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哲擦著濕漉漉低頭發往外來走的時候,就看到趙子清真盤腿坐在床上把電視頻道換來換去,電視里邊的人滿嘴听不懂的異國語言,好像于無形之間拉近了一些張明哲和趙子清的距離……前提是,趙子清不要一副不把電視機的遙控器捏爆就不能泄他的心頭之憤的模樣。
等等……張明哲走路的腳步頓了頓,最近好像沒干什麼讓對方生氣的事情吧?所以現在這樣是個什麼情況?因為自己多喝了幾杯酒?雖然他是有點兒暈暈乎乎的,但是絕對還沒有到醉的程度,沒道理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吧,他的怒點什麼時候變這麼低了?
張明哲有點兒鬧不清楚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為何而起,一臉茫然地坐到自己的床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處在一種出神的狀態之中。
「洗完了?」扭過頭來看張明哲和他說話的趙子清已經恢復正常啦,好像剛剛那一幕只是張明哲的錯覺。
什麼叫影帝?這就叫!
張明哲抽了抽嘴角,頗不自然地點了點頭,他說:「你……還好吧?」
「嗯?」趙子清挑了挑眉,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趙子清會這樣問,他從床上翻身下來,湊到張明哲面前,雙手支著床沿,張明哲被趙子清迫人的氣勢逼得不得不後仰著身體方便自己跟他對視。
「看你心情不好的樣子……」張明哲鼻尖全都是趙子清的味道,他不自然地別過頭去,伸手模了模自己的鼻子。
「你也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了,嗯?」
張明哲的眼楮骨碌骨碌地轉著,不明白趙子清這話是什麼意思,瞧這也不想喝多了的樣子,怎麼突然的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很明顯,嗯?」
張明哲被連著的這幾個「嗯」的尾音挑得尾椎骨一顫,覺得喉嚨有點兒發干,于是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自己似乎有些干裂的嘴唇。一直觀察著張明哲神色的趙子清,在看到他這個動作的時候又湊近了幾分,兩個人的鼻尖幾乎貼到了一起。
「那……什麼,該你洗澡了。」說完之後張明哲才覺得這樣的氛圍之下說出這句話似乎有點兒歧義,他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看趙子清,見對方沒有表露出什麼奇怪的神色,才有撇開眼楮。
老子他媽的到底在想什麼!
張明哲不知道自己該為趙子清的無動于衷慶幸,還是為他的無動于衷失落,這兩種里邊兒任何一種結果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這算是邀請?」
「什……什麼?」張明哲還沒來得及從自欺自艾的小清新情緒之中擺月兌出來,就被趙子清這麼一句晴天霹靂給砸了個腦袋悶響。
趙子清沒有回答張明哲反問的問題,而是很自然地伸手捏了捏張明哲的耳垂,輕聲問道:「最近一直躲著我,為什麼?」
張明哲對趙子清的問話全然沒有了反應,這個時候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被趙子清捏在手指尖把玩的耳垂上,對方的指尖其實還有些涼意,卻讓原本還有些冰涼的耳垂因為這個動作跟被火燒了起來一樣,映的他半邊臉都紅了。
操蛋的!那里是老子的敏感帶!你倒是會找地方。
張明哲簡直要抓狂了,要是別人無心踫到就算了,但這個別人不是別的人,是趙子清,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他現在的動作活像是在和自己。
滾他媽的!
張明哲身體僵硬得一動不動的,他生怕自己會從喉嚨里憋出一句意味不明的悶哼,讓自己和趙子清的關系走向冰點。
見鬼的,面前這個男人不是應該直的不能再直了嗎?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能不能出來個人給他解讀一下?
「怎麼不說話?」
「說什麼……」張明哲強忍著自己想要顫抖的身體,從嗓子眼艱難地擠出了這麼一句話。
似乎被張明哲的反應逗樂了,趙子清輕笑了一聲,他說:「為什麼要躲著我?」
「我……」
「不要說沒有。」趙子清搶白,「你撅一撅究竟是想干什麼我都知道。」
張明哲的臉又紅了一層,明知道趙子清話里的意思和自己想的不一樣,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地去想象那樣的畫面。想著趙子清情動的表情,他赤.果的身軀,他滾燙的汗滴,以及……張明哲猛然把自己從幻想的深淵中拉了出來,他不自然地變換了一下坐姿,喉嚨好像比剛剛還要干澀了。
操蛋的!光是想想那樣的畫面就讓他硬了!究竟多饑渴?!
