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個月過去了,冷凝霜很適應在冷家的生活。♀早起先去老夫人的壽熙堂請安,陪著老夫人用早膳,再去沈氏的清風苑,陪著沈氏聊天,學著刺繡。
日子雖然平淡,但很溫馨,多年未曾感受到家人的陪伴,冷凝霜很珍惜這難得親情。不過,有時,她也比較無奈,比如此刻。
「姐姐,姐姐,你不要繡了,陪我玩嘛!」
才在房里待了半個時辰,冷雨蓉就感覺無聊了,不停地搖著冷凝霜的胳膊撒嬌。她最討厭刺繡了,一坐就是一天,一點自由都沒有。
「不要晃了,我想學刺繡,你乖一點,不要鬧,好不好?」冷凝霜無奈的安撫她。
「人家想你陪我玩嘛!」見冷凝霜不買賬,冷雨蓉苦著小臉,一臉的不高興。
沈氏和王姨娘在一旁看著,不禁失笑,沈氏走到冷雨蓉身邊,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
「你這丫頭,自己不認真學習,還打擾你姐姐。」
被沈氏教訓,冷雨蓉立馬就開始撅著小嘴,一臉的不開心,冷凝霜輕笑,又耐著性子哄她︰
「別不開心了,等我繡完了,就陪你玩,好不好?」
「說好了哦,不許反悔!」冷雨蓉立即換了笑臉。
「嗯。」
「姐姐最好了。」
冷雨蓉一會兒陰一會晴,看的沈氏和王姨娘一陣大笑︰
「瞧瞧她,真是個孩子。」
「夫人把她寵壞了,還好大小姐知書達理,能教教她。」
看著兩姐妹相處融洽,沈氏和王姨娘也一臉欣慰。
然而冷雨蓉根本連半個時辰也呆不住,便又纏著冷凝霜,被她纏的煩了,冷凝霜索性放下繡品,陪著她玩。
可是,冷凝霜實在對這些游戲沒什麼興趣,昨日是撲蝶,今日是秋千,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真真無趣極了。
「姐姐,姐姐,你別發呆嘛!」冷雨蓉撅著小嘴,很是不滿。姐姐又神游了,老是不理她。
「沒有啊,怎麼不玩了?」
「你都不理我,不好玩!」冷雨蓉氣呼呼的坐下,偏過頭去打算不理睬冷凝霜了。
「對不起嘍!姐姐向你賠罪。♀」冷凝霜見狀討好道。
「那姐姐你陪我玩嘛!」
「可是,我不喜歡這些。」冷凝霜皺眉,她是真的不敢興趣啊!
「那姐姐喜歡什麼?」
「呃••••••不如我們放風箏吧!」冷凝霜忽的想起小時候她曾經學過這個手藝,不禁開口道。
「放風箏?那是什麼?」冷雨蓉擰眉。她從未听過這個詞,姐姐怎麼會知道?
