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到這個點兒了,張明哲已經察覺不出來自己餓了,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廚房里給趙子清打下手。♀
「我說你想什麼呢?」胳膊肘被人推了推張明哲才回過神來,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摘得不像樣子的空心菜。
「啊?啊……哦,沒什麼。」張明哲忙收收撿撿的把殘局給收拾了,可臉上還是一副不在狀態的表情。
趙子清切著砧板上的牛肉對張明哲說︰「剛剛跟你說話你也沒听著吧?」
「你說什麼了?」張明哲側過臉去,特別的無辜。
「……」得,還真沒听著。
張明哲見趙子清沒有說話,自己也開始悶著頭重新把需要處理的配菜給弄好。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打從遇到那什麼鄭先生之後,他就開始魂不守舍的,腦子里轉來轉去的都是這麼個人。
你要說鄭良峰長得多俊吧,沒有啊,驚為天人什麼的,壓根兒和他聯系不到一塊兒去。要說他多有氣質,勉勉強強能算得上那麼一丁點兒吧,滿打滿算也就這麼一丁點兒了。
既然趙子清說這人是鄭家的,聯想之前自己看到過的資料,應該是個豪門子弟差不離了,大場面見得多,身上都拿捏著一股氣。
但是……怎麼瞧怎麼都在正常人範疇內的一個人,怎麼就能讓自己反應這麼大呢?沒道理啊。
張明哲有點兒想不明白,太有點兒想不明白了。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個人,還是好接觸為妙,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無全尸了。
「趙哥,今兒咱們踫到的那個人……」
趙子清好像專程就是等著張明哲這麼一句話的,他說︰「你往後少跟他來往,姓鄭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不是,我說這地圖炮打得有點兒忒沒道理了吧?姓鄭的怎麼你了?
「怎麼,你還真跟他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也的故事?」趙子清停下了手里菜刀,斜著眼楮看張明哲。
張明哲脖子一縮,諂媚地笑著說︰「哪兒能啊,根本沒有的事兒,發誓,用我的人格發誓。」
「那你還是別發這個誓了。」
「……」閉上嘴你會死啊?
張明哲其實特別好奇鄭先生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張明哲的面前,說得有點兒繞口,張明哲默默地捋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才繼續往下想。
丫的難道他們兩個原來還真有一腿?要真這樣故事的發展就精彩了。他可沒有忘記資料上的那一場大火,讓他這個繼承人變成了繼承魂,現在只能蝸居在這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身上。
雖然這事兒,听起來吧,特別的匪夷所思,但是耐不住鄭東就是個遇著麻煩問題不往深處想的,既然想不明白,丟一邊兒去唄,愛咋咋的。
「過幾天劇組正式開機了,你就得跟著劇組跑了,這幾天就別到處去了,在家好好呆著。」趙子清把鍋里的糖醋排骨添起來放在手邊,張明哲順手端了過去,放得遠了些,免得礙手。
「瞧您這話說的,我不擱家里呆著,還能上哪兒去啊。」
趙子清沒接話,扭頭把空心菜從張明哲的手底下拯救了出來,好好一把嬌女敕欲滴的青菜這會兒已經被他蹂躪的不成樣子了,趙子清二話不說把水瀝干,放進了鍋里,水滴遇到油就 里啪啦地炸了起來,張明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趙子清頭也不回地說︰「站遠點兒,這油可沒長眼楮。」
能處理的都處理的差不多了,這會兒張明哲待在廚房里也是礙手礙腳,干脆就開始往外頭端飯菜了,趙子清把最後炒好了空心菜端了出來,也跟著坐了下來。♀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都沒有怎麼說話,一來是餓慘了,二來是張明哲這嘴巴都不縫線的今兒一句話不說,趙子清更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兩點多才把中飯吃完,照例是張明哲洗碗,趙子清坐在沙發上抽煙,抽到一半的時候還是坐不住了,張明哲這人不多敲打敲打就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得說說去。
走到廚房門口了,趙子清看著張明哲嘴唇緊抿的側臉,突然不知道怎麼開口了。這事兒吧,拖一天就是一天的事兒,姓鄭的不是個好東西,跟他接觸過的人都有所了解,再來那件事……反正,看鄭良峰對張明哲那模樣,不是有所圖,他趙子清能把頭擰下來給人當球踢。
