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五,月亮又圓了。
楚寒軒躺在清和殿的院子中,仰頭看著天上的圓月,暗自感嘆,她已經走了大半年了,不知道她在那里,真的過的好嗎?
今日,盧裕盛來過,帶了句話,他听得心里甜甜的,只是,卻又有一絲擔憂,這話,究竟是她的真心,還是,父皇所逼,不得以而為之。
當日,她所說的那些話,經常在他心頭縈繞,他長這麼大,唯一心動過的女人,就是她,可是,一片真心,卻被利用的徹徹底底,讓他如何能不心痛。
「在想她?」楚寒麒不知何時,躺倒他身邊,還遞上一壺酒。
「是,」楚寒軒接過酒壺,猛灌了一口,「雖然,有時很氣她,但,還是,很想她。」
「氣她?」楚寒麒顯然不信,「她出嫁的那日,你不不是還去送她嗎?穿著絳紫色的衣衫。」
心事被人戳穿,楚寒軒有些臉紅,「是,我自作多情的想著,那,或許可以當做,我們的婚禮。可是,最終的結果,還是我眼睜睜的看著她,遠嫁,不回頭。」
「起碼,她還有機會能看見你。可我,卻不敢讓她看見。」楚寒麒苦笑,「我什麼時候,也變成這樣了。」
「大哥!」楚寒軒拍拍他的肩膀,「你很喜凝兒,是嗎?」
「喜歡又如何?縱是都是利用,她不小心動情的那個,也是你。」
「大哥••••••」
「今日,盧裕盛帶了什麼話給你?」楚寒麒直直的看著楚寒軒。
「我讓他帶封信給凝兒,她沒回信,只是帶句話,‘我心亦如此’。」
「我心亦如此,呵!我心亦如此!」這句話不停在楚寒麒舌尖繞著。
「好了!」楚寒麒站起身,「天晚了,我也該回去了。」
「大哥!」楚寒軒喚住他,「明日,是她妹妹出嫁,我已經請雲貴妃,出面替她添嫁妝。我也會去,你,要去嗎?」
「去。」良久,楚寒麒才說了這麼一句,「她身在他國,肯定很惦念這件事,這也是我們唯一能為她做的。我會直接去孫府,帶上小六和小七,撐場子。」
「謝謝你,大哥。」
「不用謝我!」楚寒麒涼涼的說了一句,「我不會因為的你的感謝,而放棄的。」
「我知道。若是她最後選擇了你,我會尊重她的選擇。而我們,永遠都是兄弟!」
楚寒麒看著楚寒熙清澈堅定的眼神,有些心虛,「走了!」
翌日
今日,是冷雨蓉出嫁的日子,冷家一早便忙活了起來。
冷凝霜不在身邊,冷書墨已經成家,沈氏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冷雨蓉身上,對她的親事格外上心,樣樣都要親自打點。
冷雨蓉換好嫁衣坐在梳妝台前,由沈氏親自為她梳髻。
「嫁人了,就不能還像小孩子一樣,那麼任性了。雖說,你公公婆婆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是,你還是勤去請安侍奉,不能端小姐的架子,知道嗎?」
「嗯,我知道的,母親。」冷雨蓉哽咽的點頭,「娘,女兒想將小青帶去,做陪嫁。姐姐不在家,她••••••女兒想給個她好去處。」
「這些都是小事,你姐姐若是知道,也會,開心的。」提起冷凝霜,沈氏便是止不住的心酸。
正說著,安氏急匆匆的進門,「娘,八公主來了。」
「八公主?」沈氏嚇了一跳,今日這樣的日子,怎的驚動了八公主?
思索間,楚漪冉已然進來了,沈氏急急帶著兒媳、女兒,和一屋子的女眷,跪下請安,「參見八公主,公主萬福。」
楚漪冉扶起沈氏,笑道︰「冷夫人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今日,家中適逢有喜事,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公主見諒。」說著,又看向安氏,「快請公主去大廳安坐。」
「不必了,」楚漪冉出言阻止,「今日,本宮是替雲貴妃,來給柔佳郡主添嫁妝的!」
這話,著實讓沈氏驚著了,就算冷家現今是郡王身份,可是,一個庶女出閣,哪有貴妃添嫁妝的,這便是正經兒的郡主,也難得的啊!
