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27
擴廓沉思了會兒,道︰「說起這騎馬呢,他們三人中,自然是我弟月兌因速度最快,其次是樂兒,再次是萬三。******$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吉雅笑著點了點頭,轉頭望著塔娜笑道︰「那今天的比賽就看你的嘍!」
塔娜一見主子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又緊張又慌亂,道︰「主子何出此言呢?」
「因為這次比賽能不能勝利就要看你能不能比過沈萬三了吉雅笑道。
「應該沒問題,那日塔娜姑娘騎馬,我已見過,而這位萬三兄弟,呵呵,與其說是會騎馬,不如說是只會溜須拍馬擴廓笑道。
「哦?為何這樣說?」吉雅與塔娜都很奇怪。
「萬三兄弟整日忙于做生意賺錢,有事出去也多半是乘坐馬車,這學習騎馬純粹是為了迎合我那位樂兒妹子的。至于水平嘛,呵呵擴廓笑著搖了搖頭。
「這麼說,塔娜如果跟沈萬三對決的話,豈不是勝算極大?」吉雅眼里開始放光。
「不是極大,是必勝無疑擴廓十分肯定地說。
「好了,那即使我輸了,也輸而無憾了吉雅笑道。
「既然明知會輸,卻又為何偏要接下挑戰?何苦呢?」塔娜有些不理解。
「我還有不接的理由麼?」吉雅無奈地攤開了手,回身沖著擴廓笑了笑︰「一會你要給我牽著馬
「嗯,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擴廓點點頭,笑道。
「什麼意思?」塔娜明顯沒听懂他二人的對話。
吉雅也不解釋,又笑問擴廓︰「樂兒可讀過《史記》?」
「沒有擴廓笑道。
「那我今天怎麼見她在讀《後漢書》?」吉雅奇道。
「跟你一樣,跳著看的擴廓俯視著吉雅,帶著玩味的眼神。
吉雅一下子被擴廓揭穿,頓時羞地滿臉通紅,再望塔娜,她也忍俊不禁,于是轉而嗔怪擴廓道︰「我哪跳著看了?」
「那我問你,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出自哪里?」
「……」
吉雅想了想,道︰「是《詩經》吧?」
擴廓挑了挑眉毛,有些驚訝,道︰「猜地可真準哪?」末了又問道︰「具體出自哪里?」
吉雅正自得意時,听到擴廓問地這麼詳細,于是眼珠一轉,對著塔娜夾了下眼楮,道︰「塔娜,這個問題昨天我不是給你說過了麼?你給擴廓將軍說一下吧
塔娜撲哧一笑,道︰「是!將軍,昨日我家主子跟奴婢說了,這幾句是出自《詩經國風王風黍離》說完兀自偷笑。
「嗯,說的不錯吉雅點頭贊同道。
擴廓也听地笑了,敲敲吉雅的腦門,笑道︰「小滑頭兒一個
「哎喲,干嘛敲人家的頭嘛,會敲笨的呀!」吉雅邊揉邊埋怨道。
擴廓也不以為意,只笑道︰「她沒讀過《史記》,你這下是不是放心了呢?」
吉雅點點頭,道︰「嗯,是啊,放心多了
塔娜更是不明白了,有些急了,問道︰「主子,你們說的是什麼啊,給奴婢解釋一下唄,奴婢不明白啊!」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田忌賽馬。‘今以君之下駟與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也吉雅笑道,心說同樣是看書,你看過之後咋不知道活學活用呢?再看一眼擴廓,心說還是他最聰明,最了解我的心,對了,正像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噢,是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于是沖著擴廓將軍笑道︰「知我者,此何人哉?」
「擴廓帖木兒也!」擴廓洋洋得意地給吉雅施了一禮,笑道。
「呵呵呵呵……」此時塔娜已經基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見將軍如此幽默,便與吉雅一齊大笑起來。
