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別院不大,只是一座三進三出的院子,收拾的卻十分干淨清爽。楚寒麒並沒有親自送韋寶芙來,因為對外宣稱韋寶芙桀驁不馴,特地遷出宮來閉門思過,所以,他讓楚寒旭護送韋寶芙一行人住進別院,甚至委以重任,守護別院的安全。此外,楚寒麒特地抽調二十多個精英死士,隱身在暗處,護在房子周圍,以防不測。
韋寶芙對于房子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只是肚子里的調皮鬼總是折騰她,雖然兩個月還未滿,卻讓她害喜害的厲害,吃什麼吐什麼,臉色十分蒼白,在外人看來,像是要昏倒一樣。別院里除了書眉,沒有人知道韋寶芙有喜了,只當她臉色不好,是因為被趕出宮,心情郁悶所致,而楚寒旭便是深深這樣感覺,因此,在住進別院的第一天,便帶了一只七彩蝴蝶風箏,進了韋寶芙住的小院子。
自己的身體自己自然是最清楚的,所以,縱然韋寶芙十分喜歡那只風箏,卻還是以身子不便為由,推拒了楚寒旭,這也愈發讓他覺得,韋寶芙是因為楚寒麒而心情不好,導致身子也不舒服了起來,心里對她更加心疼了。「心里縱然有不舒服,也不要和身體過不去,只有養好了身體,才能有一天,再回到,回到皇兄身邊去
韋寶芙一愣,盯著楚寒旭看了半日,眸光一閃,又將眼眸垂了下去,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回去?益王爺真是說笑了,君王一言九鼎,既然已經將我逐出宮門,又豈會輕易讓我回去。一切不過是繁華夢一場,怪只怪我當初,不該輕易進宮來,否則今日,也斷不會被困在這里,進退不得,只落得滿心傷懷
聞言,楚寒旭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心里很清楚,沒有什麼韋寶芙,眼前滿面愁容的女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冷凝霜。當年,他眼睜睜著看著她被迫進宮成了懿貴妃,被迫和楚寒軒陰陽相隔,傷心欲絕,最後,甚至還被淑貴太妃逼死,落得個淒慘下場。這些他都看著,心痛著,也無能為力著,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他還是只能眼看著她傷心,落淚,最後,什麼都做不了!「皇兄他……他對你還是有情義的,我相信,他一定會很快接你回宮的
「是嗎?可是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這番話韋寶芙涼涼自嘲,「我知道益王爺心底仁善,想要寬慰我,可是我知道,宮里有那麼溫柔美麗的妃子,就算沒有了我,皇上也不會寂寞的,我,無非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等到皇上將我想起來的那一日,說不定,我早已鶴皮白發,容貌盡失了
楚寒旭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他還能說些什麼呢?她不管是韋寶芙還是冷凝霜,永遠都不是屬于他的,他什麼都給不了她,既然這樣,倒不如退出去,默默的守護著她,全了自己的一份心思。「那貴妃娘娘先行休息吧!臣,告退!」
待楚寒旭退出去之後,書眉有些著急的將門關上,四下打量無人之後,才皺眉望著韋寶芙,「娘娘,您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您想利用益王爺?」
「書眉,你說對了,我就是要利用他韋寶芙柔柔的笑著,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本來我只當他是局外人一個,畢竟他和楚寒軒的事情,並沒有什麼牽扯。可就在剛才,我忽的又想起來,他雖然沒有牽扯,也並不是無辜的,至少,他知道一切的計劃,卻從來沒有想過去救楚寒軒,這便是他的錯。最重要的是,他是楚寒翀的親弟弟,若是由他這個親弟弟,將楚寒翀送進大牢里,你說,楚寒翀會是怎樣的一種感受?」
書眉微楞,眼角的余光忽的瞄到,韋寶芙一直在模著自己的肚子說話,難道說……「娘娘,您該不會要用肚子里的孩子,挑撥他們兄弟反目成仇吧!」
「有何不可嗎?」韋寶芙微微挑眉,「書眉,楚寒旭的心思一眼便能看出了,他重情義,重責任,而且沒有什麼計謀,這樣的人利用起來是最簡單的。如果他知道這個孩子是他的,那麼,他這一輩子都會為我所用!更何況,他們所謂的三兄弟,看似平安無事,內里早已不睦已久,我只是讓他們的不和稍稍加快了一些而已。書眉,做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要忘了,琴風是怎麼死的,楚寒軒是怎麼死的,冷凝霜,又是怎麼被逼的!」
「奴婢明白。奴婢听從娘娘的吩咐
夜幕悄悄降臨的時候,楚寒旭坐在自己的院中,自斟自飲。他最喜歡夜晚,也最討厭夜晚,他此生最美好的時光,是在裕華殿的那一夜,冷凝霜親自替他慶祝生辰,那是他這一生,最好的生辰。也是在那一夜,他做錯了事,進了玉琳瑯的房間,才有之後那一切,扯不斷、理不清的日子。如今這樣一個夜晚,月光如洗,他和冷凝霜,不,現在是韋寶芙,在同一座院子里,欣賞著同一片的月光,此生,足矣!
「益王爺,益王爺!」書眉急匆匆的跑進院子里,看見楚寒旭就像是看見救星一樣,抓著他的手就往外走,「益王爺,您快去勸勸貴妃娘娘,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喝的大醉,奴婢怎麼勸都不听,您快去勸勸她吧!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啊!」
「怎麼會這樣的?為什麼會喝酒?」听見韋寶芙喝醉,楚寒旭也是心急,邁著大步往前走,還不忘詢問書眉情形,「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白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貴妃娘娘今夜閑來無事,便在房里練字,不知怎的想起了皇上,一陣的傷心,硬是要奴婢給她找酒來,奴婢敵不過,便去拿了一壇子酒,哪知道貴妃娘娘就這樣將自己灌醉了,任憑奴婢磨破了嘴皮都不肯停,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才來請王爺的
「別說了,這不怪你,咱們快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