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30
吉雅讓她一席話問地啞口無言,心說以我與這丫頭的親密程度,她都不敢吐露半字,看來此事在相府也是諱莫如深了。如此今晚我必須再去一趟那里了,禁不住在心內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時再說吧,于是招呼塔娜來床邊坐下說說話兒。
雖說主子的床夠大,在上面打個滾都綽綽有余,可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兒,怎麼敢和郡主平起平坐?塔娜婉言推拒。
吉雅知其意,于是笑眯眯地盯著她的粉女敕小臉兒,揚了揚弧度堪稱完美的下巴,小嘴兒輕啟,清脆悅耳伴著笑意與嗔怪︰「都成了結拜兄弟了,還這麼忸怩,是個什麼意思呢?」
塔娜听了莞爾一笑,起身坐到吉雅身邊,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扯著衣襟兒,好似有話要說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
靠地這樣近,吉雅順便仔細打量了下自己這個貼身的小丫鬟。
只見她今日梳了個垂掛髻,頭頂盤成蝴蝶結樣式,前面別著支翠綠色的玉簪子,沿著蝴蝶發髻兩端伸出兩縷亮麗的秀發,也用同色翠珠兒攢著,彎成環狀分別垂至耳際,發絲烏黑油亮似緞子般潤滑,望之柔情似水而又不失簡潔明快。
標準的古典美人瓜子臉,額頭光滑飽滿,秀眉不描自黛,眸子清澈如水,撲閃撲閃的長睫毛似兩葉墨色的迷你羽扇,流線秀美的鼻梁障顯高貴典雅,圓潤的鼻頭兒微微上翹,映襯著嬌俏粉女敕卻唇線分明的性感小嘴兒。
這妮子還真是生地挺俊呢,這身裝扮也著實不差,一身翠綠的毛皮織金小襖,腰間束著同色玉帶,下著同樣布料百褶裙,裙下露出小半截白色緊身褲,褲腳束在粉底牛皮靴內,加之身材婀娜多姿,玲瓏有致。
這身裝扮,這份美貌,讓人望之都會誤以為是哪家府上身份尊貴的小姐,只可惜,只可惜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吉雅心中一陣惋惜。不過轉念一想,既然她是我的貼身侍女,如今又是我的結拜「兄弟」,怎麼也得給她許個好人家,不能埋沒了她。
嗯,吉雅在心中點了點頭,應該給她找個她喜歡的人才對。
憶起昨日她看著鼎臣的眼神,和那一副殷勤的樣兒,便心中略知一二,于是笑眯眯地盯著她的長睫毛,明著是審視,看起來卻又像是打趣兒,笑問道︰「塔娜姑娘有可心的人兒了麼?不妨說來听听?」
塔娜听主子這一詢問,登時羞地小臉兒泛上嫣紅,更增一分嫵媚姿色,睨了吉雅一眼,道︰「奴婢不知道郡主在說些什麼?」
「噢,那是我多想了,听說這府里的女孩兒年滿十五歲就要聘個人家了,原本以為你已有心上人,好歹咱們主僕一場,怎麼地也得拼著自己的能力給你配個可心的人兒,既然沒有,那額赫如果亂點鴛鴦譜,給你隨便配個小子,屆時你可別找我哭啊吉雅一臉的無辜模樣兒。
塔娜一听主子點中了要害,不禁有些猶豫不決,咬著嘴唇,低下了頭。
吉雅知其已有所動搖,更把她心內所想猜著了**分,笑道︰「有我給你作主,你怕什麼?」
塔娜咬著嘴唇輕聲道︰「只是即便我對人家有這層意思,卻不知人家對我……怎麼看呢?」
「是鼎臣吧?」吉雅目光如注,一語中的。
「郡主既然有數,還問奴婢?」塔娜輕聲反問,不勝嬌羞。
「這人確實不錯,長的好模樣,性情又好,嫁了他定是有福的吉雅贊道。
塔娜听了主子的溢美之詞,低眉垂目,咬著嘴唇沒有言語,嬌羞之態上又多了一分欣喜。
吉雅望著她,心中思忖︰你我皆身處元朝末年,戰亂紛飛再所難免,嫁與漢人也未必是件壞事,本想憑著額祈葛的地位,許你心上人鼎臣混個一官半職,只是這天下即將易主,還是不必冒這個險了,如今看來,只要有足夠的金銀,自然可以四海為家,終比侍在這相府坐以待斃的好。
「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試著和他相處吧,女人這輩子終究要找個心儀的依靠,且不要錯過了吉雅看著眼前這嬌羞的小丫頭,禁不住眼含笑意。
塔娜更加不好意思了︰「什麼錯過了?哪里就那麼嚴重了?郡主越說越不像話了!」說著側過了身子,佯裝生氣。
「我說的可不是玩笑話,你十而有五了吧,他也有個十六七歲了,估模著下次咱們與他們見面時,他已經有了老婆了吉雅正色道,說完睨了塔娜一眼,禁不住要笑出聲來。
這話果然有效,塔娜听了終是有些急了,抬眼看著吉雅,閃爍其辭︰「那、郡主說這事如何、如何是好?」
「看你自己的嘍。俗話說的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吉雅說出了自己想說卻不敢做的事。