那邊兒的樂兒遠遠地望見擴廓將軍三人笑地這麼開心,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了,朝這邊兒不服氣地白了一眼,告誡月兌因與沈萬三道︰「今日一定要勝過他們
月兌因和萬三都點頭,「噢」了一聲,其實這次賽馬是輸是贏,他們心里也沒底,畢竟騎馬最厲害的擴廓將軍,讓郡主要了去,看來也只能是盡力而為,听天由命了。
這邊兒,吉雅笑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擔心
「擔心什麼?」擴廓問道。
「她沒看過《史記》,不見得沈萬三和你的弟弟沒看過呀?」吉雅有些憂慮。
「萬三兄弟應該沒看過,他整日研究的也不是這些,今日跟來也不過是為了跟樂兒見面罷了,至于我那個弟弟,他雖然讀過,可不是一個靈活機動的人,況且,就算是想到了那方面上,他也無從施展,因為在他們三個之中,只有一個人說了算擴廓微微一笑道。
「自然是烏斯格樂姑娘了塔娜有些無奈地道,雖然也只接觸半日,但基本上已經了解了這位大小姐的脾氣了,霸道啊霸道。
「沒錯擴廓微笑著搖了搖頭,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平日里不听她的話,所以她才最在意他吧。
「那咱們過去吧,別讓他們等急了吉雅望著已經到了比賽地點的樂兒三人,于是牽著馬,加快了腳步。
六人匯聚,樂兒笑道︰「郡主妹妹,想怎麼比呢?我們隊里的月兌因哥哥先上,你們誰先來呢?」
吉雅笑道︰「早就听聞月兌因將軍的騎馬技藝高超,所以也只有讓擴廓將軍前來對決了
樂兒是知道他兄弟二人的騎馬水平的,月兌因雖然很出色,可跟擴廓比起來,就稍遜一籌,于是勉強地擠出了點兒笑容,怏怏不樂地道︰「好吧
月兌因雖然自知不是哥哥的對手,但看起來很平靜友好,一副陽光明媚的態度,吉雅這里細看了下他,發現他和他哥哥長地還真是相似,一樣頎長的身材,修長筆直的雙腿,英俊的面龐和平靜如水的表情。
這時他與擴廓相視一笑,微微點頭示意後,各自上馬,在御馬監執事的一聲皮鞭之下,雙雙策馬奔騰,衣袂飄飄,英姿颯爽,在場之人也都激動不已,不住了為他們叫好,一眨眼間,兩個身影便漸漸縮小,消失在視線之外,只留下翻滾的煙塵。
各人都有手里捏著一把汗,吉雅一組的人期待擴廓正常發揮,能凱旋而歸,樂兒一組人則期待月兌因能夠創造奇跡,沖在前面。
但顯然二人都是憋足了勁兒,竭盡全力地比賽,不出眾人的意料,不一會兒,擴廓便面帶微笑地馳騁歸來,遠遠望去,他在馬上做著各種特技表演,引得眾人齊聲喝彩,可謂佔盡風光,待沖過了終點的紅綢子,扯下懸在空中的紅色綢花之時,月兌因的身影才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吉雅在擴廓勝利的那一瞬間,非常地激動,禁不住跳了起來,與塔娜雙雙擊掌,由于這里是相府,算是主場,因而所有的奴才下人們都跟著激動地歡呼雀躍,搞地樂兒很是惱火,不住地嗍著嘴巴,翻白眼。
歡呼聲中,月兌因也到達終點,樣子也極為瀟灑,雖然是輸了,但他的表情仍然是微笑著的,表現的很平靜,並沒有為輸了比賽而有半分的懊惱,這也讓吉雅對擴廓的這個兄弟產生了好感。
但樂兒顯然很不高興這個比賽的結果,她不住地跺腳,埋怨︰「哎呀,真是笨死了,二哥每次都輸給寶寶哥,就不能贏一次麼?」
月兌因听了樂兒的埋怨,也不生氣,卻笑道︰「要說輸給別人,我自己也是很不服氣的,可輸給了大哥,我是輸地心服口服說著把馬的韁繩順手交給了一邊的奴才。
但是樂兒依舊是不依不鐃的態度︰「可這次不一樣啊,這次是比賽嘛。輸了好丟臉的!」
月兌因見樂兒一時也轉不過這個彎兒來,于是也不言語,只立在那里觀看已經上場準備比賽的沈萬三和塔娜。
