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定格在2013年12月31日,z國上京。
星空似水,夜色如濃稠的墨,深沉的暈染開來。
此刻,海濱公寓前。
「 嚓」一聲,將鑰匙插入鎖孔,縴細的手指剛觸到把手,門卻緩緩從室內被打開,伴隨著令人痙攣的話語響起,「我說君羽同志,明明跟你說過n遍,面對這類破門時,站定,深吸一口氣,蘭花指推出,它自然就開了」
大廳沙發上一低胸衣女子撇嘴,收回了她的招牌蘭花指,重重挺了挺胸,抱頭向天。
「景寧,你丫抽了吧,你以為誰都如你一般能意念操控?再者,站定,深吸一口氣,蘭花指推出,若如此,那我身體會有反應……」
另一側,沐色雙手交疊托住下巴,慢吞吞開口「恩,氣體經由口腔進入胸腔、月復腔,小部分殘留在胃部,大部分進入腸道,經腸內微生物分解,分解過程產生一些甲烷和氨類,爾後經由肛……咳咳,下部排出,確實是會有生理反應
言罷,君羽一腳踏進公寓,順手摘下面上口罩,微微掃了眼室內其他三位女子,深深吐了口氣,一時竟無語凝噎。
景寧卻一撩烏黑長發,緩緩抬手,門從內部被輕輕合上。
沙發上,沐色啪的抬腳翹起二郎腿,我說︰「究竟是誰選的這鬼地方跨年,深度污染,明明假期只有一天,哦,對了,對了,若不慎吸入霧霾,一粒金蕎,可加快氣管縴毛運動,有助呼吸道異物排出
隨即,她順手拿起旁邊醫藥箱,拈了一粒藥丸放入君羽口中。
這時,陽台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秦子墨懶懶的丟出一粒瓜子,向外一瞥「重度霧霾,pm2。5,能見度19。8345米,覆蓋範圍16411。27平方公里」
剎那間,房內三秒靜謐……
君羽崩潰,手指插入發中,抬頭望天,「神啊,都說軍情局的人必須是氣息冷酷,眼神攝人,言辭稀少,可她們這是什麼情況?求求你,讓我快點和這三個混賬分開吧!」她感覺不會再愛了。
沒錯,因為都是孤兒且天生異能或醫道武道傳承,這四位早早被軍情局異能處選中,如今已經整整10年不曾休假。而今次好不容易的一天假期,又被霧霾困在了家中。
而關于軍情局的說法,其實是謬言,頂級特工是不會輕易暴漏出自己的特點,善于偽裝是特工守則第一步。
君羽,沒有異能,但她會古武,乃軍情處最年輕的古武專家。
「首長,您昨夜下達的命令已完成,物件已經取回,完畢手機里清晰的傳來劉參謀長的回答︰「r國異能干擾裝置,馬上實踐是否有效,明日歸隊
君羽剛剛結束通話。
這一邊景寧輕輕抬手,君羽進入室內後放置在工作間的黑色包裹已經抓在她的手里。
沐色優雅的起身,走入內室,拿著四件防毒衣而後慢悠悠的走來,分遞給另三人,隨即四人穿戴完畢。
爾後,將包裹打開,取出一個暗銀色小匣子,秦子墨遠遠打量著,沉吟片刻開了口︰「銀色,長23厘米,寬18厘米,非r國制造,預估已有百年歷史
听到此,四人緊緊皺起了眉,沉吟片刻後,沐色手捧小匣子輕輕放入隔離罩內,隨後景寧近前開始解除開關。
時空流轉
那一年,磕長頭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重新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輪回,不為超度,只為觸模你的指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歲月,不為修長生,只為途中與你再見。
——大祭司
雲蒼大陸在五百年前,還是一片完整領土,僅有一個國家——雲蒼,人們幸福安康,生活富足,這片大陸也便以雲蒼命了名。
後來,最受百姓愛戴、掌管著雲蒼命脈的大祭司,傳言因一位少女而失蹤,皇室開始發生動。亂,平靜的大陸,波瀾詭譎。
後來,大祭司的徒弟,也漸漸四散,奔走于各國,繁衍生息。
後來,雲蒼國分裂,漸漸形成了五國鼎立的版圖,而大祭司卻再無音訊。
有人說,那無所不能,已臻仙境的大祭司早已消亡,原因就是那名少女。
當然,更多人只是一笑置之,仙人會死嗎?顯然不會。
卻沒有人想到,若仙人,心甘情願去死呢?
