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上天極品
「養不教父之過,你爸也真是個人渣,一點德性都沒有。」強子嘆了口氣說。
「你老爸所作所為比我們吸毒的人更沒人道,為###女乃不顧骨肉情,不顧你媽、爺爺女乃女乃的反對,不顧社會的輿論,人心喪盡,拋妻棄女,其手段比起我們這些吸毒的更卑鄙,活著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的僵尸,這是什麼樣的人啊,你干嘛不給一點毒品他吸,讓他早死算了!」林木听阿玲陳述後生氣的說。
「我是家庭的受害者,毒品的犧牲品。我恨死了我爸,恨死了微微那個死雞婆,是她把災難強加給我,讓我走這條毀滅自己的不歸路。」
「此事要怪只能怪你爸貪夢、腐化、庸俗,為一個女人喪失前程,害苦你媽,把一個女兒終身給毀了,這種人真是窩囊廢。」強子對她的不幸打抱不平。
「阿玲是養不教父之過,我們是養有教,教不听又是誰之過呢?」林木望著強子唉聲怨氣地說。
林木的話無非是道出他和強子不同家庭背景的吸毒旅程,在兩個不同的家庭,他和強子為了這條慘重的白粉路,不顧家人的反對和感受,一意孤行地在毒海里走下去。
林木和強子是同村兄弟,家庭情況都互相了解,他們走上邪路怪不了父母親不作為,而是他們一味追求毒品刺激的慘痛下場。他們的父母親該盡的責任和義務都盡了,他倆是教不听兒之過的反面教材。
強子對林木所說的話耿耿于懷,他恨死林木,是林木教唆、慫恿他越過禁區偷嘗毒品,吸上一口變成終身磨蹭的痛苦話題。此刻,他痛恨林木誘惑自己吸毒卻沒理由恨毒品,沒有毒品他感到自己的末日即將來臨。
強子記得那是幾年前的春節,林木一家三口回老家燒香敬佛,神歡人樂共度新春佳節。除夕那天,林木把他帶到荒無人煙的樹叢之中教唆他吸食毒品的情景。
強子見到林木鬼鬼崇崇的模樣便問他要去哪兒?林木回答說,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玩一件很好玩、很刺擊,年輕人向往、趕時髦的好東西。
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林木沒說清楚,強子听在耳里,癢上心頭。林木所指的是什麼東西呢?盤結強子心頭的是個解不開之謎,他想在短時間內破解林木的秘密。
林木邊走邊看,然後遞給他一根香煙,強子點上煙默默地跟在林木身後。
那時候,強子並不知道毒品是什麼玩藝,更不知道林木在吸食依賴性強,可置人于死地的海洛因。
他們走在蜿蜒泥土小道上,天邊吹來寒冷的北風,空氣之中帶來陣陣泥土的芳香,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踩著綠色的草地走了一段路,林木見到密密麻麻的小樹叢駝著背鑽進去,左看右看,四周的野草雜樹遮掩得密不透風。林木清理旁邊的小樹雜草,蹲了下來。
強子和他面對面蹲在一起,二話沒說盯著林木帶他到這兒是干什麼呢?他說很好玩、很刺激的東西是啥東西呢?
林木掏出一盒香煙拉出煙條取下錫箔紙,然後將錫箔紙撕開,搞成兩塊四手指大的紙塊,他緩緩的站起來從口袋掏出劃輪打火機和一小包東西丟在面前。
林木抓起一塊錫紙,拇指按住火機輪彈了一下,火然起來了,他慢慢的把火挪到錫箔紙下面將上方的廢紙燒掉,露出一張潔白的錫箔紙。
「這是什麼東西?」強子抓起塑料膜包裹的小塊東西問道。
「別問,這是一種讓你五體趴地的上天極品,吸上它讓你上天下地當一回神仙。」
「這點東西吞進去也踫不著喉嚨,它能把我怎樣?」強子問個不停。
林木說得神乎其神,使強子產生強烈的好強、好奇心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東西不如一顆黃豆般大,它有多大的能耐把他倆帶進宛若仙境般的世界。
林木抓起錫箔紙煙合著煙條圈成圓筒,然後取出煙條雙掌壓擠,將它制成一根細小的吸管。
听到強子不停的發問,林木停下手中的活兒說:「別急,等下你會知道的。」
強子不想多問下去了,他的身心被眼前的東西和林木的描述使他的感官蒙上一股好奇、神秘的色彩。
林木制作好工具便拆開塑料膜取出一小粒白色的東西裹在嶄新的紙幣里面,然後抓起火機將它輾碎,研成粉狀。
林木叼著吸管,用紙片撈起一點白色粉末倒在錫箔紙上面,他左手劃起火機,右手拿著錫箔紙上面的白粉挪到吸管對口,調節火苗,慢慢的挪到錫紙下面,白色粉末在火烤之中融化,變成黃色液體在錫箔紙上面滾來蕩去,冒出股股青煙,林木看準青煙使勁地吸,黃色的液體在白色的錫紙上面飛舞,它跑到哪兒,林木將吸管跟到哪兒,瞬間功夫吸完了青煙,他忙丟下手中的工具,憋住氣吸了一口香煙咽進去,合著毒氣煙味咽進肺部吸收,煙霧緩緩地從嘴、鼻噴出來。
