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齊將冷凝霜擄到王府外面,帶著她上了馬車,里面赫然坐著兩個人,書眉和琴風。
「書眉?琴風?」
王之齊嘴角噙笑,「既然王妃都看不出她們的破綻,想來,我們是可以安全出去了。」
「她們是假的?」冷凝霜驚呼,「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王妃履行承諾,表示你的誠意,送我出城。」
冷凝霜聞言,心里一突,他的意思,便是不給她考慮的時間,直接帶她走,去他們的大本營,這可以說是好事。但是,一旦她走了,孤身一人,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而且楚寒軒只怕會很擔心。
「我身上沒有令牌,現在全城戒嚴,就算我是王妃,也出不去的。」
「你看,這是什麼?」王之齊從懷中掏出令牌,「我不做全準備,怎麼能帶王妃出去呢?」
冷凝霜臉色一變,隨後又有些僵硬的笑著,「既然如此,你還不放開我?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不能動?」
「點你的穴道,是因為王妃太聰明了,我不得不防著點,等出了城,我自然會讓你行動自如。」
點穴?冷凝霜蹙眉,這種在武俠傳說中才有的武功,竟然是真的存在嗎?不過,她既然都可以莫名其妙的穿越到這里來,有武功也不足為奇。只是,王之齊會這麼厲害的功夫,想要從途中逃走,豈不是難上加難?
恍然間,馬車忽的停下來,冷凝霜心中涌起莫名的驚喜,難道,是楚寒軒發現她不見了,所以,派人來找她了?
王之齊看了看冷凝霜,隨後又向身旁的‘書眉’使了個眼色,‘書眉’會意,掀開車簾,坐在車頭。
「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了,在這干什麼?」
「這位軍爺,這是福王妃的馬車,王妃有急事要去城外的四方寺。」
「福王妃?」那軍官很明顯的不信,「既是王妃出城,還請王妃出來一見。」
‘書眉’鎮靜自若的掀開車簾,露出冷凝霜的容顏,「本王妃有要事出城,你們還不放行?」
「下官參見王妃。只是,如今正是特殊時刻,懇請王妃出示令牌。」
「沒問題。琴風,令牌！」
‘琴風’將令牌遞出,那軍官仔細的翻查,確認無誤之後,便放他們離開了。
馬車緩緩移動,出了城門之後,王之齊才安心,而冷凝霜,也深深失望了。
「你為什麼那麼確定,他會放我們離開,現在這種時刻,就算我是王妃,也不一定能出城的?」
「因為,守城的軍官,是楚寒麒的心月復,高志紅。他一定見過你,所以,不會為難你,我們出城就輕松許多了。」
冷凝霜微眯著雙眼,咬牙道:「你的準備,還真是充足。」
「跟王妃打交道,自然是要準備充分的,一點差錯都不可以有！」
「大公子這話,可是讓凝霜慚愧了,凝霜不過是一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怎麼敢在大公子面前耍花樣呢?」
王之齊嘴角微勾,不置可否。冷凝霜又多少的斤兩,他豈會不知,否則,周皇子敬啟也不會獨獨要她輔政,這樣的女子,不得不防,免得壞了他的大計！
冷凝霜見王之齊不說話,心里也不免毛毛的,他到現在都不相信自己,這一路上,必定對自己看管甚嚴,想要趁機逃跑,必是無望,可是她也不能由著他宰割,還是得想法子逃跑才是。
逃跑?想到逃跑,冷凝霜忽的想起自己還處在不能動的狀態,要是一直這樣下去,什麼逃跑都是廢話！
「大公子,現在已經出城了,可以解開我的穴道了吧?」
王之齊盯著冷凝霜看了看,似是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才伸手在冷凝霜身上點了兩下。
冷凝霜試著動了動身子,感覺沒有那麼僵硬了,才略松口氣。這只是第一步。
「對了,這兩人,我能使喚嗎?」
王之齊看了看‘書眉’、‘琴風’,微微點頭,「這是自然,她們本來就是負責你這一路的飲食起居的。」
「那就好。只是,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這個你不用管！」王之齊臉色不虞,「我們三個都會武功,你別妄想著逃走。」
「這是哪里的話,我不過隨口一問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便算了。對了,到了城鎮的地方,記得停一下。」
「為什麼?你想干什麼?」
「你也不瞧瞧,我穿的可是宮服,若是你想就這麼帶著我招搖的話,我沒意見。另外,我還要去買些脂粉,雖說這里沒有我的悅己者,但我也不能蓬頭垢面的見人。」
「真是多事！」王之齊十分不滿,「衣裳可以買,但是脂粉就不必了,別弄得那麼麻煩！」
「王之齊,請你記住,我和你只是合作關系,我不是你的屬下,我們之間只有商量,絕沒有命令一說！」
王之齊見冷凝霜臉色不好,也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認了,畢竟,他現在還用的著她,不好和她撕破臉皮。
馬車走了一夜,終于在天亮時分,趕到了潤州城,可王之齊卻並沒有急著進城,反而在郊外逗留。
「既然已經到了,為什麼不進去?」
「清早人流稀少,一輛馬車進城,太過顯眼,等過一會兒,人流多了,再進城。」
「是嗎?」冷凝霜淡淡的應著,她自然知道這個道理,不過是想著王之齊可能會忽略這一點,讓馬車直接進城,這樣反而能讓楚寒軒以後能有線索找到她。卻不曾想,他這麼些年的躲藏,連一絲痕跡都不露的,難怪會躲了這麼些年也沒讓人找到。
在馬車里等了一個時辰,漸漸有人流經過,王之齊才讓琴風把衣服換給冷凝霜,讓她和書眉兩人上了街。
兩人先去了趟做衣坊,冷凝霜特意在鋪子大肆挑剔,惹得店鋪老板頻頻皺眉,最後,在‘書眉’的一再‘要求’之下,她們才隨意買了幾件衣服離開。
出了店鋪,看見‘書眉’一臉的不高興,冷凝霜暗自得意,就算王之齊把所有的路都封死了,她自己也要找到縫隙,傳遞消息。她今日這麼一鬧,那店鋪的老板,想不記得她都難。
「咱們再去胭脂鋪逛逛！」
‘書眉’滿臉鄙視的看著冷凝霜,咬牙道:「是。」
襄王府
楚寒軒在書房不停的走來走去,滿心的焦急,已經一夜了,冷凝霜還是沒有半點消息,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正在受苦?
