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不足哥哥,汝且自己瞧來!」
那不足接過信讀起,卻原來是一封薦人入門修行之平信。只是說某兄妹兩人六識神俱佳,向道之心甚堅,而自己俗務纏身,罕有時日教導之,恐誤了此兩棵修行之善苗,特特薦入貴門,望乞收納為盼爾,並感謝雲雲。不足讀畢,略一沉吟,隨即笑道︰
「原來那好賭之修行者叫做無量神陳子安。嫦兒,吾二人不是無地可去麼?這不就有人薦了吾等二人麼!只是不知這易修門是何派別?擅長何道法仙術呢?也不知此葉問天是何許人也,與此無量神陳子安是何關系?」
「不足哥哥,汝之意乃是吾二人喬裝拜入什麼易修門去麼?」
「是!如此良機,怎可錯過!」
「然或許乃一圈套正欲吾二人鑽呢?」
「嫦兒,謹慎何太過耶!據此書信日期觀之,只是近期所書也。彼等難道真是神仙未卜先知麼?預先算計好了吾等會于近日擊殺他五修,得此書信拜入易修門去不成?」
「嗯,這樣倒也通!」
「如此吾二人便去易修門?」
「是了,不足哥哥,吾只是听汝吩咐!汝要去便去好了
「那吾二人便早做些準備,對好了消息拐角。總須做得天衣無縫才是
「是了,不足哥哥
「嫦兒,某近來忙這忙那的,某、某倒少了囑咐汝去探視高堂,報個平安呢
「不足哥哥,吾」
「唉!某先時不開口,卻是某之私心呢!只耽心汝一去」
「不足哥哥,汝耽心嫦兒何?怕物走了耶?」
嫦兒雙目微紅,卻含笑道。
「嫦兒,汝便去吧!若割舍不得雙親,汝便就便就留下奉養二老,莫言、某、吾有空了便來看汝,與汝耍之」
不足心頭突然難過,言吐竟也毫無倫次起來。
「不足哥哥,汝那些時日,日日只是觀察那五修之動靜,吾便去看過了父母也。吾已告知于父母,吾仙緣即在,便欲追求大道,從此不在膝下盡孝矣!」
「可是,汝之雙親允否?」
「吾自小體弱,也曾拜得一位僧人習學佛法。未及成年又壽元將盡,差一點魂消命喪。吾祖、吾父皆以為吾命該入佛道之中,卻也不曾相阻,唯母思念甚,然亦是怕吾短命,不敢相阻。爾今吾只願學得高深道法,為父母祛病消災,保其長命百歲方不負家中上下厚愛!」
「嗯,大道之追也,當志堅而不屈,勇往而直前方可有成!只是拋卻凡塵情仇愛恨,實非平素之人可為之!吾雖為七尺男兒,然身負家仇舊恨,卻無力擺月兌此凡塵,實為恨事也!嫦兒,汝小女子也,悟破塵緣,了卻凡塵舊事,他日必先吾得道!」
「不足哥哥,孝亦為道也!高堂康健,得享天年,乃身為人子之願也。然大道亦吾之願也。人有天年,其壽可盡,然道無極也!吾人之追者道也。吾人高堂之願者,望兒所追可期、所求可得也!吾人之得道大孝也!吾人之伺親為小恩也!小恩之于大孝,何去何存?是故道豈可稍廢哉!」
「受教,受教!」
「如此,不足哥哥,吾等便在此地稍歇幾日再行如何?」
「是了,待某體格痊愈,行動無礙時再動身不遲。那時便遇意外也好周旋
于是兩人便在此破神廟中暫歇。過不得兩日,不足身體稍安,已可同時運轉金身訣與那太乙玄神訣了。只是先時所服用之仙丹妙藥太過,盡數煉化之卻尚需不少時日。不足也不急,既然需慢慢煉化,便隨其自然了。不過身體內那存于丹田之一團火氣經過此番折騰竟似壯大了許多,且時時周游與體內各處,本體卻難掌控其流向。不足亦是不加理睬。像這般在體內亂闖又無可奈何之事,便直如此體外世界一般,諸多事務其實難控。既然難控又何必強加控制呢!于是不足竟不橫加干涉,只將其盡力用來催動修習之兩大仙訣。這般修煉卻讓**受益良多!兩訣同修本就大增所納天地神能元力之能,而不足又以必殺技之理悟出導引之法,其所納元力大部被其導引至**,成為洗髓伐筋、鍛體強骨之佳釀。然那六神大陣所成之識神域場卻只達五十里開外,便不能再遠了。不過那域場之精細卻也達洞悉毫末之境界。只是所獲之數個法袋,雖不足多方設法,亦是未能打開。