張明哲突然扭動身體換了一個姿勢的動作自然不可能逃出趙子清的眼楮,對方的神色甚至還因為這個動作有了一瞬間的驚詫。
「告訴我,為什麼?」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子清的嘴唇已經湊到了張明哲的耳側,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從趙子清嘴唇里吐出來的氣息,一絲不灑地全都噴在了自己的耳廓上,難以啟齒的空虛感讓張明哲下意識地想往邊上躲,但在躲開的瞬間又想要對方給予更多。
「工作太忙……」
「你這是在抱怨我給你安排的通告太多?」
「……並沒有。」張明哲都要瘋了,只要自己一張嘴就注定了要說錯話,面對這幅模樣的趙子清,天可憐見的,他到哪里去找所謂的理智,這個時候自己沒有直接撲上去就算好的了。
趙子清究竟吃錯了什麼藥,為什麼變成這副樣子?究竟他媽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呵呵。」趙子清喉嚨里發出一聲輕笑。
「……呵呵。」張明哲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呵呵絕對不是同一個意思。
張明哲感到自己的耳垂傳來濡濕的觸感,當他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趙子清已經把他的整個耳垂都含到嘴里。張明哲一瞬間都斯巴達了,快告訴他這究竟什麼情況?
「很吃驚?」趙子清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如果不是仔細辨認,張明哲差點听不出來他在說什麼,「我早就想這麼干了,讓我想想是什麼時候,兩年前?還是你好不容易從群演走上來接到第一部戲的時候?」
張明哲震驚地猛地扭過頭去,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趙子清,臉上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覺得我很惡心,嗯?」
張明哲的嘴唇囁囁地蠕動著,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他整個人都被這個消息砸蒙了過去,顯得有點兒呆。
「你是個彎的對吧?」趙子清問,「我這麼做的話,你是會有感覺,還是……」
當趙子清把手從張明哲的浴衣下邊伸進去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張明哲渾身發燙。趙子清的手有點兒冰,張明哲為此還本能地往後縮了縮。
他的手指鉗住了張明哲胸前的小點,輕輕擰動著,緊隨著細密的刺痛感而來的,是難以言喻的酥麻,張明哲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那副模樣,活像是把自己送到趙子清的手中一樣。
「喜歡嗎?」
「喜歡……」張明哲強忍著不讓自己哼哼出聲,才把後邊半句話說出來,「你大爺!」
听到自己意料之外的話,趙子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挑起一邊的眉頭看向張明哲。
張明哲:「……」這個時候停下來究竟是個什麼心態我能采訪你一下嗎?!
「既然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們就停下來吧。」
「……」張明哲咽下自己已經到嘴邊的粗口,不情不願地說,「你不知道有種喜歡叫做‘住手’嗎?」
趙子清歪著頭思考了片刻之後,非常嚴肅地說:「不知道。」
張明哲:「……」
這個話題眼看著就進行不下去了,張明哲適時地轉換了一個,他低下頭用手指了指趙子清還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說:「都這樣了還不繼續嗎?」
「這是在向我表白?」
「……」你他媽哪只耳朵听到老子在跟你表白了?這句話里有一個字能跟表白扯上一毛錢關系?
「不用害羞的。」趙子清臉上最後一點陰雲也跟著煙消雲散了,「對象是你的話,我會考慮看看。」
張明哲囧著一張臉,把趙子清的手扯了出來,然後板著臉說:「呵呵,不為難你了,這種問題根本就不用考慮。」
「一點都不為難。」
「呵呵。」
趙子清無奈,他問:「讓你主動說一句喜歡就這麼難?」
「我有說喜歡你?」張明哲學著趙子清的模樣挑了挑自己的眉尾。
趙子清一愣,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瞬間的僵硬,要不是張明哲一直觀察著他的面部表情,會就這麼錯過也不一定。
他沉默了半晌,等臉上的笑容完全收起來之後,慢慢抽.回了自己貼在張明哲胸腔上的手,緩緩站起來,不甚在意地說:「我去洗澡。」
操操操!這就走了?老子才從會被你嫌棄的心態擺月兌出來好嗎?逗你一下就這樣?順從一點會死?有幽默感一點會死?
就在趙子清快要走到浴室的時候,張明哲自暴自棄地重重揮了揮手,他用投降般的口吻說:「算你贏了行不行?老子喜歡你,喜歡的要死行不行!」
趙子清回頭看了張明哲一眼,審視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從張明哲的頭頂掃視到腳板,活像是在思考這句話的可信度。
見趙子清沒有想自己想象中的那樣徑直朝自己走過來,張明哲翻了個白眼,他破罐子破摔一樣地說道:「是不是非得向你證明我被你模硬了你才肯相信這句話的真實性?」
「月兌光了在床上等我,說不定可信度更高?」
張明哲:「……」你他媽是誰?說出這樣的話臉都不紅一下真的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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