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這麼說,但是趙子清一回到賓館瞧見在坐在床上用功看劇本的人的時候,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張明浙江見趙子清回來,還特驚訝,從劇本里抬起頭來看著趙子清問道︰「趙哥,你不說今晚上不回來了嗎?」
趙子清換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對這樣驢唇不對馬嘴的回話,張明哲可不敢有什麼抱怨,只是視線一直放在他身上不曾挪開。趙子清被看得不自在,說了句我去沖涼然後就把自己鎖進了衛生間。
張明哲繼續低頭看劇本,過了幾分鐘之後,他亮著嗓子問︰「趙哥,你吃了嗎?」
趙子清雙手剛舉過頭頂,上衣都還沒有完全月兌下來,就听到張明哲又找了新話題,他實在覺得好笑,不過還是應了。
「吃了。」
見對方好像一點兒延伸這個話題的意思沒有,張明哲拿劇本當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之後,從床上爬下來,小跑到衛生間門口,又問︰「趙哥你渴嗎?想不想喝水。」
「……」趙子清撓了撓自己的眉心,無奈地說,「不想。」
這油鹽不進軟硬不吃,話題完全沒法開展,張明哲在衛生間外頭急得抓耳撓腮,不知道怎麼把話頭扯到今天跟鄭良峰見面的事情上去。
衛生間很快傳來水流的聲音,張明哲就背靠在衛生間外頭的牆上,時不時低下頭琢磨琢磨劇本背背台詞。
水聲停止,張明哲又開始焦躁不安,他時刻注意著衛生間的門,瞧準趙子清出來的時機,不管怎麼說,今天和鄭良峰出去這事兒,還是得講清楚,不能讓趙子清跟他的間隙越來越大,雖然對娛樂圈的規則不甚了解,但是張明哲還是清楚經紀人和演員就是水和舟的關系,兩者相互依存。
就這麼發愣的片刻,趙子清搭著毛巾就出來了,這還是張明哲頭一回看到趙子清□的上半身,張明哲愣了片刻之後,傻愣愣把視線從趙子清的月復肌挪到趙子清的臉上,一並說了句︰「呃……挺有料。」
趙子清艱難地繃住自己的臉沒讓自己笑出來,斜著眼楮看著張明哲問︰「杵這兒干嘛?」
「不是一天沒見你了,想你嘛。」
「想說什麼,直說吧。」說完饒過張明哲朝著自己的那張床走了過去。
張明哲二話不說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其實……今天這事兒把,他真不賴我!」
「張明哲,我不是沒教過你,遇到事情首先想想自己錯在了哪里,而不是一味地推卸責任!」
趙子清的視線瞪過來的時候,張明哲下意識抬頭挺胸收肚子,站了一個標準的軍姿,然後露出一副苦相說︰「報告首長,今天這事兒啊,主要是因為我迫于官僚資本主義婬威,再三權衡利弊之後不得不做出來的決定。」
趙子清在床上坐了下來,他仰著脖子看著杵自己面前的張明哲,問道︰「怎麼迫于婬威了?」
「那廝真不要臉,擺明著是打入我軍內部的敵特分子……」
趙子清見他還真來勁兒了,忙打斷他說︰「好好說話,別沒個正經!」
張明哲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勁兒,特認真地說︰「今兒我接到他的電話,他說要約著一塊兒吃飯,我推月兌說今兒不行,今兒我有戲份,結果丫直接奔片場來了,問都不問我今天的戲份重不重要就直接跟陳導請了假,硬是把我拖上了車,不然我決計不可能跟他走的。」
「去干嘛了?」
「吃飯,純吃飯,真的!用我的人格做保證!」張明哲說著還比了個發誓的手勢。
見趙子清好像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生氣,他想了想說︰「不過,他本來是要帶我去見一個人的,可是最終又打消主意了。」
「跟你說什麼人了嗎?」
「這倒沒有。」張明哲說,「但是听他那說法,我估計跟那人特別不對盤。他說我就是恨,也應該恨那個人更多。」
趙子清不在意地說︰「跟你不對盤的人多了去了,沒具體點兒的?」
「……」那還真對不住了,我小瞧了這皮囊拉仇恨的實力。《》
見問不出了個所以然來,趙子清也就不強求張明哲繼續交代了,他指了指床,讓張明哲坐下來,他崇善如流,月兌了鞋往床上一滾,趙子清看著張明哲跟猴子一樣的行徑,實在深感頭疼。
「我之前不像你跟鄭良峰往來,想必原因你也是知道的。」
張明哲一听這樣的句式就特別的欲哭無淚,他是真的不知道啊,為什麼現在人說話都這樣?把因果關系說全了會死是怎的?說一半留一半,給人以無限遐想的空閑,這又不是閱讀理解,犯不著這麼認真地執行吧我說!
「我也不是說你們任何往來都不可以,畢竟你們倆曾經也是……」趙子清含糊地把那個詞帶了過去,不過張明哲听清了,他說的是情人。
哎喲**!張明哲還真是什麼人都不計較,鄭良峰這號人他也下的去嘴,佩服,實在佩服。
見張明哲的反應不是特別大,趙子清繼續說︰「要說真的全然斷了往來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現在鄭良峰盯你盯得緊,但是他這個人,手段很辣,要真的教訓起一個人來,就你這小身子板,我還真擔心你會扛不住。」
張明哲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脖子,然後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不要以為他現在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可是等他真的發狠的時候,就是隨便動動小拇指,都夠你喝一壺了。」
張明哲再一次狠狠地點了頭。
「所以,鄭良峰那邊兒,能不往來,盡量不往來,你現在還沒有從之前的緋聞中抽身出來,要是再被狗仔隊拍到你和鄭良峰出雙入對的,對你的聲譽……」趙子清頓了頓之後說,「雖然你也沒有什麼聲譽了,但是……還是注意點兒好。」
「……」什麼叫「也沒有什麼聲譽了」?
