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帶著我從進料口開始,一步步的介紹包裝流程。看著大小不一的人體構件,我努力的控制著,老胡看到我的囧樣也不理,只顧介紹著。從進來篩選分類到消毒,再到如何使用真空包裝機,急凍,最後裝箱放到送往裝卸車間的運輸帶上。長達幾十米的流水線,老胡不到五分鐘就介紹完了,然後讓我自己先看,看會了在上手!
于是,我一個上午都在邊上看,總算克服了惡心,雖然我還不敢上手動那些人體構件。
直到午班快結束的時候,我才初次動手,此數省略若干字!內容過于血腥,頻繁或強烈的現實暴力,頻繁或強烈恐怖題材。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在結束了當天的學習前,獲得了晚班班長老曾的肯定,他認為我完全可以勝任包裝二組流水線上任何一個位置的工作了。于是乎,我也在半夜四點回到宿舍,和我一同回來的還有尚未謀面的三位舍友。
三個舍友都是包裝車間一組晚班的,上班的時候他們看到二組有個新學徒,就知道新舍友就是我了。回到宿舍後,三人很有默契的洗漱,聲音很低的簡單的交談了幾句,然後各自爬上了床,我好想是空氣一樣。我也很累,懶的打擾這三個奇怪的家伙,我在想著明天一早就去找杜美美說,我可不想繼續當學徒了,21個小時真心受不了啊!
次日,我很順利的通過了杜美美的審核,終于成為了包裝二組早班的一員,從早上七點到中午兩點,中午有三十分鐘的午飯時間。對于這樣的安排我很滿意,這樣我就有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時間都是我的了。
包裝車間的工作強度取決于進料口的產出,之所以在其他車間都不需要三班倒,而我們車間需要三班倒的原因是,這條生產線的效率實在太低,而且初料加工的品種有很多,組織構件在屠宰車間經過切割清洗處理後直接送我我們這里,由我們完成出廠前的所有工作。大型的流水作業線是個循環系統,數不清的構件在傳送帶上來來回回的出現的工人們的面前,大小不一,品種據說有上百種,每種的包裝還都不一樣。因此每當我站在操作台前的時候就有種玩找你妹游戲的感覺,實在太考驗眼力了。熟練的團隊一個班能完成一個集裝箱的包裝任務,而我們二組早班長期缺人,即便老胡他們幾個都是老手,但基本上還是三天兩車的進度。我的到來,終于使這個小團隊滿員了。
忙碌了一個上午,下午兩點交班後我回到了宿舍,不知舍友們在干什麼,還在睡覺麼。當我回到宿舍的時候,我傻眼了!
門是鎖著的,好像還拉著窗簾,黑乎乎的。我拿鑰匙開門……
什麼情況?
三人竟然圍坐在桌子前打撲克,見我進來後居然熱情的招呼我一起玩,和昨晚判若旁人。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門口。
「快進來,把門鎖了!」一個瘦瘦的年輕人起身將我拉到桌面,迅速所上了門。
「我叫李彬鋅,他們都叫我鋅鋅!」瘦瘦的年輕人熱情的說到。
「你好,我叫林嘯鈺!」
「我叫陳廣發,你好!」
三人笑呵呵的一一做自我介紹,完全不是昨天冷冰冰的感覺。
「來,坐吧!你叫馬漢吧,一組新來的!」李彬鋅道。
「你們好,我前天才來的,現在在二組早班!你們……?」我卻是被他們三人奇怪的表現驚著了。
「呵呵,我比你大,我就叫你小馬吧!你是不是覺得這里的人都很奇怪啊?」年齡最大的陳廣發笑容可掬的將我拉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恩,為什麼這里的原種人都這麼奇怪,誰也不理誰,昨天你們三個,今天……」我坐下後直接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我給你講講……」陳廣發的語言組織能力很強,講的有頭有尾。
原來,大災變發生後不長時間,就出現了很多新人類,它們通過進化,從嗜血的瘋子變成了和有理智的人。初期的它們很團結,很快就瓦解了原有的統治,建立了新的政權。它們沒有把幸存的原種人趕盡殺絕,而是出乎意料的接納了,平等的對待所有原種人。由于原種人的數量比較少,就接受了改變,于是原種人和新人類就做為這個世界上兩個人類族群而和平相處。這樣的和平相處持續了兩年,直到一個被稱為「大人物」的原種人的出現,徹底打亂了原有秩序,也就是從那以後,新人類與原種人的平等被打破。
來自東方的「大人物」組織了一次突然的襲擊,造成當局大大小小執掌政權的三千多新人類的死亡,還有數萬受傷,正是這一事件,點燃了原種人與新人類之間沖突的導火索。這不是一次權力的爭奪戰,而是一場人道主義戰爭。因為大人物的襲擊事件揭露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一個新的物種浮出水面,就是b級原種人。原種人終于知道新人類依靠蠶食b級原種人以提高自身素質的秘密後,反抗急劇升溫,幾乎不可控。特別是以西方為首的反抗軍一時間風生水起,誰承想新人類竟然放出b級原種人與原種人自相殘殺,最終反抗軍被那些嗜血狂魔擊退了,死的死了,活下來的除了進化成新人類的,其他的都被蠶食了。
反抗開始的轟轟烈烈,但僅僅持續了100天不到,就宣告徹底失敗。各地的主要反抗軍領導都被新人類殘忍的殺害,反抗軍隨之土崩瓦解。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大人物」也不知所蹤。從那時開始針對原種人的高壓政策開始了,禁止聚集、減少收入、限制通信、秘密監控、嚴厲刑罰等等五花八門的政策迅速出台,將反抗軍留下的星星之火全都扼殺在了地層之下。也正是在那時起,新人類殘害b級原種人的秘密工廠浮出水面,堂而皇之的開始在各地建設開工,所有原種人都被強制安排進了這些工廠,不得已做著手刃同胞的工作。
這樣的生活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年了,雖然表面上還是和平相處。但新人類絕對不允許反抗世界再次發生,無形中就營造出一種白色恐怖,只要發現風吹草動,新人類就會痛下殺手,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因此原種人很少離開工作的地方,自我保護加上令人羞恥的微薄收入,讓絕大多數原種人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哈姆雷特生存還是滅亡的問題也成了困擾原種人的最大問題,人們生活在這看不見的高壓之下,也漸漸形成了雙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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