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明哲只是一個二流小明星,但是受歡迎程度,還真有點超乎他的想象。////
剛出院那時候,張明哲還沒有什麼自己是一個明星的意識,所以平常出門,也沒那個習慣帶個帽子,捂個口罩什麼的,出門也這麼大大喇喇的,原來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穿得特別的……居家,t恤搭配著大褲衩,腳上踢拉著一雙人字拖,完全沒把自己的形象當一回事兒。
被那些小姑娘圍堵著,拿起手機一通狂照的時候,張明哲顯然不在狀態,但好在他原來實在是造過太多的孽,知道被人堵著的時候得玩命地跑,所以下場也不是特別難看。
第二天張明哲被圍堵的事情就見了報,各種匪夷所思的猜想是層出不窮,什麼遭到封殺日子過不下去,什麼自暴自棄不再參與任何活動,更有甚者不知打哪兒拿出了他精神出現問題的診斷書,這一通造的,差點兒沒讓張明哲罵娘。
娛樂記者麼,不就是這樣,怎麼能夠提高自己雜志的銷量就怎麼來,也不大管明星死活,關鍵是他張明哲現在處在一個牆倒眾人推的時期,能從他身上挖出一點娛樂大眾的東西來,也算是發揮了他的剩余價值。
其實張明哲不大在意那些報紙雜志究竟是怎麼寫他的,反正他又看不到,不過這麼一來,少不了在趙子清那邊挨上一通罵。罵著罵著,張明哲也就習慣了,出門買菜干什麼的時候,知道多多少少得帶上個帽子,或者架上副墨鏡,能遮一點兒是一點兒。
這是張明哲這一個月第三次來銀行了,他看著atm機里顯示的余額,抿著嘴舌忝了舌忝自己的嘴唇,然後什麼都沒有取就退了卡。
五十六塊錢的余額刺激著張明哲的神經,讓他清晰地認識到什麼叫做坐吃山空。
出銀行的時候,太陽光特別晃人,在門口站著發了一會兒呆,張明哲掏出了手機。
這個手機據說是水果牌最新款,張明哲在手里擺弄了好一段時間才知道哪些功能都有哪些用處,不過要讓他說實話,他還是覺得原來那個小靈通好,雖然信號差是差了點兒,但是操作方便,不像這個手機,功能實在多得讓他腦袋疼。
好一通手忙腳亂的,張明哲才把趙子清的號碼給調出來,他撥過去之後,那邊響了好些聲才有人接起來。
「喂?」
趙子清的聲音听起來很疲憊,張明哲本來還想說說好話什麼的,但是听對方這口氣,估計還是單刀直入更討喜。
「那什麼,我,張明哲。」
「知道是你,怎麼了?」
「呃,事情……事情是這樣的……」
還沒等張明哲把嘴里的話說完,趙子清就打斷了他,「你是不是又惹了什麼事兒了?我最近忙,能不能安生一點兒?」
「我,我冤枉啊我,我真沒惹事兒,我現在可乖了,你讓我不要多出門我真的就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可大家閨秀還知書達理。////」
趙子清空出來的那只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他閉著眼楮問道︰「說吧,究竟什麼事兒?」
見趙子清問到了正題上,張明哲忙擺出了一張笑臉,他說︰「其實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就是我銀行卡里邊沒錢了,您看是不是……」
「明天下午三點,公司門口見,我手上有一個廣告,現在我還有事,明天見面詳談吧。」說著趙子清就掛了電話,一句說話的時間都沒有給張明哲留下。
本來張明哲想得是看趙子清能不能高高手,借上個百十來塊錢的讓他先解解燃眉之急,但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趙子清直接牽線搭橋給+激情小說
這麼一想著,張明哲看著已經被掛斷的的手機,也就只癟了癟嘴,不是很在意了。
趙子清和他不對盤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不管他脾氣多麼不好,這個時候能伸出援助之後搭救他一把,讓他從斷水斷糧的窘境中月兌離出來,甭管人趙子清擺出的是紅臉還是白臉,張明哲都照單全收了。
午飯隨便在街邊的米粉店里吃了碗素粉,晚上張明哲決定就著饅頭腌菜,先把肚子填了,這樣的日子原先也不是沒有過過,張明哲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吃完午飯回到家,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由于擔心電費的問題,張明哲沒敢開空調,電扇里吹出來的風帶著一股散不開的熱氣,他就光著上半身躺在沙發上,翻來覆去的,怎麼都合不上眼。
***想睡個午覺都那麼難,嚷嚷什麼呀嚷嚷,就你會叫是吧,一到夏天就這麼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明哲把頭低下枕著的抱枕丟了出去,好像這樣就能讓那些知了閉嘴似的,這麼躺了沒一會兒,張明哲又任命地走過去把這個抱枕給撿了回來。脖子下邊兒,不墊些什麼東西,等一會兒睡醒了,不定還得落枕。
興許是下午兩點多的那場陣雨把燥熱的天降了降溫,興許是想到了馬上就要到手的工作,在沙發上折騰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張明哲真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怎麼醒過來的,張明哲睜開眼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覺著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記憶里,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做了一個什麼夢,到這會兒他還覺得渾身不得勁兒,總感覺自己忘了什麼。
趙子清的電話就是在這麼個當口打進來的,張明哲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還帶著一點沒有睡醒的懶洋洋的語調問候了一聲︰「喂?」
「現在在哪里?」
張明哲揉了揉眼楮,靠上了沙發,他說︰「我在家里呢,趙哥。」
「一會兒沒事吧?」趙子清問。
「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兒啊?趙哥你這是……」張明哲模不清楚趙子清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麼意圖,猜來猜去的,要是模錯了人的心思也不好,干脆就直接問出來了。
「晚上和樂樂一起吃頓飯,你給人陪個不是,不管怎麼說,你能接著一支廣告,還是樂樂在中間牽了線。」
張明哲眨巴眨巴了眼楮,有點迷糊。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張明哲這殼子會躺在醫院里就是因為當初和這個叫樂樂的鬧了矛盾,听著應該是那老總把張明哲給踹了,重新找了個情兒,這情兒好死不死的又是個不好說話的,兩個火藥桶湊一塊兒去,白白便宜了他撿了條命回來。
喲呵,要真是這樣,這晚上的飯局,得是夠精彩的呀?