「額,放風箏是一種游戲,我來教你做。」冷凝霜一時興奮,倒是忘了這里沒有風箏,還好是冷雨蓉,隨便兩句就能糊弄住了。
「好啊好啊!」有新鮮的玩意,冷雨蓉自然是高興的,管它奇不奇怪。
吩咐丫鬟找了些竹枝,油紙和漿糊,冷凝霜將編制的方法教給冷雨蓉,冷雨蓉很聰明,只听了一遍,就做的有模有樣,連冷凝霜也自愧不如︰
「蓉兒真聰明。」
「是姐姐教的好。」冷雨蓉笑呵呵的,這個游戲真好玩,她喜歡。
「你喜歡蝴蝶,就做個蝴蝶風箏好了。」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畫好了花樣,將油紙糊在扎好的竹子上,一個簡易的風箏就做好了。冷凝霜拉著風箏跑了兩圈,風箏就借著風力飛上了天,冷雨蓉在一旁看著,不停地鼓掌叫好,心里也被這個新玩具逗得癢癢的。
玩了一會兒,冷凝霜就沒力氣了,把風箏交給一旁早就心癢難耐的冷雨蓉。一拿到風箏,就學著風箏學著冷凝霜那樣奔跑,銀鈴般的笑聲傳遍整個院落。
就連剛進院子的冷書墨也一掃之前的陰郁,隨著她們一起玩耍。冷書墨的到來,讓冷雨蓉玩的更凶。
可是冷凝霜卻覺得冷書墨沒有放開玩,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可是,冷凝霜還是發現,他心里有事藏著,而且,他看她的眼神有閃躲,那麼這事應該是跟她有關的。
又玩了一會兒,看著冷雨蓉跑得滿頭大汗的,冷凝霜拿著手帕,替她擦了擦汗,
「玩得累了吧?我讓人煮了茶,去喝點解解渴吧!」
「嗯,我馬上回來。」
看著冷雨蓉歡快的跑開,冷書墨笑道︰
「這丫頭,風風火火地,只有你能治得了她,真不知,她怎麼這麼听你的話。」
「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說些什麼嗎?」冷凝霜望著他,期望他能說實話。
「啊?說什麼?」冷書墨眼神有些閃爍,她不會知道了吧。
「當日,我回家的時候,你曾說過我們是一家人,現在是把我當外人嗎?」見他不說,冷凝霜說了些重話。
「不,你是我最親的妹妹,我從沒有把你當做外人。」冷書墨急忙辯解。
「那你就告訴我,你在煩惱些什麼?」
「額,其實••••••沒什麼大事的,是,是我學業上的事。」冷書墨想著,先敷衍著吧!
「是不是關于我?因為我出身青樓,害爹遭人話柄?」冷凝霜見他不說,索性把話挑明了。
「妹妹,不關你的事。」
「那就是真的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說。」冷凝霜沒想到真是這件事。
冷書墨見瞞不過,只好娓娓道來︰「今年是四年一度的官員考察年,爹為了接你回家,訴諸官府,鬧出很大的風波,只怕會••••••不過,爹不在乎這些,你不要多心。」
「果然是因為我。官員考察是大事,多少人辛苦奮斗,就是為了升遷高位,更何況,不能升遷事小,萬一被人彈劾一個教女不善的罪名,只怕會丟官。」
「你都清楚?」冷書墨大驚,這個妹妹還真是不簡單啊!
「為了我,值得嗎?」冷凝霜問道。
「妹妹,不論在哪里,不論是否做官,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什麼都無所謂,你知道嗎?你才是我們在乎的,重視的!」
看著冷書墨眼中的真誠,冷凝霜不由得紅了眼眶,他們真的是把她當做一家人的,她是真的有家人了。
冷書墨上前輕輕地攬住冷凝霜,拍著她的後背,讓她盡情的哭。他看的出來,雖然這個妹妹表面看著融入了這個家,但她還是有些防備。想必她是受了太多苦,防人之心才這麼重,現在哭出來反而是好事。
「好了好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噗••••••胡說!」冷凝霜失笑。
「一會兒讓爹娘看到,肯定以為我欺負你了,到時我就慘了。」
「大哥,姐姐。咦,姐姐,你怎麼哭了?大哥,是不是你欺負姐姐了?」說曹操曹操就到,冷雨蓉從房間回來,就看到冷凝霜眼楮紅紅地,便以為是冷書墨欺負了她,立即向他發飆,冷書墨連忙告饒︰
「蓉妹,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欺負霜妹呢?」
「那姐姐的眼楮怎麼紅了?一定是哭過了。」冷雨蓉指出證據,怒道。
「她是哭了,不過我沒欺負她。」
「狡辯!是你欺負姐姐的,是你是你,就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
「是你!」
「不是!」
••••••
雖然外面流言漫天飛,但是冷思賢夫婦卻對冷凝霜只字未提,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們越是這樣冷凝霜心中越是不好受,可是她又想不出辦法來解決。
