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溯桃源 第七章 收留遺孤

作者 ︰ 水煙瀾

">冰藍惑不開心了很久很久,任夜琉冰怎麼哄她都不開心。她覺得阿幻什麼都不跟她說就走了,一點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下次再見到她,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反正阿幻那麼笨。很好整的。江淮帶著他們一直朝鬼谷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冰藍惑都無精打采的,沒有阿幻的日子好無聊啊!夜哥哥雖然會和她開開玩笑,但他實在太聰明了,自己根本整不了他啊!

這天,他們走的是水路。撐了五十多年船的江淮覺得坐別人的船真是件美好的事。

「對了,夜哥哥哪去了?」冰藍惑忽然驚覺船上不知何時沒了夜琉冰的身影。

「還不是因為你?」老翁白了她一眼。

「我?」冰藍惑不解。夜哥哥的失蹤和她有什麼關系?

「你不是嫌無聊嗎?琉冰下河給你抓烏龜去了。」

「真的啊!」冰藍惑興奮不已,她覺得烏龜真的很好玩啊!江淮再次頭疼地轉開,他不明白夜琉冰為什麼對這丫頭這麼好,這丫頭到底有什麼好?

「咦?江老頭,你看那是什麼?」冰藍惑指著遠方漂來的一個朱紅色物體好奇地問道。江淮轉身循著冰藍惑所著的方向望去,不屑道︰「不過是個木盆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冰藍惑話還沒說完,江淮也發現了不對,那木盆里似乎躺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那嬰兒在盆里手舞足蹈的,木盆隨時都有翻倒的危險。可這嬰兒不曾察覺,竟還沖著江淮笑了起來。江淮心中一根柔軟的弦被觸動了,便有心將嬰兒救上來,只是嬰兒救上來又該怎麼辦呢?難道要自己養著?江淮想象了一下自己一個糟老頭子養個小嬰兒的情景,不覺搖了搖頭。

夜琉冰從河中破水而出,被扔上船的是一只約有五斤重的烏龜。冰藍惑對他的突然出現又驚又喜,叫道︰「夜哥哥,快,把那個小孩抱過來!」

夜琉冰朝冰藍惑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個孩子,便立即向那木盆游去,一邊游水,一邊將木盆推過來。既然都救過來了,那也不好不管了。江淮連忙將木盆抱了上去。冰藍惑不解道︰「你把小孩抱上來不就好了,木盆要來干什麼?」

「給小孩洗澡!」江淮沒好氣道。

「怎麼忽然那麼凶?」冰藍惑委屈地撇嘴。江淮胡亂地翻著木盆里的薄衾錦被,除了一塊繡著「江」字的手絹以外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嬰兒身份的東西,只能看出這嬰兒應該出自富貴人家。夜琉冰疑惑道︰「看這女圭女圭的襁褓,他家應該挺有錢的才對,怎麼會不要他了?」

「就是,把小孩扔江里多危險啊!萬一起浪了這小孩不就沒命了。」冰藍惑道,「老頭,要不我們養著他玩吧!」

「小孩是給你用來玩的嗎?」江淮白了她一眼,私心里卻想著有個小孩子玩也不錯。

「那你打算把他怎麼辦?」冰藍惑問。

江淮沉思片刻道︰「要不我再收個關門弟子吧!」

「你都那麼老了,能教他什麼呀?難道要教他劃船打魚?」冰藍惑皺眉。

「學劃船捕魚有什麼不好嗎?」江淮氣道,「況且老頭子我的武功雖不敢說是天下第一,但有少有敵手。這孩子只要學了我三層,便終身受益了。」

「這孩子似乎也性江,與前輩真是有緣,養著倒也不錯。」夜琉冰笑道,「前輩不妨替他取個名字吧!」

「老頭我也沒讀過什麼書,還是你來吧!」江淮將難題推給夜琉冰,他覺得每個孩子都該有一個好名字,可是自己只能想到阿貓阿狗之類的名字,多不好啊!

夜琉冰想了一會兒,說︰「這孩子是順水漂來,正應了隨波逐流一詞。不如就叫江逐流吧!」

「江逐流?听上去不錯,就叫江逐流吧!」江淮笑道,「你既為他取了名字,便讓他認你做義兄吧!」

「這豈不是亂了輩分?」夜琉冰想,這小孩是江淮的徒弟,若認這小孩為義弟,那這為被他叫為爺爺的江淮豈不成了他的父輩?可若不認這小孩為義弟的,那這小孩就成了他的父輩,他豈不是要稱這不知是否斷女乃的小嬰兒為叔叔?這輩分,怎麼算都有點亂啊!