「那什麼……」
張明哲听到聲響扭過頭看了看趙子清,咧嘴笑著問︰「趙哥,有什麼事兒啊?」
「你……之前跟鄭良峰有什麼過節沒?」
「你說誰?」
「鄭良峰。」趙子清又補了句,「今天街上踫到那人。」
「哦你說他啊,沒什麼印象。」張明哲那句「不認識」都到嘴邊了還是咽了回去,他還真不覺得自己這副皮囊是不認識對方的。
「沒什麼印象?」趙子清倒是會抓話里的重點。
「是啊。」張明哲抖了抖碗,把水瀝出來,然後放進櫥櫃李,「就是覺得好像是見過,但是印象不深。」
張明哲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的心虛,直到這會兒,他還能回想起遇到鄭良峰自己抖如篩糠的模樣,多想一秒鐘都覺得丟臉。趙子清當然知道張明哲沒有說實話,不然他鄭良峰這樣的人能知道你張明哲是誰?還特地下了車過來跟你說話,面子也忒大了。
不過,說冤枉也不冤枉,說不冤枉也冤枉了,張明哲這會兒還真不知道人鄭良峰究竟是誰,只能隱約地猜出自己跟他估計有著那麼點兒血緣關系,自己的死也多多少少的跟這個人有點兒關系,再多了,他也猜不出來啊,只覺這種東西,不都是女人的特權嗎?他一大老爺們能夠敏銳地發現鄭良峰身上的危險氣息已經夠難為他了。
「鄭良峰那個人雖然在經商方面非常的有頭腦,但是你也知道,像他這種背景的人,想干淨也干淨不了,頭兩年還听說他弄得一個男孩為他割了腕,是死是活也沒人知道,就這麼翻篇了。」趙子清一面不冷不熱地說著,一面還觀察著張明哲的神態。
**,敢情姓鄭的還真是一兔兒爺?張明哲心里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滋味,一點兒意外的感覺沒有,倒有點意料之中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不甘心。
張明哲你這牛犢子,你不甘心個什麼勁兒啊,他是不是兔兒爺干你一毛錢的事了?張明哲心里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真的是罵張明哲還是罵他自己。
「他這種人就是先開始吊著你,等你上心了,他就開始不屑一顧了。」
「操!這也太人渣了吧?」
趙子清一臉「這算什麼」的表情繼續說︰「人渣?呵,這就叫渣了?張明哲你可真是一只小白兔。」
張明哲看了眼趙子清臉上不屑的神情,沒接話,被叫小白兔總比叫白眼狼來得好,顯得自己人畜無害不是,只要不是跟人渣挨上邊,怎麼叫都憑你。
「我也就是過來和你說說,往後要是鄭良峰往你跟前湊,你少搭理他。」
張明哲都被趙子清這話給逗樂了,他說︰「趙哥,你瞧你說的哪里話,鄭良峰這樣背景的,招招手,什麼樣的不往他跟前湊,我張明哲在他眼楮里算哪根蔥。」
「耐不住那些有錢人口味獨特呢?」
「……」等會兒,什麼叫口味獨特?我張明哲就這麼入不了您的眼了是怎麼的?張明哲白了趙子清一眼,沒有逞這口舌之欲。
張明哲這小子好奇心重,趙子清擔心說得多了反倒會激起他的興趣,所以眼下看著敲打得差不多了,就立馬轉了話題。
「過兩天劇組就開機了,這幾天你就乖乖在家里背背台詞,醞釀醞釀情緒。」趙子清吩咐道,「還有……」
張明哲特狗腿地沖趙子清笑著說︰「您說您說,這不是都听著呢麼?」
「到底是演的一個臥底,這個角色你要是真的拿下來了,得一個不大不小的獎項是沒有問題,演戲的時候走走心,別再這麼表面了。」
張明哲摳了摳自己的腦袋,不大自在地問︰「我今天表現的有這麼差嗎?」
「沒有。」
張明哲听到趙子清這話,立馬裂開嘴笑了起來,但是隨後,趙子清就給他一擊必殺。
「是你一向的表現都很差。」
「……」說話不大喘氣你會死啊!
張明哲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德行,沒有接觸過正經的表演學習,也沒有張明哲那樣的表演經歷,說不定等真的演起來的時候,看著鏡頭都會緊張。
之前拍那只廣告的時候,是背對著鏡頭,自己還演成那副模樣,不知道這次面對這鏡頭了,自己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煩,是真煩!
雖然從小就在社會里模打滾爬見慣了人情冷暖,但是這種演戲和那種演戲又是不同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在表演里頭是行不通的,他得沉下心來去揣摩這個人的心思,明白自己要演的這個角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所處的境地會讓他下意識地做出什麼反應。
張明哲丟下劇本,恨不得能站在上邊而踩上幾腳。臥底什麼的,果然不是人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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