當然,最後,那段往事,如微風般消散在五百年前。
卻沒有人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今雲蒼大陸版圖上,五國矗立,分別為︰大秦、東陵、西涼、南疆、北齊。
其中的南疆一脈,便是曾經雲蒼國的嫡系傳承,而另外四國,是由當年叛亂分裂而來。
此刻,大秦帝都。
風從遠處卷著黃沙,吹在大秦汴京皇家狩獵草原一角。
二十多個僅稚齡的少年少女們,被放置在柵欄圈成的圍場,中央的鐵籠內。
寒風瑟瑟,隱隱有低嚎從圍場一間帳子里傳來。
八個黑衣短打的大漢抬著,一掛滿黑布的精鋼鐵籠,從帳子內走出,緩緩步入圍場閘門處放好,那陣陣嚎叫聲越發大了。
一聲低喝突然響起,伴隨著馬蹄陣陣,青草漸入,由遠及近。
「離世子,你今兒可來著了!」
夜凌軒驅馬向前,「看我這記性,風間世子今兒剛剛回朝,正巧趕上這新樂子」。
他聲音低沉而溫軟,一襲絳藍色長袍覆身,待細細看去,那衣角邊沿隱隱透出金光,竟是用金線縫制了整件衣衫,烏發束著銀色綢帶,菱角分明,不過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有種自成一派的溫雅氣質。
風間離勒住馬韁,輕踢馬月復,緩緩靠近柵欄,他大約十三四歲,一身月白色長袍,後披雪白狐裘大氅,左側腰間掛了一枚玉佩,晶瑩剔透,絲絲熱氣縈繞,觸手溫潤,原是塊極品暖玉,可驅散初春寒意,墨發在頭頂綰成整齊的髻,套在一枚精致的白玉發冠中,劍眉入鬢,一派清冷模樣。
待夜凌軒話語剛落,他微微蹙了眉,左手做拳狀,輕輕抬到唇邊咳了一聲,馬匹附近團團圍了**個小廝,一年歲稍大中年漢子,手捧暖爐,微微彎腰,風間離右手抱起暖爐,開了口「不若今兒請二殿下,夜小王爺,五殿下一聚
「離哥哥,那今個這新樂子後,就去你府邸好好逛一逛嘍!清兒已經四年不曾見離哥哥了」翠綠袍子的小少年大秦十三殿下納蘭清,挪騰著小步走到風間離馬前笑眯眯說道。
「不會少了你這個小滑頭!」風間離清冷的唇角帶了絲笑意,勒緊馬韁,吁一聲,轉身一旋,下了馬。
「離世子,確實許久未見,不知你身子是否好轉?」納蘭澈一襲琥珀色嵌金紋衣袍緩緩走來,手中握著明**大弓,攜伴而來的還有五殿下納蘭景。
風間離略略彎腰,伏了一禮「離,體弱之癥已無恙,殿下切勿掛礙
納蘭澈走近細細打量他片刻,微微頷首「看面色確已有好轉之勢,如此侯爺也可放心了,晚間我和五弟還要去上書房和武院,待回來後再去侯府一聚。
夜凌軒嘴角微抿,「既然殿下事急,大家均已到場,那就開始吧!」
納蘭澈聞此點了點頭。
納蘭景听罷卻眼眸突地一亮,似乎心情大好,朗朗開口「這新樂子是從西涼羌族人口中得來
說罷,轉身輕輕一瞥,「李三,開籠!」
那被喚作李三之人啪啪拍了兩掌,八個短打大漢,立馬將場中鐵籠撤走,二十多個少男少女立在原地,期間有個身影模模糊糊,一襲衣衫仿佛被血糊住。
凜冽的風肆過,竟無半絲鼓起,他就那樣趴躺在地上,身下隱隱透出斑斑紅色。
突然,嗷的一聲,圍場閘門被打開,五只猛虎咆哮著沖入圍場中央那幫孩子們的所在。
孩子們齊齊尖叫,倉皇的四下亂跑,向著柵欄門口跑去,那個被血糊住的身影也掙扎著站起,隨著孩子們慢慢的挪步過去。
待其中一個孩子剛要觸及圍場閘門時,啪的一聲,這聲響封死了所有孩子們的生路,閘門被八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合上了。
納蘭景緩緩撐滿弓箭,瞄準了閘門口最近的孩子,看似輕輕一放,箭離弦,狠狠得射穿了那孩子的心口,鮮血潺潺而出。
一只花斑大虎騰地跳起,咬斷了另一個孩子的脖頸。那死去的孩子生生被另一只白虎嚼碎了腦干,白色與紅色混合在一處,噴濺而出。
一個身著黑衣的孩子落在了最後,她顫顫疾走,想重新回到孩子群中,這時那只白虎緩緩逼近她,張著腥臭的口,隱隱有口水越拖越長。
黑衣孩子慢慢的卻定住了,瞬間不在奔跑,她回過頭深深凝了眼孩子群,那被圈在里側的孩子們只有點皮外傷,而外圈已有四只猛虎極極咆哮,一個個孩子被咬斷了腿,傷痕累累,脾肺處隱隱似乎有腸子被拖出。
場中,被血糊住的身影看到黑衣孩子停下的腳步,瞬間一怔。
好似曾幾何時,也有那麼一抹身影定定站立眼中含淚,把生的希望給了他。血糊糊的人影緊緊一剎,鼓起全身僅有的力氣挪騰起身,像黑衣孩子撲去。
此時,場中眾人似乎都愣了,而納蘭澈卻緩緩舉起了弓。
這一天是公元2013年陽歷的最後一天,晚8點35分,軍情處四位異能者在私人公寓實踐異能干擾裝置,耗時僅20分鐘。
同時,這一天也是大秦歷納蘭太祖十六年三月二十八日,大秦帝都汴京皇家狩獵草原一隅。
年僅十五歲的納蘭澈像奴隸群里射出了他的第一箭,身旁伴隨了風間離、納蘭景、夜凌軒和年僅八歲的納蘭清。而傷痕累累的容煜倒在奴隸群中,細細望去身體竟無一塊好肉。
這一天,距離君羽、容煜、風間離相遇還有半個小時,距離君羽、沐色、景寧、秦子墨被拋灑在異世大陸也僅僅剩半個小時,而空間上的距離卻是無人能計算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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