我這眼楮總算緩過來，才看見十六絕面向外坐在床前，看不見臉色，數位太醫排隊跪在屋里，正挨個起身逃跑般退出去，只有一個白胡子上前。
看得出這個太醫正剛剛經歷一場生死般，白胡子間都看得見汗水，顫巍巍也不敢抬頭，牽起我腕子上的金絲，我幾乎要再睡著時才小心道︰「娘娘既醒了，便無事了，微臣回去斟酌一副穩妥的方子送來，日日調養就好……」
十六絕抬手揮手，太醫正倉皇而去。
一室靜寂，明明有兩個人，還都醒著，我受不得這樣無聲無息，很不舒服。往外動動，叫他︰「陛下……」我想叫他回去，別打擾我睡覺。
他卻動也不動，也不看我︰「你睡一會，藥好了叫人喚你戲謔也好，裝笑也罷，這回的語氣全沒了以前的諸多情緒，生硬平板，不願搭理我似的。
本尊還不樂意搭理你呢，讓我睡那我就睡吧。合了眼，迷迷糊糊的壓床的鬼合著一聲嘆息棲上我身，我知道那必是十六絕無疑，旁人絕不敢像他這樣在我頸窩里吐氣。
先前頭痛的我沒了力氣，疲累想睡，當真不願理會他。我半夢里告訴自己為了一個好覺，什麼節操貞潔的都不要也罷，他愛干什麼干什麼吧，不介意奸尸你就隨便。
半晌他再無動作，卻有聲音響起︰「……我明知你用不上這些凡醫……我沒別的法子……」
是十六絕在說？不太像，聲音太低，太干澀太淒涼。往日斜眼含笑，敞衣勾人的皇帝斷斷不會連起碼的平靜都沒了。
「若這身子死了……我去哪找你？」半沉的睡意一下醒了一半，只有一個十六絕摟著我，四下沒了別的生物，那話一定是他說的！
他這是……看出什麼了？我猶是不信，明明是凡人而已啊……
「為何……你記得那些……偏偏封印了……」這一句我沒听清，他喉頭顫抖的太狠，幾不成聲。沒說完又翻身壓過來，我唇上一片濕熱——半晌才想︰他這是……吻我？
過去我用定魂咒定過別人，卻從不知道被定者的感覺，這也算是遭了報應——手腳僵硬、呼吸全無、心髒亂跳這些都是凡人的感受，連我的仙靈都陷入一片混亂，根本不知反應！
這，這是非禮上神！是重罪！
他自在我唇上索取，我自在他懷里發懵，許是片刻，又許是半夜，內室半空默然一道巨響，洪鐘一般喝道︰「清靈！快快月兌身！」
有人隔著十六絕便扯住我肩，狠狠一拽，我竟月兌出了謝妃的肉身！
由十六絕和我說話到我月兌離而出立在地上，這一系列變遷實在超出我的應變能力，轉頭見身前一個金光隱隱的天將擋著，竟是天斥。
我問︰「你怎麼來了？」走出去一步，想看看十六絕和謝妃怎樣了。剛露個頭，正看見十六絕從床上翻身而起，眼神片刻迷茫，最終落在天斥與我這里。
此時我終明白，他是能看見我們的。
我早領教過他如有實質的眼刀，卻沒成想他看天斥時才是真正能殺人的凜戾。撲到床下取了牆上掛劍前，十六絕也不忘冷笑，笑得天斥一愣，白亮寶劍已刺到他身前。
天斥天生好戰，有人挑釁他，他怎能示弱？他喝了一聲震得我靠邊站，我這內室里頓時刀光劍影精彩紛呈。
凡間帝王大戰天庭神將，嘖嘖，古今少有的曠世奇觀，就這麼在我面前拉開序幕，我這到底是幸運還是倒霉？
按理說十六絕是絕斗不過天斥的，但天斥有顧忌，他是不敢真傷了這個玉帝要度上天來的皇帝的。故而神君一招一式看似繽紛絢麗，其實全是花架子，嚇唬十六絕的。
可人家皇帝卻不吃那一套，反手挑劍翻身立劈全是陰損的奪命招，最後錯步換影，白袍衣袂飛揚，劍刃沿著一個甚刁鑽的角度，竟破開天斥護身的氣罩，在他胸前劃了一道。
我差點拍手較好，好身手！好風姿！天斥橫了我一眼，我便只有翻白眼敢怒不敢言，誰讓我現在法力被縛，在他面前與螻蟻無異。
十六絕劃了那一劍，倒似心情大好，仗劍挑眉，又一副似笑非笑，正眼也不看天斥︰「未知哪路神將，半夜到朕宮中捉這小鬼？」
你才是小鬼！姑女乃女乃乃是貨真價實的神女！神位比那天斥還高一級！無知小兒！
我既然在他面前顯了本尊，便已沒必要裝的低聲下氣，正張嘴要呵斥他，他到幾步走到我面前，擺了一個護我在身後的架勢︰「她是我宮中嬪妃，只怕不能讓神君帶走
天斥抿了嘴，臉上神色詭異數變，我與他斗了千年，太了解他那個表情乃是忍笑忍得痛苦。堂堂四季女神一轉眼變成凡間皇帝宮中死妃惡靈，換了我是清靈的死對頭，我恐怕要笑得滿地打滾，現下天斥的涵養真算是上上品了。
「你既知我是神將，還敢刺我？」天斥神威，一字一字的帶著空谷回響，還在那嚇唬十六絕。
一般的時候十六絕是笑不離臉的，這會笑得更惹人恨，幾分懶散幾分戲謔，十足的毫不在意︰「試試身手罷了，神將何必在意？」
天斥亦冷笑︰「我現在是不在意，待你入了天庭，再行討教就少不得認真了！」
「如此……」十六絕頷首︰「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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