「好了,」楚寒麒喝止楚寒軒,「別走了,晃的我眼暈。她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現在一定落在了王之齊的手上,若是王之齊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依照他的脾性,絕不會對凝兒手軟的。」
楚寒麒沉默,他擔心的何嘗不是這個,他自以為將鄴城守得滴水不漏,可還是讓王之齊鑽了空子,擄走了她。
「王爺,」管家敲門進來,「高志紅高大人來了,說是昨夜見過福王妃。」
「快讓他進來。」
高志紅匆匆進門,「奴才參見襄王爺、福王爺,兩位主子萬安。」
「行了,起來吧！」楚寒麒不耐的喚起他,「快說,你什麼時候見過福王妃?」
「昨夜辰時,福王妃帶著婢女出城,說是要去城外的四方寺,形色匆匆。」
楚寒軒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離鄴城最近的城鎮便是潤州,而且鄴城周圍多事小山天險,若是坐馬車,必然要走官道,而走了官道,必然經過潤州城。
「大哥,以他們的行程,如今,人定然在潤州城。」
「不錯,我立即讓人備馬,若是快馬加鞭,定然能在潤州找到他們。」
「好！」
潤州城
冷凝霜特意問了好幾家,才找到了潤州城中最大最好的胭脂鋪,集美胭脂鋪。
「呦,兩位姑娘買胭脂啊?」
「當然,听說你們這兒是城中最大的胭脂鋪,都有什麼好貨,不妨都拿出來。」
「有,有,有,」那小櫃員見來了大客戶,急忙翻出各式的胭脂擺在冷凝霜面前,「這些都是咱們鋪子中上好的胭脂,保管您擦在臉上,面若桃李。」
冷凝霜粗粗的看看,略微不滿,「你們這里可有不怕水的胭脂?這日子里,天氣熱的很,我又要趕路去,一路上,餐風飲露是不可免的,可得需要些好胭脂了。」
「有,有,」小櫃員打開幾個胭脂盒子,只給冷凝霜看,「您瞧這些,都是不怕水的,任是雨淋也是不怕的。」
「哦?」冷凝霜挑眉,用簪子挑起一撮仔細瞧了瞧,「是嗎?可是,這太厚了,抹在臉上,定是像那鄉下婆子,我可不要。」
小櫃員見冷凝霜也是個挑剔的主兒,不由得犯難了,思索良久,最後咬咬牙,轉身又是一陣翻箱倒櫃,最後抱著一個雕著牡丹花紋的銀盒子,打開遞給她。
「姑娘,這可是咱們的鎮店之寶,名叫‘醉桃李’。您瞧瞧這做工,細膩如玉,艷若桃李,抹在臉上不僅自然散發香氣,而且,當真是連雨水都不怕的。您就哪怕撒在荒郊野外的樹林子里,兩三天都不帶褪色的！」
「瞧你說的天花亂墜的?哪里能有這麼神?不過,見你說了這麼半天,我便買了,給我包個三盒。」
「好咧！姑娘您稍等！」
拎著三盒胭脂出了門,冷凝霜笑吟吟的看向‘書眉’,「回去吧！」
‘書眉’眼楮微眯,眉頭深鎖,「姑娘,今日很高興啊?」
「那是自然,哪個女人買到好胭脂、新衣裳,不高興的?」
‘書眉’雖然有些不解,不過倒也覺得這話合理,便是她這種在刀尖上生活的,聞到那胭脂的香氣,也莫名的心動。
「姑娘,該回去了。」
「好,回去吧！」
兩人在街上買了些干糧糕點,又走回了郊外。王之齊小心的不得了,雖說是等城中人多在進城,但是一早便出城的馬車,還是顯眼的,于是,他們連客棧都不進,只在郊外用餐,等過了晌午,再出潤州城。
回到郊外的時候,王之齊正和‘琴風’在靠著野雞,冷凝霜將手中的干糧遞給他們,便拎起一旁的包袱,走向林子里。
「你要干什麼?」王之齊喚住她。
「還能干什麼?自然是去換衣裳,不然買了衣裳做什麼?」
冷凝霜雖說的理直氣壯,但王之齊仍是不放心,望向‘書眉’,「你去,替她守著。」
「是。」
冷凝霜進了林子,迅速的換好衣服,並不做停留,「我好了,回去吧！」
‘書眉’見她迅速,並沒有做什麼小動作,也沒有多問,但還是留心的往里面瞧了瞧,見什麼都沒有,才安心的往回走。
冷凝霜走在她身後,右手別在後面,趁她不注意時,將藏在手心的脂粉,往一旁的樹叢里灑。
這里人流來往少,騎馬駕車的更是不多,因此草叢里不會覆蓋太多的灰塵,而那香味,自然也會更加持久。冷凝霜暗自揚起嘴角,王之齊百密總有一疏,而疏忽的便是,楚寒軒嗅覺敏銳,是他學醫訓練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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