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番外篇
第45節春花秋實（2）
我和天斥的這筆賬，起因其實很簡單，但要說清楚就頗有些復雜。
天斥一家子的大人皆是上神，所以他是神格早定的，生來就氣象萬千，出生那日九天紅光。他爹奉天大神請了三日流水席慶祝，有執掌天界十六遺卦的太白金星沉吟半晌，道︰「要倒霉啊……」話沒說完，被他娘郁音上神一道紫雷劈了個頭頂開花，一腳踹出去罵︰「倒你的霉去吧！」
金星是數一數二的小心眼，郁音雖是王母堂妹，卻不能耽誤他記恨的，于是天斥三千歲上與二郎神斗了三天三夜——敗了。可太白挑撥這一頓，卻沒撈著什麼好，反倒是天斥雖敗猶榮，那二郎神是何等人物？天地間只怕唯有一個西天的猴子可與爭鋒，故而大家都覺得，玉帝封了天斥一個執法神將，名至實歸。
太白金星為此思前想後，把整件事回憶一遍，終于發現哪里不對了——全怪那個一臉衰神附身模樣的小孩！
大戰起因是二郎神正仗著自己是天界第一戰將，欺負一個剛飛升上來的小孩，天斥看不過眼，出手解圍。愈戰愈久，最後毀了一個百花園，十一株仙桃，三座仙宮。
玉帝叱問，小孩說︰「小仙自己摔了一跤，天斥上仙以為真君打我，所以……」太白金星牟足了力氣挑撥一頓，卻被小孩一句話攪合了，他能高興？
以上這些，其實都是後來春夏秋冬給我講的。夏神最後總結︰「所以你被分到這來了
咳咳，太白所謂的「小孩」，便是我。其實我也不是小孩，按人間紀年，也有三百來歲，只是在天界一眾萬年不死鬼面前，我確實是個小孩。
我蹬仙，還有個稀奇的過程。那時我在下界修煉三百年，正到瓶頸處再也不能進步，所幸離山四處游玩，休仙嘛，就講求個機緣。走著走著，在荒郊野嶺一座看不出年頭的破廟里，看見牆上一幅畫，斑斑駁駁的，卻依稀是個仙女。
從此一念成痴，不能自拔，我雖明知道自己蹬仙之路要完蛋了，可還是痴傻不悔。有一日正想著︰「若死了，到了地府一定問問鬼君知不知道這仙子是誰忽然天降雷雨，古廟塌了。
廟塌圖毀，我終于一腔怒火，指天要罵，才一張嘴，只覺一股腥氣灌口而進——罵不出來了，被嗆著了。
果然報應啊，千萬不能罵天喲……這頃刻間一念又成仁， 嚓一聲一道奔雷奔下，不知是何緣由，身旁忽的冒出萬丈神光把天雷生生避開——我成仙了。
故而我覺得我的仙緣其實是仙子姐姐賜給的，玉帝陛下沒敕封之前，我都是在天界四處溜達問問人有沒有見過我的仙子姐姐，當時的真相其實是……
我正問著二郎真君，可見過仙子姐姐。二郎真君可能不喜羅嗦，但我怕他听不出我問的什麼，所以多說了幾句，他橫眉冷對道︰「你應該問我見沒見過‘仙子女乃女乃’
真君，你可以侮辱我年紀小，但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心中的仙子，我怎能容他？我敢出手打他，這里固然有我當時不認識他的因素在，但是我委實怒火中燒……
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我被他掀翻在地……
正巧天斥和太白從花林里轉出來，太白說了幾句話，天斥瞟我一眼。我心道你那是什麼眼神？鄙視我？老子還鄙視你呢！張那麼多肌肉有什麼用？炖湯？
之後天斥步宇生風，我以為他會讀心術讀了我的心思，惱羞成怒要踩我泄憤，他卻與二郎神道︰「末將天斥，請教仙法！」
再之後他二人大戰三天三夜，天斥被封了執法神將，這里頭多少也有我的功勞吧？我原不求這功勞的，可他謝恩之後看了我一眼，我覺得他很沒有謝我的自覺——你惡狠狠的瞪我干什麼？
就算本仙說了假話，那是為了不得罪二郎真君，為了保住自己，但那也是間接保護你了吧？你不謝我也罷了，還瞪我！
我孟于活了三百年，雖與世無爭，但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翻白眼瞪回去！瞪得兩眼生疼時，幸好他謝完了恩，轉身走了。
隔了兩日，我便以親身經歷證明了太白老兒有多小心眼。他把我分去了天界公認，事務繁忙毫無人情的四時府任職。白夜後來說︰「你得感謝太白，要不怎麼能有這麼多事端？你的人生怎能如此精彩？」
可太白過後也說︰「你這是踩的什麼狗屎運！」我卻覺得這乃是蒼天不負有心人，便是在四時府的大堂上，我終于見著了古廟壁畫上的神仙姐姐！
彼時我驚喜的忘了形骸，痴痴看了她無數遍，她卻累極似的扣住眉心，懶散問︰「你就那個倒霉孩子？」我在她眼里就是一孩子？我甚悲哀，趴在地上不語，她又道︰「以後就跟著我混了！」
我想問一句，您這里是什麼山頭的大寨子？為何听這話這麼詭異？可她沒來得及給我機會，便叫人領了我分配房間，洗漱整理。
（我說我寫小說寫的都要精神分裂了，我們陸爺說︰「書上說每個人都有24重人格，你就盡情的分吧，夠的夠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