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02
婆婆卻不正面回答這一疑問,只笑道︰「我只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請問吉雅道。
「你可想穿越回去?」婆婆笑地有些神秘。
吉雅一聞此言,大驚失色,盯著婆婆急切地問︰「難道、難道婆婆也是由那里穿越而來的麼?你有穿越回去的法門對麼?那快快帶我回去吧,我不想呆在這里!」
婆婆緩緩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一切皆為虛幻,我本不曾穿越過來,為何卻要穿越回去?姑娘你只記住,既來之,則安之,完成你的使命之後,一切願望自然皆可達成,切記,切記!」
說完未及吉雅繼續提出疑問,便靈光一閃,消失地無影無蹤。
「哎,哎——老婆婆——不要走,不要走啊——,我還有好多話要問您,不要走,不要走啊——」吉雅十分心有不甘,兀自大喊大叫,期待白發婆婆听到呼喊能轉而回來為她解開迷團。
「郡主、郡主,您沒事兒吧,是奴婢啊,您別怕,塔娜在這里呀!」
吉雅終于在呼喊聲中緩緩睜開眼楮,先看看塔娜,再環視了下四周,一切如顧,沒有紅月,沒有白發婆婆,沒有什麼玉墜,原來這只是一場夢,原來這就是一場夢,而已而已。
吉雅咽了口唾沫,心中充斥著小小的失落。
「郡主,這是什麼呀?」塔娜手里拿著一杖掛墜好奇的欣賞著,「真精致啊,郡主從哪里弄來的?」
剛剛醒過來的吉雅還有些迷糊,听塔娜一說,趕忙抬頭一看︰「我的媽呀,不會吧?」
吉雅一把從塔娜手中奪過玉墜,拿到眼前仔細一瞧……
沒錯,就是這杖玉墜,這就是白發婆婆在夢里要送我的那杖玉墜!
怎麼可能?夢里之事成真了?太不可思議了,吉雅旋轉著這杖玉墜,仔細觀察了下,只見正面是一個鳳凰開關的浮雕,姿態美倫美奐,栩栩如生,翻到背面一瞧,上篆八個簡體字︰鳳攣駕臨,移形換影。
鳳攣駕臨,移形換影?
見到簡體字,吉雅驚地手都有些顫抖,這個時代的字都是繁體的,突然出現簡體字,怎麼能不驚訝?
看來我想穿越回去,必然要用到這個玉墜子了,吉雅翻來轉去觀察它,想要從中得出法門,卻沒有什麼更多的收獲,心中慨嘆那個不該沒說清楚就飛了。
塔娜湊了過來,也來觀察玉墜,盯著那八個字看了半天,面現疑惑,冥思苦想,卻不能認出寫的到底是什麼,眉間擰成了井字,奇道︰「郡主,這寫的是什麼字啊?」
吉雅不但不做出解釋,反而把墜子揣進了袖子,道︰「路上撿的小玩意兒,沒啥希奇的
正面有鳳凰圖案,背面還寫著這麼八個字,畢竟是在這麼個朝代,這東西有點兒燙手啊,可別傳了出去說我有野心當皇後啊,話說當今聖上是個糟老頭好吧,就算嫁給他兒子「哎喲」小王爺我也不干啊,那個傻乎乎又裝逼的家伙,唉!
「郡主在想什麼?」塔娜一臉的好奇。
吉雅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只是故作苦笑︰「在想接下來要怎麼辦?」
塔娜听了這話,也憂慮起來︰「是啊,郡主,我听說、我听說……」
「你听說什麼?」吉雅見她吞吞吐吐,不由得把話接過去,逼問起來,目光之銳利令塔娜打了個寒戰。
「沒、沒、沒听說什麼塔娜眼神閃爍,掩飾不了內心的恐懼。
吉雅看她那緊張兮兮的小樣兒,禁不住在心內偷笑,面上卻故作嚴肅︰「听說在柴房里做活兒挺苦的,但是也很鍛煉人,我看你膽子辣麼小,應該去那里磨練磨練意志啊
塔娜聞言,面上立刻現出驚懼之色,話說她自小被郡主選中呆在倚翠園也快十年了,哪里踫過那些髒活累活呢,養的跟個千金小姐似的細皮女敕肉的,要是真弄到那里去做活,不害怕還真是、真是不可能的!