望著他金迷紙醉,**蝕骨的樣子,強子不禁的問道︰「吸這樣的東西有啥用?」
「你啊,還是改不了‘村鱉’的老習慣,這東西是現代人新興起來的一種趕時髦玩意。吸了神采飛揚,飄飄欲仙,其樂無窮,人世間所有痛苦煩惱頃刻間消失,要是犯病感冒吸幾口進去保你藥到病除。」
強子那一次正犯感冒,打了幾天針未見好轉,他煩惱,痛苦難受。今天早上剛打針吃藥,病情沒有減輕的跡象,說不定大年初一要去醫院打針。林木說可以治病正中下懷,強子一听馬上就來神了,整顆心被眼前的東西吸進去了。
「給我幾口治治感冒,打了幾天針未見好轉,我擔心大年初一去麻煩大夫。」強子提出要求。
「這點小病本大爺幫你治好,幾口進去保你藥到病除,可上天下地。打針挨皮肉苦又虧錢,你這是何苦呢?」
林木把吸管塞進他的嘴里,強子兩指夾著吸管,林木像教剛學吃飯的幼兒一樣教他吸毒的程序。
強子吸了一口沒咽進去直噴出來,惡心欲吐,那苦苦惡心的氣味在嘴里滾動,使他感到吸進去的不是人吃的東西,活像吸進去奪命魔讓他渾身打顫,口水直流,起雞皮疙瘩,腦袋搖個不停。
「這東西比黃蓮還苦,哪兒是人吃的東西。」
「先別急嘛,這東西可謂人間聖果,沒有苦哪有甜,苦盡甘來。吸第一口有你這種反應是正常的事情,只要你吸第二口、第三口,你感激都來不及呢。」
在林木的教唆下,強子就這樣染上毒品。後來強子才知道上了林木的當,吸了周身輕松,不吸是致命的難受,各種各樣的身體反彈現象接踵而來,致命的毒癮使強子感到自己不是過去的強子,而是魔鬼的替身。
當強子知道毒品具有很強的依賴性且可以讓人傾家蕩產,置人于死地,是全人類公認的有害物時,已經晚矣。毒魔已向他大舉進攻,入侵他的五髒六腑,他想趕走毒魔,還原健康的人生,主觀上是這樣想,但客觀上不由他的意志所轉移,凡事只能跟著感覺走,他感到自己是人外之人了。
染上毒癮後,強子在家里扮演小丑角色,為了拿到錢吸毒,他從一個老實善良的孩子變成一個無假話不說的毒棍。
剛染毒的歲月里,強子的父母親還不知道他在外面偷用毒品,強子有時候回到家里臉色蒼白,惡心嘔吐,看到地板上吐出來的髒物,看到強子昏昏沉沉的樣子,父母親弄不清是怎回事,問強子是不是病了,強子不敢道出真相,只是搖搖頭,父親急著出去給兒子找大夫。
醫生來到強子的病榻前問這問那,檢查體溫、把脈,把強子的身體檢查了一遍。
強子看著大夫執著的檢查,認真詢問病情,他不禁暗地里覺得好笑,他不敢對醫生說實話,如果道出真相,父母親知道他在吸毒,就不可能給錢他去吸毒了,不管怎樣,他都要保守秘密,掩蓋自己的劣行,然後源源不斷地從父母親手上拿錢吸毒。
強子對大夫說是小點感冒,給一點藥品吃進去就行了。父母親听後說,不行,堅持吃藥、打針一起來,雙管齊下,剛才嘔吐了好多東西,臉色嚇人。
強子拗不過去,被父母親按在床上,像啞巴吃黃蓮一樣被醫生打了一針。大夫一走,他立即起身將藥片丟進馬桶。
回想起林木誘使他染毒的心酸經歷,他恨林木,甚至想把林木給廢了,事已至此,他傷不起被毒魔催化的心,找不出理由恨毒品。在人生道路上,他和林木是「養有教」叛逆型的可憐兒。
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哪位做父母的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女去走一條終生痛苦的不歸路,又有哪位當父母的能容忍自己的兒女活不成人,甘當白色魔王,在人世間胡作非為,在家里為錢吸毒而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呢?
阿玲出身一個不幸的家庭,是養不管、不教淪為賣身吸毒的吸毒女,而他們是在形形色色復雜的社會環境下變成毒品羔羊,兩者的反差折射出人處身社會自我保護能力的認知。
「每個吸毒者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書,每個墮落的人都有他一段苦經歷。要不是林木教我吸毒,說不定我早就結婚生子,快要當爺爺了。」強子怨恨的樣子。
「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毒品是這樣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是知道海洛因會把人搞得這麼慘就是打死我也不敢踫那鬼東西。當我發現它的邪惡,是無惡不作的魔鬼時已經晚了,它已向我大舉進攻,徹底降服了我的意志和自身保護能力。」
「都是毒品惹的禍,我們這輩子完了,沒得救了。」阿玲似乎發自最後的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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