「雲貴妃說,凝姐姐與她主僕一場,如今凝姐姐不在鄴城,之前,又最掛心這唯一的妹妹,所以,她便替凝姐姐盡些心意,添十台嫁妝。♀」楚漪冉緩緩道出緣由。
隨後,玉琳瑯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送到冷雨蓉面前,「這是八公主添的嫁妝。」
冷雨蓉連聲道謝,隨即打開了盒子,一整套的玻璃種翡翠頭面,翠綠的顏色,閃的人眼花。
「凝姐姐就像本宮的姐姐一樣,本宮也替她盡些心意。」楚漪冉淡淡的笑笑。
一屋子的夫人,無不暗嘆,這位冷家的大小姐,甚的雲貴妃和八公主的歡心,連妹妹和母家也跟著沾光。
「公主,請去大廳安坐吧!這里,實在亂了些。」沈氏有些不好意思。
「不必了,」楚漪冉搖搖頭,「我是來替雲貴妃送禮,可不能叨擾了主人家,讓你們再騰出人手來招呼我,我還要回宮,向雲貴妃交差的。」
「既是如此,臣婦也就不多留公主了。公主慢走!」
楚漪冉沒有多留,便帶著玉琳瑯離開了。
沈氏又將冷雨蓉打扮了一番,才含淚送她上了花轎。
孫府
孫仲陽滿心歡喜的將冷雨蓉迎回家中,拜完天地之後,便將她帶入新房之中。
掀開那火紅的蓋頭,嬌媚的容顏映入眼簾,孫仲陽只覺得,這一刻,天地間最滿足的事情,莫過于此。
輕輕攬過冷雨蓉,孫仲陽抑制不住的親了她一下,隨即有些害羞的抵住她的額頭,不讓她看自己。
「蓉蓉,我好開心!真的很開心。」
「陽哥哥,我,也很開心。」
大手撫上她的臉龐,孫仲陽又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我要先去前面招呼客人,晚一點就回來。」
「嗯,你去吧!我,等你!」
孫仲陽出了院子,往前廳去,卻發現楚寒軒站在院中,似乎在等他。
「微臣參見二皇子。」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必多禮。」
「不知,二皇子在這兒,是在等微臣嗎?」
「嗯,」楚寒軒點點頭,「我明白,你很喜歡你的妻子,但是,出于安心,我還是來了。大哥,六弟和七弟,也都在。」
雖然,楚寒軒沒有明說,但是,孫仲陽還是從話中,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為了冷凝霜而來。
「二皇子請放心,微臣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蓉蓉,包括我自己。」
「那就好。」楚寒軒欣然一笑,「你去前面招呼客人吧,不用招呼我。」
「那,微臣先告退了。」
楚寒軒在院子了又站了一會兒,才回到前廳。
彼時,楚寒旭不知為何,已喝得酩酊大醉,臉頰通紅,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叫喊著什麼。
楚寒麒心情也不太好,喝得也有些醉,沒去管楚寒旭,只有楚寒翀在一旁看著楚寒旭,听到他說了什麼胡話,就狠狠掐他一把,幾番下來,他倒也安靜了不少。
天黑的時候,楚寒軒等人告辭回宮了。
楚寒翀為了方便照顧楚寒旭,和他坐一輛馬車回去。也不知是不是喝得太醉,楚寒旭一直沒說話,昏昏的靠在車廂里。
快到宮門口的時候,楚寒旭忽的大叫,「為什麼!」隨後又低下了聲音,「為什麼大哥、二哥都能喜歡她,都會得到她的笑容,為什麼,就我,每一次一看到我,就凶巴巴的,凶巴巴的,不過,好可愛!」
楚寒翀眉頭深鎖的看著楚寒旭,那個妖女,連小七都不放過。走了這麼久,還是不能讓楚寒麒的心思回來,反而越陷越深!
到了宮門口,馬車不能進去,楚寒翀只好扶著楚寒旭下車,走了幾步,實在被他手腳亂揮的情況弄的不耐煩了,讓靠在一旁的牆上,隨即走開,準備去找幾個小太監,再找張轎攆,送他回去。
楚寒旭在牆角靠了一會兒,有些清醒了,又想起了冷凝霜,迷迷糊糊的往她之前住的地方走去。
到了地方,看見屋里有燈亮,心中狂喜,難道是她回來了。遂疾步跑過去,使勁兒的拍門,「開門,開門!快開門!」
玉琳瑯本來準備休息,听見大力的敲門聲,便跑過來開門,誰知,門外的竟是楚寒旭,門一推開,他整個人便撲到她懷中,「七皇子,你••••••」
楚寒旭渾渾噩噩的看到一個女子,嬌聲的喊著他‘七皇子’,他瞬間想起了那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每次見到他,也都喊著‘七皇子’。她真的回來了。
楚寒旭捧起玉琳瑯的臉,猛地吻上去,嘴里不停的呢喃著︰「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
玉琳瑯聞言歡喜極了,原來,他真的是真心喜歡她的,她沒有愛錯人。
「我也喜歡你,好喜歡!」
事情發展的很快,很順利。得到喜歡之人的表白,楚寒旭只覺得幸福極了,大手迅速掃除障礙,可是,障礙似乎太多,怎麼都弄不完,索性打橫抱起玉琳瑯,走向床邊。
在身體接觸到柔軟的床鋪的時候,玉琳瑯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是,她不後悔,因為那個人是楚寒旭。
可是,就在玉琳瑯做好一切準備的時候,楚寒旭卻停止了動作,趴在她身上不起來,嘴里還不停的呢喃著︰「喜歡你,我喜歡你。」
玉琳瑯羞澀一笑,將他翻過來放平在床上,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說︰「我也喜歡你。旭。」隨即,趴在他身上,閉上了眼楮。
半夜的時候,玉琳瑯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壓著一個重物,她伸手去推,卻模到一片溫熱,才知那是一個人。
「旭,是你嗎?」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急切的吻著她,玉琳瑯以為,楚寒旭睡醒了,想繼續剛才的事情,便也就沒有推拒,隨著他去。
意亂情迷間,玉琳瑯感覺到一陣的疼痛,不禁呼出聲來,溫柔的吻便在那時落下,細細密密的吻著,像是要撫平她的傷痛。她心里一陣溫暖,小手撫上那精壯的後背,嬌聲喊著︰「我愛你。」
緊接著,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隨後,一切歸于平靜,玉琳瑯也抵不住疲累,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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