「郡主——奴婢」塔娜面現乞求之色,撲通跪在床邊,眼淚汪汪,憋著小嘴兒,扯著吉雅的袖子撒起嬌來。
服侍吉雅郡主這麼多年,塔娜早就模透了主子的秉性,也不過是刀子嘴豆腐心罷了,醞釀醞釀情緒求求她,這事也就胡混過去了。
雖然此時郡主的靈魂已經換成了染兒,但染兒同樣是個心思軟弱的人,一看到塔娜跪在地上,這樣地央求,便不忍心起來,撇撇嘴不再追問下去,同時伸手扶她起來,嘴上嗔怪道︰「也不知道你們古人是怎麼的了,把下跪都當成了家常便飯,不管什麼事,動不動就是下跪下跪
順勢把她拉到自己床邊,坐了下來,道︰「既然你為難,我便不問你了,以後沒有外人在,你我就以姐妹相稱,有事就說,不要隨便下跪。我們可是結拜兄弟啊,忘記了麼?」
一邊勸說一邊在心里安慰自己︰你不說我也無所謂,反正謎底遲早是要解開的,對于那顆人頭的了解,已經夠多了。只是……
吉雅心內還有一個疑問,但瞅著這塔娜就是知道了恐怕也不會說的,還是不要為難她了,便生生地把到了嘴邊兒的話硬吞了回去。
恰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塔娜看看吉雅,吉雅點了點頭。塔娜應道︰「進來吧
來人正是吉雅的女乃娘烏日珠佔。
一見到她,吉雅方想起,原來是額赫不放心,復又遣塔娜來服侍,畢竟塔娜最了解主子,服侍起來也覺順手,兩人年齡相仿,說起話來也方便。
思忖間,烏日已經走到近前,單拳抵肩福了福,道︰「郡主,轎子已經備下,相爺吩咐您即刻啟程到警鐘長鳴塔說著忍不住拿眼偷瞄了下吉雅的臉色。
與她所料的一點兒沒錯,此時的吉雅面色蒼白,即使再怎麼掩飾,還是不由得身子微微發抖,那可不是拍戲的道具啊,是一顆真正的人頭啊!
真的不想去,能不能不去?
吉雅不住地在心中自問。
「郡主?」烏日與塔娜同時發問。
吉雅回過神來,「嗯?」了一聲。
「請郡主出殿上轎去吧烏日也很擔憂卻不得不听從相爺的吩咐。
看來是躲不掉的了,吉雅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走了出去。
上轎,起轎,走著。
吉雅卻再也沒有心情觀賞一路的風景,整個小身子堆坐在轎子里,無論從眼神里還是表情里都看不出什麼波瀾,仿佛在等待末日的審判。
不知什麼時候,轎子終于緩緩落下,烏恩奇與烏日珠佔來請吉雅上塔,吉雅仰望塔頂良久,怏怏地拾級而上,全沒有前日里獨自來這里游玩的興致了,顯然是壓力所致,無形的壓力壓在她的胸口,想逃離卻又挪不動步子,只能由著下意識的動作一步一步的上著木質階梯,本能地希望這階梯再長些,再長些,即使累也想一直這樣走著,不想去塔頂見那個可怕的人頭。
雖然有這麼多的人陪伴,但吉雅依舊覺得仿佛這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好孤單好無助,卻必須面對。
不知走了多久,就這樣麻木不仁地到了塔頂。
真正看到虛掩耳的門了,那扇昨日曾經推開的開,那扇不想再推開的門。
吉雅突然有了一種想逃離的沖動。
不管了,跑!