順著月兌因的視線,樂兒也注意力集中到了沈萬三和塔娜身上。這時她突然發現,這一局對這次比賽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一局,甚至說是‘一局定輸贏’的一局,一想到沈萬三那糟糕地騎馬水平,樂兒突然變地很緊張,她轉向月兌因,焦急地道︰「二哥,你說這次比賽,萬三哥哥會不會贏啊?」
月兌因沉吟了會兒,平靜地道︰「夠嗆
樂兒素來知道月兌因二哥說話從來都是跟他的為人一樣,實實在在,實話實說的,一听他這麼說,頓時感覺心灰意冷了,但顯然很不甘心情願就這麼輸了,于是辯解道︰「怎麼可能呢?她一個小丫鬟哪有什麼機會練習騎馬呢?再怎麼樣也不會比萬三哥哥騎地快呀?」
月兌因仍然是一副淡然處之地態度,微笑著看著賽場上的兩個人,道︰「听大哥說,這個叫塔娜的姑娘,騎馬水平不在樂兒你之下哦
「什麼?你胡說!她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樂兒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其實我和大哥也都很奇怪這件事,下人的騎馬水平很不錯,可主子竟然不會騎馬,確實很難讓人理解月兌因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樂兒听了這話兒,立刻有些鄙薄,撇了撇嘴巴,不屑道︰「這有什麼難理解的?還不是她笨麼?」
月兌因向來脾氣好的很,可這一會兒,樂兒不住地用言語攻擊吉雅以及吉雅的下人,終究還是讓他產生了些許反感之意,于是語調淡淡地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咱們不知道的,也不能妄加揣測
樂兒向來都覺得月兌因二哥好脾氣,想怎麼訓斥就怎麼訓,所以跟他說話都是無所顧忌的,因為不用擔心他會生氣,所以她在擴廓那里踫了一鼻子灰的時候,總會找月兌因訴苦,月兌因也會十分寵溺地安慰她,疼愛她。然而今天月兌因卻說了這樣的話,她感覺月兌因二哥一點兒都不給她面子,于是狠狠地瞪了月兌因一眼,心說你不愛理睬我,難道我便要拿著自己的熱臉去帖你的冷……陡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難堪,于是也不再去想這些自尋煩惱的事情了,而是想著,不如我就氣氣你好了,便堆起滿臉的甜美笑容,步履輕快地跑到沈萬三的身邊,扯住萬三的手,撒嬌道︰「萬三哥哥,你這次可一定要贏哦!」
萬三本就被樂兒迷地七葷八素的,但基本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從來得不到對方的熱情回應,不是對他愛理不睬的,就是對他冷言冷語地挖苦諷刺,這會兒突然見到樂兒對他展開甜美笑容,這樣熱情地鼓勵他,突然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趕忙激動地點點頭,充滿信心地保證︰「放心吧,樂兒妹妹,這回我一定會贏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說著,激動地拉開姿勢,做了一個翻身上馬的瀟灑動作。
只是出乎意料地是,這個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因為不常騎馬,又因為相府里的伊犁馬是比一般的馬都要高,所以這一撩長腿,不但沒有上去馬,反而把腿閃了一下,向來嬌生慣養的他,立刻模著腿,哎喲了一聲,看樣子好疼的感覺。
眾旁觀者也都被他柔弱的表情搞地忍俊不禁。
樂兒見了他這麼不爭氣的表現,真地不想再說什麼了,她無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悲壯地跟說道︰「你看著辦吧說完便轉身往場外走去,表情沮喪到了極點。