「人生來就是圖一個痛快的,你小小年紀想那麼多干什麼?怎麼舒適痛快你就該怎麼來,懂了嗎?」江淮道。

「琉冰明白了,多謝爺爺點撥。」夜琉冰答道。江淮的意思應該就是他既可以叫江淮為爺爺,又可以認江逐流為弟弟吧!不過這樣好像就更混亂了。

江逐流哭鬧起來,江淮抱起孩子正準備哄,才發現小孩子尿布都濕透了。江淮急忙扯了件不要的舊衣服隨手一抱,勉強充當的孩子的尿布。把孩子放回盆里,江淮開始認命的洗尿布。誰讓他一眼就看中了這孩子想留他作個伴呢?哎!這世上的小孩子都是很傷人腦筋的。揀來前笑得比花還燦爛的寶寶此刻卻哭得一塌糊涂,江淮頭疼不已,匆匆洗完尿布又來哄孩子。奈何這小孩太難伺候,你越是哄他他鬧得越是厲害,不僅又哭又叫,還拳打腳踢。江淮開始後悔了剛才的決定。不知道現在再把他扔回水里,任其自生自滅是否來得及?

「喂!喂!喂!臭小子,你別咬我那里啊!「江淮手忙腳亂,」好了,我知道你餓了!我馬上給你煮粥,你別咬啦!看清楚,我是男人,沒女乃水的!「

冰藍惑在一邊抿嘴偷笑,夜琉冰也是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江淮見了就來氣︰「你們兩個臭小鬼,快來幫幫我啊!」

冰藍惑向後退了幾步,搖頭道︰「才不要,他哭起來好嚇人啊!」

夜琉冰也表示愛莫能助。

「哎呦!你又咬我!再咬我就把你扔下去!啊啊啊,不扔!不扔!你住嘴啊,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江淮沒想到自己英明一世,就敗在了這個不知是否斷了女乃的小女圭女圭嘴里。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虛清寒要是知道了,不笑死才怪。

最後江淮也和他們分別了,因為要照顧江逐流,不方便隨他們跋山涉水。好在夜琉冰他們已經走到了無情崖。江湖傳說,每年的中秋鬼谷谷主虛若谷和南山老鬼都會在無情崖上比武,兩人從未分出勝負。而今夜,正好是中秋。

陡峭的無情涯下是一片毒草叢生的荒郊,這是一個少有人出沒的地方。今夜,卻有兩個孩子來到這里。今夜的月格外美,曾經常用來擬的玉盤明鏡此刻皆不能喻出月的一分美。美麗的月撒下美麗的光,美麗的光照在了美麗的臉上。這是一個七歲左右的小女孩,年紀雖小,卻是上上之姿。月光撒在她象牙白的剔透皮膚上好像是為她輕籠上一層白紗。看,月也憐惜著她的美。她櫻桃般紅潤的小嘴一張一合,吐出的聲音也那麼宛轉動听︰「夜哥哥,那邊就是無情涯了嗎?」

「嗯,是了。」女孩身邊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生的也是眉清目朗,非凡人之姿。這兩人正是夜琉冰和冰藍惑。

「虛叔叔真的會在那里嗎?」冰藍惑問。

「會的。」夜琉冰答道,「我已經打听過了,每年中秋虛若谷都會與老鬼來此比武。這兩人實力相當,不過個四五百招是不會下來的。我們且在這里等候。」

「好啊!這里有很多好東西呢!我們先挖點吧!」冰藍惑解下背簍笑道。原來自從見識過蘇涼兒的手段後,冰藍惑就開始研究毒藥。她的母親上官蝶毀就出身于苗疆的五毒教,也留下一些與毒相關的典籍,冰藍惑懷里就揣了兩本。

夜琉冰又望了一眼無情涯,然後點了點頭。

「天獨遠,人空念。天斜孤雁,錦書又不見。日日復年年,往思惱人,水泠人空怨。

夜深沉,恨無邊。冷淚濕面,夢醒又無眠,指指扣弦弦,寂音難絕,莫笑憶纏綿。」無情崖上,一個玄衣男子拿著方題詞的絲絹苦笑道︰「她還在想他,仿佛這世上只能是他了。」

「老鬼啊老鬼,你莫不是現在才知道?」他身後的青衣男子笑道,「我虛若谷都放下了,你比我灑月兌,應該比我更早放下才是。」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沒良心?」玄衣男子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句極沒良心的話,「別忘了我們明年的中秋之約。」

「死老鬼,你有種!」虛若谷恨恨咬牙,隨即也向山下走去。

「夜哥哥,這是什麼草啊?」

每年中秋都會上一趟無情崖的虛若谷倒是不知道今年上下還有奇景啊!只見一個粉雕玉琢般的女女圭女圭正扯著一個十二歲的黑衣少年的衣袖嬌憨地問道。這女女圭女圭長得可真是討人喜歡啊!虛若谷不由搓起了自己的雙手,不過這半夜三更的哪有父母會放任自己這麼一雙可愛的兒女在這荒郊野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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