吉雅突然改變行進的方向,轉身便逃,插進人縫兒七扭八拐,眾人突然見到這種情況,卻沒一個敢于出手攔阻的,這可是相府未來的主人哪,可別惹火了她,于是大家怯怯地閉著嘴,甚至有讓路讓她隨便跑的趨勢,于是吉雅以極民以極快的速度到達了樓梯口。
剛要抬步下梯,只听後面一聲斷喝︰「站住!你還想逃到哪里去?」這聲音渾厚中透著極度的威嚴,讓吉雅禁不住立刻止住了腳步。
沒錯,這聲音的主人當然是吉雅的額祈葛——月兌月兌相爺。
「你們都下去吧相爺的語氣稍有緩和,眾人趕緊施了禮,退了下去,估計內心都很慶幸,總算把這苦差事辦完了,郡主,您接下來就自求多福吧。
如今這巨塔的走廊里就只剩下這對父女。
靜。
非常的靜。
靜的可怕。
因為這里除了兩個大活人之外,旁邊屋子里還有一顆人頭,一顆干盡壞事的人的人頭,而這人頭的主人竟是站在面前的額祈葛的伯父、同時也是養父、更是吉雅的大爺爺的人頭!
一絲冷風透著窗縫兒掃進來,掃在吉雅有些單薄瘦弱的身上,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末了還是額祈葛先開了口,語氣沒有想像之中的嚴肅和威儀,竟是出奇的平靜,平靜中透著些許滄桑、甚至還有些不易察覺的痛苦︰「跟我來
一半的怯懦,一半的好奇心,吉雅不再心存逃跑的念頭,而是乖乖地跟在了額祈葛的身後,再次走進那扇虛掩的門,這里依然彌漫著香料燃燒的味道,讓人仿佛回到現代世界里盛極一時的廟會,只是沒有人群的摩肩接踵,擁擠不堪,煙霧之中只有兩個身影在移動,一個長身而立,顯得孤寂飄渺,一個縴細靈巧,宛若瑤池仙女,一前一後地走向香案,去目睹這個擺在供桌上的人頭,很近的距離卻走出了很遠的人生。
額祈葛先到達那里,在迷霧之中,他靜靜地跪在鋪團之上,道︰「阿爸嘎,今日我把吉雅帶來了,記得您說您最是喜愛這個小孫女兒,如今她已十而有三,我帶她來見您了末了也不回頭,平靜的命令道︰「還不來跪下?」
「是!」吉雅忙應了句,輕輕跪在父親右側的鋪團上,卻絲毫不敢抬頭看一眼香案上的那個東東,只覺得靠地越近,越覺得頭皮發麻——尼碼呀,讓不讓人活了啊,這不是在拍攝驚悚片啊驚悚片,這是真的啊真的,我害怕啊害怕,你這個老東西,你你你,活著的時候讓人遭罪,死了又讓人受連累,你生來就是禍害人的吧,有木有!!有木有!!
吉雅不知怎地竟然當著這顆人頭的面,把他在內心好一頓批判,這一批判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等回過神來,也不知額祈葛都說了些神馬,只是為自己對頭上供著的這個大爺爺人頭發的牢騷有些後悔,這家伙到時可別變成大厲鬼啥玩意兒的來找我報仇啊,可見任何時候對任何人都不能心存不好的看法,否則心里就會鬼鬼祟祟,疑心生暗鬼嘛。
吉雅在心中一頓剖析,不但沒有更加害怕,反而覺得光明磊落了,怕什麼,這家伙不是好東西,我何必懼怕他呢,于是竟然滿不在乎地抬起頭來︰我倒要看看是你害怕了我,還是我害怕了你!
