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我們和8號人相安無事的度過一個晚上。
豹子前半夜,我後半夜。早晨天麻麻亮的時候,豹子就來換班了。也不寒暄,我直接回去睡覺了。
夢中,我身處大災變之前的世界,我坐在一間偌大的辦公室里。二十多平米的大辦公室布置的簡約大氣,中西結合的風格,仿若古時儒士風範與西方前衛簡約的踫撞,風雅之極。當中間是兩米長的紅木老板桌,豪華轉椅,真皮沙發三件套整齊的排列在辦公桌的對邊,側面是兩副對椅。辦公桌後邊是一排與辦公桌材質顏色一樣的直列式書櫃,玻璃窗的背後擺在滿滿當當的各類書籍,大多是人物傳記和歷史書籍。會客區的牆上懸掛了衣服巨大的國畫,畫乃清高岑《江山千里圖》,畫面崇山層疊,山石樹木用濃墨描寫,乾墨皴擦,又以赭色勾染,焦墨點苔,遠山峰頂,以少許花青勾皴,全幅景物茂密,奧境深幽,峰巒渾厚,筆墨蒼茫。側邊對椅後方牆壁上掛著一副書法作品,題為為清正廉潔的篆書作品。
我就是這霸氣側漏的辦公室的主人,前來朝拜之人絡繹不絕,大凡都是請求辦事之人,也都裹著不少饋贈之物。
夢中,我像流水一般接見著一撥又一撥的朝拜者,接下不少名貴華美的物件的同時,也將來人所求之事一一記錄在冊。有的是索要升遷,有的是索要賺錢的行當,有的是為某個一職半席,有的是為旁人求情了事,有的是要我干些下三濫的勾當,可謂百人之中大多數為此無道之事,真正為職責所在公干之人寥寥無幾。
我是越見越煩悶,越見越生氣,莫不成這世道果真世風落下、道德淪喪了麼?我忽將起身招來官差,將所記所求之事和所收之力統統交予官家,只為掃除這些蛀蟲和敗類,還我清明干淨的世界。然而,世風日下的社會卻容不得我這樣做,當即就有不少混跡江湖的人闖了進來,與官差上演了一出全武行。誰想,正不壓邪,江湖之人竟然佔得上風,逼走了倉皇落敗的官家人士。堂內留的我一人與渾身邪氣的混跡之人,個個手持棍棒鐵器咄咄逼人,將我圍至牆角。
眾人將我逼至書櫃之前,我的後背緊貼著書櫃的玻璃。慌忙之中,我回首一瞥看到了一本《曹操傳》,此書乃風謠所稱「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的曹操曹孟德的傳記,我倒是看過些。曹操在劉奐皇帝親信宦官外戚的大漢王朝中從忠良之臣漸漸蛻化成奸雄,最終挾天子以令諸侯,成就了起傳奇的一生。
顧不得曹孟德了,我面前就是那些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指使來的打手,就是來要我命的。我想喊,卻喊不出來,只能看著一幫暴徒一步步的靠近,粗大的棍棒高高舉起,然後在我的頭頂上方落下。
啊……
我猛的睜眼,我依然在洞中,胡麗亭也被驚醒,驚慌的看著滿頭大汗的我。
「你怎麼了?做惡夢了?」胡麗亭問到。
「恩!」我緩了緩神,坐了起來。
這時,洞口方向傳來一陣嘯叫,然後一個影子在暗淡的光線中晃晃悠悠的靠近,是豹子!
「你叫什麼?想讓8號人知道咱們在這嗎?」豹子訝異而氣憤的說。
「他做惡夢了!」胡麗亭在一旁道。
「外邊有動靜了?」我一听豹子的話,立刻趕感到不妙,這該死的噩夢,竟然還喊了出來,這要是被8號人听見了,那我們豈不是更加危險了麼?
我和豹子俯身向洞口跑去,輕輕的將頭探在洞口。
一……二……三!
糟糕!少了一個8號人!山崖下的四個8號人此時只剩下三個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自從山崖下出現8號人之後,我們從未發現有任何一個離開,這四個8號人始終保持在我們的視野里。而這時突然間少了一個,其他三個也警覺的盯著山崖之上尋找著什麼!
「這里不能呆了!」我猜測這些具有了初步智慧的8號人一定是發現有人在這附近,但又找不到,所以才遲遲不肯走。剛才我那一聲叫恐被這些怪物听到,這就使他們斷定這有人,那個不見了的8號人,很有可能是在豹子進洞的時候離開了,極有可能是去尋找援軍了。
「不會吧!」豹子吃驚的看著我,他必是猜到了我所想的。
「居安思危,咱們還是早些離開這里,要是被包圍,只有等死的份了!」我拉著豹子回到洞底。
「我們很有可能是被發現了,這里已經不安全了,要是有更多的8號人到了這里,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所以我提議乘外邊只有3個8號人,咱們馬上走!」我們三人圍坐在一起,我首先發言。
「如果我們真的被發現了,我覺得還是離開才有機會!」豹子說完看著胡麗亭。
胡麗亭忽閃著大眼楮看看我,又看看豹子,那樣子十分為難。最後,她還是看著豹子堅定的說︰「咱們一起走吧!」說完,胡麗亭主動拉住豹子的手,盯著豹子看。
豹子一把摟過胡麗亭,又是一段長時間的擁抱,又是當著我的面。這不是刺激我老人家麼,還真不把我當外人。
我們三人一致同意立刻離開。在收拾家當的時候,豹子又給了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這個外邊粗狂的大個子的心思還十分細密。且不說藏了這麼多的食物和被褥,他還預備了武器。兩支撬棍!
當豹子把兩支撬棍從濕濕的土里拋出來的時候,竟然是嶄新的不說,那樣子居然像極了我在大災變時從單位庫房里找到的那根撬棍一般。其實,天下的撬棍基本都是一樣的,只是我似見舊物,想起了從前,心中一股懷舊之情油然而生。那時,我就是拿著一根一模一樣的撬棍第一次踏出單位大院,從鄉村衛生院里發現了阿星,然後開始了一段傳奇的經歷。如今,我們被8號人圍困,眼前的撬棍是唯一的武器,這又將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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