「不足哥哥,看來不到法體期,此等物什是打不開也
「這個無妨,法袋只在你我手中,還怕他飛了不成!只要吾等修至法體期,則取袋中之物豈非易如反掌!」
又數十日,不足自己覺察,自從必殺技之術反震壞了經脈,其雙訣之修煉反而增速不小。不足想來一方面怕是必殺之技大成開了心智,其修行似乎尋出了訣竅,竟然甚為容易,便是對修煉之道之所悟亦是愈發清晰、愈發透徹了!另一方面,恐怕是經脈重組,新生成之物反而比舊時更大、更韌了!金嫦兒見不足之體堅過一般之修行者,五識神遠超鍛體之修直追法體巔峰之修行者,心下也自甚喜。只是自己不敢動用功法,幫不得不足,反倒常覺不安。但又轉念一想,修行本既是修道與修心同進,道與心境乃是相輔相成者也。心境進則道進易,道增甚則心境闊達亦自不同!這般思量罷,便又釋然,任不足自我感悟修煉。唯一所慮者,乃是不足之視神幾近凡俗凝不得神出,融不入五識神之中,如此時日過去卻仍是只如凡人般目力不過數百丈遠近而已!也不敢叫破,只怕不足妄自菲薄,于修行有礙。
眼見得半年過去,不足體健神強,加之丹藥不輟,修行之速甚為了得,于法體不過一線之阻爾。而其體之強大雖凝元亦是不讓!其五神所化識神之域場亦是漸趨精妙,便是神通境界至凝元之修不仔細體察亦難感知!嫦兒甚為驚喜,如此一來近日便可出發了。那方舟家族之修似乎擴大了搜尋之範圍,且有大能之修相隨。如非其護體神寶可掩其二人行跡,恐彼修行者早已覺察,追到此處矣!忽一日,不足修煉畢,收功危坐,悵然太息曰︰
「嫦兒,你我這般無師自練,又沒有真經功法從入門直至大成,只是這邊揀一篇,那邊覓一章,東湊西拼的自己瞎捉模,不知何時才可入得道徑,踏上正途?不如吾等設法與修者相識,好尋那易修門去!」
「這個甚易!不足哥哥,汝想爺爺平素最愛去何處?」
「深山密林采摘仙藥,集市書社購換寶物。哦!汝之意思乃是去集市書社覓之。嗯,此法倒或可一試。明日,吾二人既去集市書社一試
第二日,不足與嫦兒收拾畢,各自背了一包裹向外行去,定了計較便是覓那鄉野集市。行不出數里,路遇一老翁,乃知距此百十里地面有一山,名喚聖蓮,山上寺院、道觀、廟宇皆存。其奇處乃是此山神廟,信眾之乞求竟皆頗為靈驗!故此山名動方圓百里,每逢初一、十五,山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此山有大小七十二廟,三百六十敬香處。七十二廟祭七十二行之祖,三百六十敬香處敬三百六十諸路神眾。每逢祭祀各行之眾直去祭其行之祖,有僧侶拜佛者,有道士敬三靈者,有儒生祭聖者,更有求財者、求子嗣者、求神問卦者,真個是君子拜聖,賊子祭祖!芸芸眾生,渾渾噩噩,只問誠心,不求有疑。一時間倒也紅紅火火不亦樂乎!
又行的數日,轉過數座山丘,卻遇一高山阻路。那山生的好生邪惡,只見突兀而出一峰,直插雲霄。其狀如鬼魅,黝黑難辨;雲繞山半,如縛如綁;山體上下無花草林木之跡,山之內外亦無鳥獸蟲蟻之蹤。其寂然無聲者如臨幽冥;突兀而出者如遇魔邪!不足心下大驚,謂嫦兒道︰
「此山何名?怎的如此凶惡!」
「那鄉野老翁曾言道,此處乃是截靈山仰或接靈山。山名有靈,卻怎的如此丑惡!」
嫦兒亦黛眉微皺道。
「嗨,算了,此山如何于吾等何事!反正過了此山行不多路,便是那聖蓮山了。吾二人還是快些行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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