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悠悠轉醒的時候,只覺渾身都酸軟無力,膝蓋骨尤為最痛,嘗試著動了動,只覺得刺骨的疼,還好是有感覺的,這表明這雙腿還是好的,沒有廢。
玉琳瑯正巧進了屋,看見冷凝霜醒了,大喜,急忙走到她面前,急切的問︰
「姐姐,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冷凝霜搖搖頭,安慰她︰
「好多了。對了,是誰救我回來的?」
聞言,玉琳瑯便紅了眼楮,哽咽的說︰
「是二皇子救姐姐回來的。當時見到姐姐昏倒了,臉色蒼白,可把我嚇壞了。以後姐姐去哪里都要帶著我,就算受苦,我也要陪著姐姐一起。」
冷凝霜笑笑︰「傻丫頭,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有些事情是我做姐姐該承擔的,不能連累你,你只要平平安安的活著就好。」
「不,若是沒有了姐姐,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管是苦是難,我都要與姐姐一起承受。」
冷凝霜心暖暖的,玉琳瑯雖然有些傻氣,但是心地善良,她沒有看錯。
「二皇子呢?」
小玉擦擦淚水,說道︰
「姐姐已經昏睡了兩天了。那天,二皇子找了玉琳瑯替姐姐診傷,便一直陪在這里,直到御醫說姐姐沒有大礙了,才被娘娘勸了回去的。」
原來真是他救了自己,冷凝霜望著錦帳怔怔的出神,她還記得,當時她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自己離死亡不遠了,可是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卻出現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楚寒軒便逆著光從天而降。
不可否認,在看見他的那一霎那,她心里高興極了,可是,她不該有這種喜悅感的,她不應該那麼依賴他的,畢竟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應該太過親密。
「娘娘也知道了?」
「姐姐受這麼重的傷,娘娘怎麼能不知道呢?還是娘娘將姐姐帶回來的,而且娘娘和皇上大吵了一架,這幾日都不跟皇上見面,連坤陽殿的人都不見。」
「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好像是因為皇上沒有處罰皇後和秦貴妃,對姐姐受罰一事也只是草草了事。」
冷凝霜皺眉,雲貴妃之所以生氣,大概是因為這個吧!不過,她倒是明白皇上的心思,雲貴妃如今聖寵優渥,而且又懷有龍裔,正是處在風口浪尖的時候。
若是這時再因為她,而處置眾妃,只怕雲貴妃的處境會更加危險,朝堂之上也會出現對雲貴妃不利的流言,當朝堂後宮都容不下雲貴妃的時候,雲貴妃便只有一個下場,死!
小玉見冷凝霜在發呆,便朝著她眼前揮揮手,「姐姐,姐姐……」
「額,怎麼了?」
「姐姐又發呆了,我去端些東西給你吃。」
「嗯,去吧!」
小玉又在冷凝霜身後堆了一個枕頭,讓她坐的舒服些,才往門口走去。
小玉沒走幾步,冷凝霜便听到,「參見二皇子。」
「免禮。凝霜醒了嗎?」
「醒了,我正準備去為姐姐準備膳食呢!」
「那你去吧!我進去看看她。」
「奴婢告退。」
冷凝霜見楚寒軒進來,想要下去行禮,卻被楚寒軒攔住,
「剛醒,亂動什麼?」
冷凝霜輕輕抽出被楚寒軒抓住的手,淡淡地說︰
「奴婢參見二皇子,不便向殿下行禮,還請殿下見諒。」
楚寒軒失笑︰
「怎麼了?我又哪里惹你生氣了?怎的說話這樣生疏?」
「殿下說笑了,尊卑有別,這是奴婢應盡的本分。」
楚寒軒察覺出不對勁兒了,問道︰
「到底是怎麼了?我從來沒有拿你當奴婢看,為什麼這樣說?」
「殿下不計較規矩,是殿下仁厚,但奴婢不能因此失了本分。」
楚寒軒有些生氣了,沉聲道︰「冷凝霜!究竟怎麼了!」
冷凝霜沉默,楚寒軒實在那她沒有辦法,柔聲說︰
「身子怎麼樣了,還有沒有不舒服?」
「多謝殿下關心,奴婢身體已無大礙。♀」
楚寒軒嘆氣,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既然你不願見我,我便走了。這次來,只是告訴你,我請示了雲貴妃,等你好些了,你母親會進宮看你,你好好養病吧!」
說完,就靜靜地看著冷凝霜,見她還是沉默著,無奈的起身離開。
看著楚寒軒離去的背影,冷凝霜嘆氣,他待她的樣子並不想是對待朋友,難道他••••••這兩兄弟,似乎都是一樣的心思,看來,她得好好想想,該如何做。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冷凝霜的身體也好的七七八八了,便不再呆在屋子里休息,到雲貴妃身邊伺候。
雲貴妃起身後,見是冷凝霜伺候在側,關心的問道︰
「怎麼不在屋子里多休息幾天?」
冷凝霜笑答︰「多謝娘娘體恤,奴婢身體好多了,可以伺候娘娘的。」
雲貴妃也沒有多問,轉移了話題,