萬三也有些委屈,也說我也不想輸啊,我也想讓高興高興啊,可我能力有限啊,看看立在一旁的對手——塔娜,正微笑地看著他,萬三也只好擠出一絲笑容,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馬背。
吉雅望著他的動作,禁不住在心中又多了一分勝算的把握。
這時塔娜也已輕巧地翻身上了馬。
一聲清脆地鞭響,二人均使足全力,策馬狂奔,氣勢絲毫不亞于擴廓與月兌因那組,眾人又是一陣喝彩。
樂兒充滿憂慮,與之相反,吉雅充滿信心,如果這場再勝利了,那麼,便是三戰兩勝,她與樂兒那場也不用比了,因為吉雅即便輸了,他們隊也在整個比賽當中獲勝了。于是便抱著胳膊撞了撞擴廓的胳膊,笑道︰「比賽贏了,咱們是不是得慶祝一下啊?」
擴廓笑道︰「你是不是嫌我妹子還不夠生氣啊?」
吉雅呵呵一笑,道︰「這煩惱是她自尋,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擴廓听了,轉頭饒有興致地審視了下吉雅得意的小臉兒,故作高深地道︰「我突然發現你沒我想像的那樣善良了,蔫兒壞!」
吉雅迎上他的眼神,傲慢地道︰「你是不是有種後悔莫及的感覺呢?」
「還好吧擴廓笑道。
「其實我這人是很善良的,融合溫柔的母愛、嚴厲的父愛等各種愛于一身,如果遇到一個比你更讓我心疼的人,我看我說不定就得移情別戀了,因為同情心泛濫啊!」吉雅微笑著恐嚇道。
「你敢?」擴廓語氣中滿是威脅。
「我有何不敢?」吉雅迎上對方挑釁的目光。
「你——」擴廓有些生氣了。
正斗嘴斗地不可開交時,樂兒在那邊已經氣地不得了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若不是月兌因拉住她,早都過來干擾了。她氣惱地道︰「他倆這是做什麼?已經好到這種地步了麼?」
「哪里好了?我看沒有吧,你看他倆好像是在吵架呢!」月兌因開導樂兒道。
「胡說!你當我傻瓜麼?」樂兒怒斥月兌因道。
月兌因也覺得自己的開導有些牽強,于是住了嘴。樂兒掙月兌月兌因的束縛,就要沖過去,這時听到噠噠有節奏的馬蹄聲,立時停下了吵鬧,直盯著馬蹄聲聲地方向,期盼著出現的身影是沈萬三,而不是塔娜。
只幾秒鐘的時間,便見硝煙滾滾之中,出現了兩個騎馬的身影,他們並排而奔,齊頭並進,當沖到眾人眼前時,大家都激動非常,不知塔娜與萬三到底誰會獲勝。直至二人雙雙沖過紅綢的那一瞬間,眾人方才醒悟︰這場比賽竟然打了個平手!
這實在是出乎雙方的意料。
雖然是平手,但樂兒已經很是高興了,而吉雅和擴廓的面上都現出了疑惑的神色,這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打成平手了呢?適才見沈萬三那樣子,怎麼也不是塔娜的對手吧?正納悶之時,只听「呼通」一聲,沈萬三連同自己的坐騎同時倒在了地上,引得眾人齊聲驚呼。趕緊手忙腳亂地過來攙扶萬三,吉雅也欲過去幫忙,被擴廓一把扯住了,平淡而嚴肅地道︰「別過去了,那匹馬可能不行了
吉雅一听擴廓的提醒,透過人群的縫隙一看,果然如此,那馬氣喘吁吁,上有兩個口子,正汩汩地往外流著鮮血,幾近昏迷。
吉雅見狀,大為驚訝,甚為震憾,腦海之中立刻想起了一個故事,那是有關武則天三招降服唐太宗寶馬的事︰太宗有一雄健、暴躁的名駿,叫獅子駱,為西域蕃國所贈。太宗喜它剽厚,苦于它不馴。一日,太宗召了幾位文武大臣去御廄,問大家︰「如此良駿,徒閑廄中,諸卿誰能駕馭?」這時武媚娘走到太宗面前,躬身道︰「臣妾可以駕馭太宗問她用什麼辦法。媚娘答道「只要陛下給臣妾三樣東西——一根鐵鞭,一個鐵錘,一把匕首。先以鞭笞,不馴則施以鐵錘,若再不馴,就用匕首割斷它的咽喉!」媚娘話音剛落,太宗擊掌而贊︰「有膽識!有志氣!」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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