由于這次比起昨日見這家伙距離近了好多,這一看更覺清晰無比,不知用了什麼藥水的處理,這東西沒有像一般的死人頭那樣發生了干涸,腐爛,看起來仿佛剛剛被執行砍頭那樣新鮮,只是皮膚看起來比常人更紅些,紅中透著紫黑,眉毛倒豎,一雙殺氣騰騰的虎眼,仿佛要用目光殺人于無形,耳朵超大,像兩葉紅黑的扇子,上面竟然生著紅毛,整個臉龐被看起來很鋒芒畢露的胡子包圍著,看起來不只是恐怖,還有點兒,惡心。
這是我們家的親戚麼?吉雅側臉瞄了眼額祈葛,一看就不像有血緣關系的,我的額祈葛生的如此俊秀,風采卓然,怎麼能有這麼丑陋不堪的伯父?罪過罪過啊。
又一想,這人生來也許沒那麼丑陋,只是後來心靈變得丑陋了,相由心生,外表也便跟著丑陋了。
唉,你生的丑那不能怨父母啊,那得怨你自己啊,誰叫你老想著為難別人,轄制別人啊,甚至殺人啊,導致你生的這樣可怖,落的如此下場!
死有余辜。
吉雅得出這麼個結論,便不再害怕也不再憐憫,只在這里等著額祈葛嘮叨完事,好回府吃飯睡覺。
「我說的話你都記住了麼,吉雅?」相爺微微側頭,用余光詢問。
「噢,都記住了,額祈葛所言甚是,女兒定當謹听教誨雖然不知額祈葛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但吉雅知道只要乖乖听話肯定是沒有錯的。
相爺听了好像很滿意的樣子,點了佔頭,道︰「好,那也不惘你大爺爺生前對你的一番厚愛,他死前已知自己所犯錯誤罪不可恕,因而希望後人能夠為國家效力,以彌補他生前所犯罪過。這個重擔落在我的身上,自然也落在你的肩頭,你可要勇敢的扛起來啊
什麼?我沒听錯吧,他犯了錯誤,讓我們來給他彌補?沒搞錯吧,父債子還?你早干嘛了你呀,你生前不做好事,不給兒孫們積德存福,死後把爛攤子就這麼隨便一丟,就撒手跑路了啊,太不講究了吧你,你太太太過分了你!
吉雅在心里把他又是一頓毫不留情的批判,嘴上卻溫和應道︰「額祈葛說的甚是,維護咱們大元朝的利益是我輩不容推辭的責任,責無旁貸!」
吉雅說的很是流暢,這都要拜她在現代世界偏愛看穿越劇所賜,就好像拿現成的台詞表演似的,末了還不忘加入感**彩,讓人听了以為是出自真情實感呢!
這一表現連吉雅都佩服自己,慨嘆自己當初不應該念什麼中文系,完全應該去報考表演系嘛。
果然相爺對吉雅的回答很滿意,他欣慰的笑了笑,道︰「只要你以護國為已任,我便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咱們大蒙古族還是個豪放的民族嘛,額祈葛支持你騎馬,研習武術,明兒個額祈葛可以給你專門請師父來府上給你上課,只是這女孩子家家該學的你也得學,額祈葛可是對你給予厚望啊!」
「放心吧,額祈葛,女兒不會讓您失望的,一定會好好研習功課的!」吉雅進一步給相爺吃定心丸。
「好,好,好啊!」相爺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換了個女兒,這女兒比從前可是乖巧可愛多了,最起碼說起話來是很有分寸的。
這樣才承繼大統啊,這樣才是一國之母該有的風儀嘛。
相爺不無深意的又點了點頭,道︰「既然這樣,今日你也不必在這里守著了,願意留在家廟便留下來玩玩,不願意就帶你的下人們還回倚翠園子里去,歇息好了,過幾天額祈葛便差人去尋幾個像樣兒點兒的師父給你講學
吉雅點了點頭,忽然望著額祈葛,道︰「額祈葛,女兒听說王爺的護衛最擅長騎馬與武術,何不讓他來教女兒呢?」
相爺想了想,心想如此一來,王爺自會常來府上與吉雅見面,在自己的府上,女兒的安全也可保證,又多了相處的機會,豈不更好?
「如此也可,額祈葛自會派人與小王爺商量此事,你且回去吧相爺點頭道。
「是,女兒告退吉雅施了禮,緩緩退出,一到了門口,頓覺如釋重負,深呼了口讓自己倍感壓抑的氣,開心的不得了,怎麼能不開心呢?原以為有什麼重大可怖的事要發生呢,卻不過就是听听他的教誨嘛,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就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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