「可是咱們和他們都見不了面,咱們是相府里的蒙古人,他們是山野鄉間的漢人,追求什麼的卻又從何說起?」塔娜的勇敢有些出乎吉雅的意料,看來她不是不敢追求,而是礙于距離和身份差異啊。
「如果他對你也有意,那我就稟明額祈葛,許了你們的好事,先招他來咱們府上當差,再行下一步打算吉雅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當差是不錯,別看相爺這兩日待咱們凶了點兒,其實平日里相爺、夫人待下人都是極好的。只是還要有什麼下一步打算呢?」塔娜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吉雅一愣,方始想到這妮子還不知道天下既然大亂的事,自己說地有些多了,便岔開話題,笑道︰「說到這出去與他們見面的事,我也正躊佇著呢面上現出為難之色。
塔娜接言道︰「主子有什麼事,請明示
吉雅故作憂慮的嘆了口氣,緩緩道︰「如今額祈葛大發脾氣,你也都看到了,咱們還想再出去斷是不那麼容易的了
塔娜咬著嘴唇,心里很是同意主子的意思,卻也苦無良策。
塔娜端詳著她的面色,悠然道︰「其實你能幫得上我,只是你未必願意啊
塔娜聞言抬起了頭,有些奇怪︰「郡主有話盡管說,還有什麼奴婢不願意的說法呢?說吧,只要奴婢能辦得到墨染一般的瞳孔注視著主子的俏臉,眼神里充斥著的都是鼓勵。
吉雅頓了頓,盯著塔娜的眸子,一字一頓道︰「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把相爺哄高興了,放寬對咱們的管束,就可以……你懂得?」
塔娜聞言恍然,一臉正色地點了點頭,深表贊同。
「只是……如何能讓相爺高興呢?咱們昨日惹了那麼大的亂子塔娜一籌莫展。
「所以說,你要幫我啊,為了我跟那幫小子的諾言,也為了你的終身大事,你必須幫我吉雅語氣堅定,言語間無庸置疑。
塔娜看著主子的表情那麼嚴肅認真,沒有一絲一毫的玩笑之意,不禁也表情堅定的點了點頭。
吉雅得到她想到的訊號,終于道出了她的目的︰「俗語說的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只有模清額祈葛的脾氣,才能哄他開心啊
塔娜讓主子的彎彎繞整地腦子有些霧氣蒙蒙,月兌口問道︰「郡主想知道有關相爺的什麼事,貌似您應該比奴婢更了解相爺吧?」
吉雅听了她的話,不禁撇了撇嘴,沒有言語,心說你個丫頭怎麼這麼死心眼兒,你忘了我腦子摔壞了麼,選擇性失憶啊……唉!
塔娜想了想,猛然明白了︰「噢,奴婢想起來了,郡主的腦子……噢不是,奴婢是說郡主的病還沒好利索呢,呵呵,那個郡主要知道相爺的什麼事,奴婢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嗯,那就好,你告訴我,那個人頭,是怎麼一回事?」吉雅本想問些相爺飲食穿著、興趣愛好之類的也好投其所好令其開心,可還是難掩好奇心,月兌口問了心中最想了解的事。
塔娜聞言,面上立顯驚懼之色,目光閃爍,分明有些後悔剛才一時沖動迷糊跟主子許下了「知無不言」的承諾,不禁微微撇了撇嘴,坐在那里無言以對。
因了都在想著那可怖的一幕,室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吉雅還在等待,等待她要的答案,她隱隱的直覺告訴她,塔娜對人頭一事是有所了解的,甚至說自己現在的這個軀體的靈魂也知道事情的原由,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兌現你剛才的諾言,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吉雅催促著,言語中竟然透著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森森寒意。
她太急于解開這個疑團了,她怕她再不弄清謎底就會讓那顆面目恐怖的人頭整地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塔娜觀主子的模樣兒,知今日已無可閃避,只能實話實說了,眼神變得淒迷︰「其實郡主摔下馬之前是知道事情的大概原委的
吉雅雖然已經料到這個可能,但听她一說還是禁不住心中一凜。
「這顆人頭不是別人,正是相爺的阿爸嘎塔娜道。
阿爸嘎?塔娜努力思忖著,憶起當里額祈葛在塔頂香案前就是這樣稱呼那個、那顆人頭的。她說的沒錯。
阿爸嘎?
「原來他竟是我的、我的爺爺?」吉雅低聲驚呼,自己爺爺的人頭竟然被割了放在案前供奉,這成何體統?太不像話了!娥眉微蹙,漸漸擠成了深深的「川」字。
塔娜微微嗍起了小嘴兒︰「郡主,這個時候您怎麼還有時間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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