「我說的話你都听進去了嗎?」
張明哲點頭,張明哲猛地點頭,趙子清看他這樣就知道,其實這會兒應得好好的,等真遇上事兒了+激情小說
「但是今天我們這個會議的主題呢,並不是主要圍繞鄭良峰展開的。」
張明哲眨巴著眼,心想,但我也不見你說別的什麼事兒啊。
「畢竟你還欠著華美的八十來萬,這時候,除了還錢你就不應該有別的什麼心思。」
張明哲完全不知道趙子清的思維是怎麼跳躍到這一茬兒上來的,不過既然趙子清提了起來,他就老老實實地听著。
「這個電視劇,少說也得拍上半年,這半年時間里,不可能天天有你的戲份,空下來的時間,我會幫你接一些活干,賺點兒外快,一來,是還債,二來,也算是補貼自己的家用,你覺得呢?」
「應該的,應該的。」
說到這里,趙子清輕嘆了口氣,他說︰「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是時候有自己的主見了,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要少做也是有些自己的見解的,我說多了,你也不定會听,就先這麼著吧。」
「誒。」
趙子清隨後就躺了下去,他的頭發還帶著點兒氤氳的濕氣,張明哲本來想提醒提醒他的,可是瞧著背對著自己的趙子清,張明哲卻沒能說出口,雖然趙子清什麼都沒有跟張明哲說,可是他看得出來,今天趙子清很累,這和平時在外頭東奔西跑的累不一樣,他整個人都好像頹了一些。
張明哲把趙子清那頭的床頭燈關了,只留下自己這邊的。借著昏黃的燈光,張明哲再一次拿起劇本,認真地看了起來。
一夜無話。
行程上說,張明哲的戲份被安排在了上午的九點,是和女主的一場對手戲,因為電視劇一般都是跳著演,到後期經過剪輯播出來的,所以這場戲雖然在很後邊兒,但其實這是張明哲頭一遭和女主演對手戲,心里還真有點兒小緊張。
趙子清陪著張明哲坐在場邊,陳導在不遠處跟工作人員商量著一會兒道具的擺設問題,張明哲環視了一周還不見女主的人影,就悶頭下去開始繼續背台詞。
等了大約十來分鐘,女主終于出來了,張明哲之前在場邊的時候遠遠地看過她幾次,沒放在心上,今天近了一看,還真覺得這女主是個美人坯子,倒不像整容模子里倒出來的,有幾分自己的味道。
「好了好了,各部門準備啊,」陳平看了看手表,「三分鐘之後開始第一場。」
張明哲听了這話,就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場子里去了,錢佳佳見張明哲走了過來,往邊上挪了挪,張明哲知道這女主估計對自己的印象也不怎麼樣,客氣地朝她笑了笑沒說話,老老實實地等開機。
這場戲,主要是講張明哲扮演的這個假反派真臥底焦天宇,被錢佳佳飾演的男主相好約了出來,在一間酒樓的包間里劍拔弩張一個勸降一個抵死不從的事情,間或穿插上一些倆人兩小無猜時候的往事,流流眼淚掏掏心,然後徹底決裂。
這女主的演技也就那樣,沒有了錢承澤坐鎮,張明哲是一點兒壓力沒有,除了幾個地方感情沒有處理好之外,基本上就沒有出什麼錯了,倒是女主出現過幾次忘詞的事情。不過總體來說,今天的這場戲,拍得還算是挺順利的。
把這一幕拍完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兩點了,張明哲餓得前胸貼後背,接過趙子清遞來的盒飯,連木筷上的碎屑都來不及搓,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吞咽。趙子清坐在一旁看著張明哲吃飯,見他噎著了,隨手把準備好的冰鎮飲料遞過去。
張明哲把那口氣順下去之後,咧嘴笑著對趙子清說︰「還是趙哥想得最周到了。」
「吃你的飯吧,話這麼多。」
張明哲是真的餓了,奉承了兩句,就不再開口。
盒飯的分量也不算多,不過吃飽倒是沒有什麼問題,張明哲把飯菜席卷一空之後,坐在撐起來的大太陽傘下,跟趙子清商量起了往後幾天的行程安排。
除了拍戲,趙子清還給接了幾個廣告和微電影的拍攝,張明哲這個人雖然討厭的人多,但是喜歡他那張小臉蛋的人也不在少數,接活不算困難。
特別是之前齊嘉樂那件事情過去之後,他安生了一段時間,這個娛樂圈就是這樣,人人都健忘,沒個三五天這新聞就能給壓過去,張明哲通曉這個道理,也盡量做到潔身自好,只為了能夠早點兒正名,然後慢慢地接多點兒活,早些時候把錢還干淨。
張明哲也沒有說希望自己能夠多出息,就是想……好好地過,往後白多出來的這些日子,不說對得起別人吧,好歹,對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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