「今早內務府來報,冷夫人約莫辰時便能到安寧宮,你呆會兒就回去收拾收拾,就在你屋里見吧!」
「多謝娘娘。」
辰時剛到,便有一小太監領著沈氏進了冷凝霜的屋子。
一年多未見,沈氏還是以前那樣美,冷凝霜急忙上前攙扶,
「娘。」
沈氏久未見到女兒,當下也顧不得儀態,將冷凝霜攔進懷中,
「凝霜!」
冷凝霜輕輕抱住沈氏,輕聲安慰︰
「娘,女兒很好!」
聞言,沈氏更是傷心,
「你還想瞞著娘,身上的傷好了嗎?御醫怎麼說的?」
冷凝霜淡淡一笑,扶沈氏坐下,為她倒了杯茶,
「女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嘛!貴妃娘娘對我很好,我沒事了。」
「真的?」
「真的!娘不要擔心。」
沈氏仔細瞧了瞧冷凝霜,見她真的起色很好,才稍稍安心。
「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傻,當初一聲不吭,留下封信就進宮選秀了,你可知讓娘多難過啊!」
「對不起,娘,我只是不忍雨蓉和孫仲陽分開,而且我確實比她更適合進宮。」冷凝霜寬慰沈氏。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這里還是什麼••••••」沈氏驚覺不對,立即住了口,四處打量見沒有人才安下心,「你呀!總是那麼傻!」
「都是一家人,哪計較那麼多?」
「只怕是你把人家當一家人,別人不把你當一家人!」
冷凝霜明白沈氏說的而是王姨娘,經過這件事,只怕沈氏會一直對王姨娘心存芥蒂,可是她不想勸沈氏什麼,對他人留個心眼總是好的。
「哥哥如今也有二十了吧!說親事了嗎?」
「倒是有一家,是仲陽的上司,門下省侍中安大人家的千金。只是,我和你爹都覺得安家的地位遠在我們之上,若是娶了安家小姐,只怕••••••」
冷凝霜明白沈氏的擔心,俗話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媳。若是安家小姐是個脾性好的還好,若是刁蠻霸道,只怕冷書墨以後,沒有好日子過,畢竟安家的勢力在那擺著。
「那哥哥是什麼意思?」
沈氏嘆道︰「我們跟他說了,他也沒表示什麼,想來他也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只是這事情不好拒絕,若是得罪了安家,對書墨和仲陽以後的前程,怕是有阻礙。」
冷凝霜想了想,說道︰
「娘,不如你尋個機會見見安家小姐,順便把哥哥帶去,讓他也見見。」
「這如何使得,人家是官家小姐,如何能答應與你哥哥見面!」
「娘可以讓哥哥藏起來嘛!不要讓她們知道就好了,更何況若娘提出要相看安家小姐,想必她們也不會拒絕。」
沈氏想了想,也覺得冷凝霜的話有理,只要做得小心些就好。
「蓉兒呢?她和仲陽的親事,娘預備如何的?」
提起冷雨蓉,沈氏笑容有些暗淡了,「孫家早就派人來提親了,只是蓉蓉一直念著你,不肯答應。」
「她真是個傻丫頭,娘這次回去,好好勸勸她吧!」
「嗯,娘懂的,」說著,又看向冷凝霜,有些傷心道︰
「你比蓉兒還大兩歲,若非你,如今你也該••••••!」
冷凝霜輕拍沈氏的手說︰「娘,你別這樣說,女兒在這很好的,就還有幾年而已了。等女兒出宮了,女兒一輩子都陪在爹娘身邊,直到爹娘煩了為止。」
沈氏失笑,「娘怎麼會煩你!」
約莫一個時辰後,冷凝霜依依不舍地送沈氏離開了安寧宮,便又回到房中。
翌日
冷凝霜剛服侍雲貴妃午睡,周德柱便來了。
冷凝霜見到周德柱,福福身,「周公公好。」
周德柱見到冷凝霜,笑了笑,說道︰
「咱家奉皇上之命,帶你前去問話。」
冷凝霜一驚,雲貴妃和皇上還在冷戰之中,皇上突然召見,所謂何事呢?
宣政殿
冷凝霜進殿的時候,楚晟昊正端坐在皇位上批閱奏章。冷凝霜走上前,跪下行禮,
「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晟昊沒有開口,仍舊翻著奏折。周德柱看了看,上前為楚晟昊換了杯熱茶,便站在一旁。
冷凝霜暗自嘆氣,御醫說過,她的腿經不起長時間的跪拜,否則便是華佗在世也保不了她的腿。可是主子不讓她起,她能如何呢?只是楚晟昊又是為了什麼事情,要這樣罰自己。
約莫有一炷香的時間,楚晟昊還是沒有開口讓冷凝霜起身。冷凝霜為了減輕膝蓋的壓力,一直把重心放在腳後跟,同時還僵著後背,可是這樣卻是十分辛苦的,短短時間內,她便已是滿頭大汗。
楚晟昊放下奏折,端起茶杯,淡淡看了看冷凝霜,開口道︰
「冷凝霜,從五品尚書郎冷思賢的長女。曾是北街似錦樓的頭牌花魁,又在相府大壽時獻曲,贏得滿堂喝彩。後被冷家接回,進宮選秀,最初是浣衣局的宮女,機緣巧合之下認識十三皇子,成了雲貴妃的心月復。」
冷凝霜每听一個字,心便慌一分。皇上把她的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究竟是為了什麼?
「最重要的是,你與白絮樺相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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