「怎麼?還是不想道歉?」趙子清見那頭沒了聲音,語氣也變得不好了起來。
張明哲正了正臉,清了下嗓子說︰「哪兒能啊,趙哥,現在不都你說一我不敢說二了嗎?可別說道歉了,就是讓我在那誰面前裝裝孫子,我都是沒有問題的啊。」
趙子清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輕笑了一聲,不用說張明哲都能听出來,這笑聲里邊究竟有幾個意思。好在張明哲臉皮厚,不跟趙子清計較。
「五點半我過來接你,穿的利落一點。」
知道趙子清這是在拐著彎說他上次出去被人圍堵的那件事情,張明哲一個勁兒地說這知道知道明白明白,又客客氣氣地恭維了他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張明哲拖長了聲音把這句話念得那叫一個陰陽怪調,念完之後,還自己樂了起來,好像這是件多麼值得慶賀的事情一樣。
張明哲扭頭看了看時間,回屋里開了自己的衣櫃,他對搭配沒有什麼概念,平常也就是拿了什麼穿什麼的人,這個時候趙子清特地吩咐他要穿的利落點兒,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衣櫃里的衣裳紅的綠的,看得張明哲頭都大了,這殼子原來究竟是個什麼脾氣的人啊,這樣的衣裳也該往外頭穿,合著就是專門去求著潛規則的吧?
張明哲嫌棄地把用拇指食指捏著的黑色無袖的透視裝丟在了地上,埋著頭想要找出件正常的來。挑挑揀揀了半晌張明哲也不知道該穿什麼好,索性就還是選了t恤和牛仔褲,見時間還寬裕又去洗了個澡洗了個頭,把自己弄得清爽些。
等干完這些事情的時候,趙子清的電話就過來了,張明哲一邊慌慌忙忙地穿著鞋子,一邊哼哼哈哈地應著趙子清的話,隨著關門聲,電話也掛斷了,全程他就沒有說出過一句完整的話。
張明哲抽了一口氣之後,眯著眼楮對著電話說︰「為了還錢,我忍!」
在趙子清的印象中,張明哲就是一個怎麼作怎麼來的人,脾氣大、人緣差,出去掃听掃听,十個人里邊,有九個不待見他,多出來的那一個,不說,鐵定是因為壓根不認識他。
可別說,這還真是一點夸張的修辭沒用,張明哲啊,就是有這麼一身讓人見了他就煩的本事。
不怨趙子清會特地在電話里叮囑張明哲衣服穿的利索點兒,因為按照平時張明哲那性子,穿的衣服大多都花里胡哨的,看上去就給人一種很輕浮的感覺。原來特別正式的一個簽約場合,人張明哲愣是可以穿的跟去夜店一樣,趙子清到現在都不願回想當時投資人的那個表情,太摧枯拉朽了。
所以今天張明哲突然這麼清清爽爽的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他還真是愣了會兒神,沒敢先開口說話。
張明哲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低頭看了看,覺得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才開口問道︰「趙哥你看……我這衣裳,穿的還……行吧?」
趙子清撇開臉,淡淡地說了句︰「上車。」
完全沒有回答張明哲拋出的問題,所以一直到見齊嘉樂之前,張明哲都不知道自己這是穿得好了,還是歹了。
其實這時候,趙子清才終于明白為什麼夏總在看到張明哲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會跟他通氣,說是要跟張明哲一起吃飯,要不人家的名字上能冠一個總字呢,眼楮還真的就能透過本質看現象,知道張明哲拋開了讓人頭疼的性格和完全拿不出手的審美觀不說,的的確確是一個干干淨淨的人。
至少,瞧著挺干干淨淨的。
想到這里,趙子清眼里的那丁點兒驚艷算是徹底消了下去。換湯不換藥,這人一開始是個什麼脾性,始終就是個什麼脾性,不能說因為一件衣裳,就能從黃鼠狼變成小雞仔。
他張明哲有的是通天的本事用他這張臉達到目的,何必在乎究竟穿的花里胡哨還是清清爽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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