冷凝霜想著自己已經進了冷家,就算她現在離開,除了讓爹娘傷心之外,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冷凝霜很清楚,官員考察是大事,要想度過眼前這個危機,只怕需要有人為冷思賢擔保,而且這個人還需得是有權勢的。
可是冷思賢只是一個區區的從五品尚書郎,若是朝中有人,也不會熬了這麼多年,還是閑職,一時之間,冷凝霜實在找不出願意為冷思賢擔保的權貴。
冷書墨一進瑞雪閣,就看見冷凝霜一副愁容,小青看見冷書墨,本想通報,卻被冷書墨阻止了,揮揮手讓小青下去,冷書墨走近冷凝霜,輕聲喚她︰
「妹妹,妹妹。」
見是冷書墨,冷凝霜笑問︰「大哥,有事嗎?」
「還在為爹的事情發愁?」冷書墨坐下,問道。
「沒有我,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胡說!」
冷書墨情緒激動,嚇了冷凝霜一跳,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對不起,大哥,你別生氣。」
「凝霜,這不是你的錯。你這樣子,大哥真後悔讓你知道這件事。」
「不,大哥,這跟你沒關系。我只是想幫忙,卻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冷凝霜寬慰他。
「別這麼擔心,爹娘都是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冷書墨相信這一劫會過去的。
「好人••••••對了,還有他。」
冷凝霜想了半天,卻獨獨忘了他。只是想見他只怕不是那麼容易。
「大哥,你能不能想辦法見到相府大公子?」冷凝霜急切的問道。
「相府大公子?王之齊王大公子?」冷書墨有些疑惑,妹妹怎麼問起這個人了。
「嗯,是他。我和他有過幾面之緣,他人還不錯,我想去求求他,請他幫忙。」冷凝霜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是說相府賀壽那件事。」
「嗯,我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若是他願意幫忙,自然是好的,即使他不能幫忙,也不會落井下石,只要相府放出風說追究,下面那些言官自然也是會給相府面子的。」
「你說的也有道理,可你現在是官家小姐,怎麼能隨便跟陌生男子見面?」冷書墨覺得不妥。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事到臨頭,還想這些?」
話雖這麼說,但冷書墨還是覺得不妥。萬一被人知道,冷凝霜的清譽算是全毀了,這輩子也再抬不起頭來。
冷凝霜也明白冷書墨的顧慮,這里並不是21世紀,女子想要出門上街,並沒有那麼容易,而且還會惹人非議。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她不能放棄。
「大哥,我可以女扮男裝,不會引人注目的。」冷凝霜提出辦法。
「不妥!我不能幫你。」冷書墨不能拿自己妹妹的一輩子冒險。
「大哥,我保證我會小心的,你相信我!」冷凝霜提出保證。
「凝霜,我不能冒險。」冷書墨還是不答應。
「大哥,我也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也是爹的女兒,我也想幫忙。爹娘那麼疼我,我不會做出讓爹娘擔心的事情的。」
「你保證?」冷書墨有一絲遲疑。
「嗯,我保證。」
「那好,我會找人,看看能不能見王大公子一面,若是能見面,你要跟著我,知不知道?」
「嗯,謝謝大哥。」
冷書墨跟王之齊並沒有什麼交情,想要約他見一面並不容易。不過,想想冷凝霜的話,也不無道理,有一絲希望也是要嘗試的。冷書墨托了幾個書院同學,幾經周折,總算約到了王之齊。定好時間之後,冷書墨立即告訴了冷凝霜,讓她準備準備。
「我已經約到了王大公子,三天之後,在和雅小軒。」
冷凝霜點頭,「嗯,我知道了。大哥,到時候由我來跟大公子談,我一定會盡力說服他的。」能見面就是好事,她會努力的保護這個家。
「你也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盡力就好,爹娘從沒有怪過你。」冷書墨勸道。
「大哥,我知道分寸,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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