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春夏秋冬
第38節下篇（8）
是夜回到四時府已是後半夜，躺下就是一夜亂夢，竟是些春夢，悲慘的是和我還沒多大關系——全是儆尤的。
最初是前些日子在人間，他一臉真誠，這個是催人淚下和我這個男人說「喜歡」，然後是他在人間御花園里和妃嬪嬉戲，春光艷艷春意無邊；後來是他在同樂殿下和一種仙女**，故作冰冷實則脈脈；最後竟連當年他的那些桃花債我都一一夢見，真是歷歷在目生動非凡。
醒來時可想而知心情如何，偏偏孟于敲我房門，我起身穿衣的功夫他已在那大叫︰「神尊！神尊你沒事吧？！神尊！」你這是怕我自殺？
我甚惱火，打開門見他一臉惶惶擔憂便又不好斥責他。我翻白眼表示無奈，孟于松了一口氣︰「神尊，小仙給你準備好清水，您洗漱了咱們就早早出門吧
「出門？」
「對，小仙陪你走一趟人間。儆尤神君是奉命降魔服妖的，咱們確實要解印，早些動身別被他耽誤了他說的認真，全不是開玩笑。
趁著清早儆尤沒來得及上門，便要下界。他這是防著儆尤當防老鼠，怕我又被害？我雖不那麼想，他卻是一片好心，我只得默然。孟于與我平日里看似上下級，其實更勝良友，他那些個小心思乃是拳拳為我，我怎能不敢動？怎能不依著他？
無奈洗漱，連口舌之欲也不讓我享，跟他出門。在大門外看見那個「老鼠」，我並不稀奇儆尤神出鬼沒，孟于卻頭次見，恨得抿唇咬牙，一步上前擋住我。
面對似笑非笑的儆尤神君，孟于不知該說什麼，儆尤倒是刮骨眼刮了他一遍，忽的笑意溫柔︰「孟于仙君，我已給你配好一段姻緣，現在時機成熟，你可紅鸞星動，成就佳話了
我听的愕然，孟于卻慘白了臉，回頭道︰「神尊！他威脅我！」我納納點頭︰「呃，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也沒辦法啊。儆尤道︰「我這一早過來，就是想著凡間的妖魔早解決早好，沒想到清靈也和我想到一塊了——那咱們就走吧
孟于著急︰「神尊！我和你一起去！」儆尤笑︰「你多出門也好，有助于你與姻緣相會
孟于下意識退了一步哀了一聲︰「神尊……」這兩人斗得有趣，我忍不住笑︰「你就在家吧，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
移步過去，也不管儆尤，兀自起雲下界。不知儆尤和孟于又說了什麼，好半天才追上來。我問他︰「他二人的命數如何？」過耳大風里听見他沉沉的笑︰「我從不信命。你是知道的——只要他們有心，我必為他們改命
我知道什麼？我這幾千年的老命里，就那麼一回入了風月，偏偏還是個「狗屎」！我除了知道你真的從不信命，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不欲再與他說話，正見人間隆冬大雪，百里繁華處，乃是京城，便直奔三十里外那座大山。
「這條火龍，說起來還與清靈有些淵源呢儆尤與我並肩立在山下，任北風飛舞，卷著大雪裹住身子。他閑話說笑︰「八百年前你大戰我叔叔定兆，原是和他有關的
這我倒是不知，一邊眯眼找大山最高處，一面听他叨叨︰「危月燕傷了我族小妖，警申發兵圍天，若不是四海龍王按兵不動，也不至于你大戰定兆。——龍族最是心胸狹隘，按兵不動的原因就是鬼君對他的外族用奪舍禁術，奪了這火龍的肉身……」
這其中原來還有這一段，我倒是不知的，但現在都沒所謂。我既找到山之最高處，便打斷他︰「儆尤神君，待會天塌地陷，你自己躲遠點
把儆尤一聲疑問甩在身後風雪里，我將猴子的酒灑在山巔時偷眼瞧他，他還在原地立著。霎那間地動山搖，他才飛身而起，這個不要命的不是躲開，反倒往我身邊鋪。
我這里已是旋風之眼，容不得他靠近，他的身影一下彈遠轉瞬便淹沒于疾風走石里。我料他好歹是個神君，不會那麼容易死了，可這一走神卻苦了我自己，腳下山崩雪怒，四野盡是龍吟，一聲賽一聲淒厲，仿佛直指人心，劃破了肝膽般使人發顫。
我險些摔下去，好容易定住腳，大山崩壞的無數巨石陷入大地，猛然一道紅光直飛沖天，風里的冰雪全融，水汽一瞬間又蒸的干淨。封印已破，這妖龍果真好大的怨力，但是頭道氣勢便已這樣浩大。
我這身體幾乎受不住他帶亂的天地靈氣，卻得咬牙挺著，後邊這一招若不出，叫他攪亂天地秩序，我才是罪大惡極。退一步躲開這怨力，只等四周一片血紅炙熱，草木山石皆化為灰燼，又一道金紅戾芒一閃而起，是妖龍月兌身。
我餃這戾芒之尾，橫撲上去，廢了全身法力才沖進他護體的那層熱浪。他身上的是龍族神火，不燒人，只燒靈，我原就靈力微弱，自知挨不過多久，硬著頭皮找準他龍筋所在，並指作劍，絲毫猶豫不得，直插進他脊背，斷了他龍筋。
但凡妖物，傷及根本前的最後掙扎都是極難纏的，此是他最後的憤怒，我亦難測我能否承受的住。被他甩開，眼看他神龍擺尾擺的漂亮，卻沒了力氣躲開，也不知被他打了幾下，最後落地嘔了一灘血。
模糊看見一道人影，心里亂七八糟，一會想︰「這地方沾了神血，以後必定千里良田物阜民豐一會想︰「儆尤你干什麼不幫我？」一會又想︰「不用他幫，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最後沒了知覺。
（2012。11。03最近听《琴師》听的心情糟爛，寫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