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門晉級試比開始,請掌門大修訓示!」
本界試比主持大修葉問天高聲道。那掌門大修一襲藍衫,袖寬袍大,抬手一揮道︰
「各位弟子,十年一屆晉級試比事關我易修門之根基,晉級弟子便是吾易修門之核心力量,此力量愈強,人數愈眾,則吾門之實力愈壯,反之則道消力弱,位于人後,大危至矣!故吾歷代先祖,秉承祖訓,恪守十年晉級試比之先例,傳于今日已數千年矣!」
掌門滔滔不絕,如宣道般起勁。
「不足哥哥,師尊葉問天大約是聚識之修,而此掌門大修似乎已然突破聚識至小圓滿境了!」
「什麼?不會吧!此二人乃是同門師兄弟,修為相若,境界相近,門中無人不知!怎會」
「不足哥哥,汝仔細觀來,二人氣勢大異,護體之神光強度不同,掌門之護體神光凝厚、沉穩,師尊遠遠不能及也!二人之氣場強弱亦是大異,且掌門之識神域強大無匹,而」
「嫦兒,問天師尊之識神域怎的與吾二人相較不大呢!吾之五感所及細微處似乎不在其下!難道竟是錯覺?」
「非也!以吾觀之,吾二人之識神域究其細微處大約與掌門相差不多!只是識神未凝聚如一,強度遠不及也!然與問天師尊相比卻已然不遠矣!」
「嫦兒,若汝之眼光不差,則吾之修行已然有譜矣!」
「不足哥哥,從來便無師父教授來之大道!大道無極,唯有心者可追!汝之修行,亦可不必拘泥于當今之常修之道。大可另闢蹊徑,法古修之道,于無徑處通達四方
「嫦兒此言大善!故徑之向定,法舊途以行,只可追而不可越也。無徑處四方八向皆可為,是故汝之語,無徑處通達四方乃修道之正途也!」
「不足哥哥,雖然如是,然師夷長技為吾所用卻決然無錯處!大道三千,實無極也,若皆能取而觀之則于修行萬利也
「是!修道乃是與人競,與宙競,與天競,竟者爭也、斗也!是故」
「非也!竟者乃是並行而躍然也!非爭斗也!並行有悟,超然于外者,修行之大能也。卻非爭強好勝,比狠斗勇之類爾!」
「嫦兒之論當真了得!受教了!」
不足笑道。
「由此,勝者可得吾易修門無上功法,海量仙材法料以助修行,並可成吾門核心弟子,受門派護佑,習學大道仙術,成就無上功業!敗者生死不論,或從此降為凡俗,永失大道之望,或身死道消,重入輪回!諸位弟子門人當慎思之!此時退下尚有機會,一旦試比則無回頭矣!」
掌門語重心長勸慰道。果然有數十子弟退出了,此等弟子同時亦失去了晉級之機會,便是往後功業有成,亦是外門弟子而已!
「若無人再退出,試比開始!」
葉問天仙師高聲道。于是數百弟子各施手段蜂擁入濁水之海。按照試比之規矩,入海無論先後,先至葬妖島者獲勝。故弟子門人有數人一隊而行者,亦有三二人同行者,甚至單獨而行者亦是不少。不足見嫦兒與林江師兄、高無虞師兄、況未央師兄等入海而行,便稍等一時,而後隨最後幾組弟子入了濁水之海,尾隨而去。他卻是單獨而行者!
行不過五十里遠近,一修仗劍而來道︰
「汝可是馮成師弟麼?愚兄魁字堂堂主方泰達,此次吾堂入海三十余人,已聚集在五音嶼,吾帶了吾堂八大高手搜尋獨身入海之修,欲集齊共事。眾弟子入海既失去門中身份,如普通子弟一般,隨時即遭殺戮!若自保必須結隊才可。汝雖甲字堂弟子,然卻亦是管事之職,轄深澗中玄異神能礦脈,當身家不薄,欲取汝性命者絕決不在少數。不知可願與吾等同行?」
「方師兄大駕當面,愚弟不勝惶恐。多謝師兄照拂之意,然某習慣獨行,就不叨擾兄等了!告辭!」
不足識神域外放,早知其一人在此,卻亦不怕他,一口拒絕,再無余地。
「慢著!馮師弟。師弟欲先行,卻需給灑家一些仙材法料,灑家也好給五音嶼上諸位師弟一個交代
「方師兄是要強搶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且吃吾一劍吧!」
這位魁字堂堂主修為凝元初階,較之不足高出一個境界。其劍一抖殺來,如層層刃幕,數丈之圍盡數被罩其下。不足頓時感覺渾體上下如巨物擠壓,動彈不得,心下大驚!
「凝元之修的確了得!當年擊殺賭鬼實在是運氣太好了,但如今方姓賊子不過初階之能,吾卻不怕他
如此一想,便同時運轉四訣金身訣、太乙玄神訣、八荒訣、萬軍斬皆成一柄元力之劍,向方師兄之仙劍法器迎擊而去!與此同時,其操縱之天地元力之氣機,亦以極玄妙之軌跡波動著。兩劍結實,一為元力之刃,一為仙劍之鋒。兩相交割,竟然相持當空!交割處爆發萬般火舌,向四野狂飛。周邊百余丈之圍氣機欲燃,烈火炙烤,便是空氣亦是吱吱作響。那海中之濁水騰起百丈煙霧。
「鼠輩爾敢!」
一聲勁弩巨吼自濃霧中傳出,明顯是方泰達暴怒之象。
「哼!方泰達,汝覬覦某家財物,欲擊殺某!汝當某愚人耶?汝糾集數位師兄弟在此地打家劫舍,不知如今日這般壞去了幾多同門之性命!某家雖善,然于此等豬狗不如之修亦是必殺之!」
「大話修提,且看鹿死誰手!陰陽劍,破!」
方泰達一聲吼。其仙劍突然分出數刃,向不足立身處斬擊而來。不足心念一動,其元氣之劍便亦是現出同樣數目之劍刃迎襲而去。此一手較之方泰達更快更迅疾。何哉?不足之元氣乃是識神所操控,心動劍動,不類仙劍之襲殺,需得咒語法印之類加身方可。故方泰達劍未及飛出數尺,已然被阻!然那元力之母劍卻因分神他顧而力量驟減,竟似是擋不住仙劍之擊殺,節節後退。方泰達大喜,拼其凝元全力催動仙劍向不足擊殺而來,自身亦是倏然離開原地雙拳帶風,轟向不足。不足立于原地似是驚嚇而忘了逃離,雙目迷離,不知所以。
「後輩小子,敢拂逆于灑家!定然叫汝身死道消!」
方泰達吼聲連連,身形如詭秘之幻影擊殺至不足面前數寸處,仙劍已是擊破元氣之劍,亦斬殺至不足頸首處。不足似是忽然驚醒,急揮出雙拳轟擊而出。
「小子,晚了!下輩子吧!」
「嗯唔!汝,汝,汝」
一聲痛苦難過之音緩緩拉長而過,然後「轟」一聲山響,一人體爆如相同大小之億萬沙粒四散而霧化。此時方泰達發動攻擊所帶狂風才吹過,血紅之霧悄然飄散,四方天空晴朗如鏡,唯海水顯淡淡粉紅之色。水面上一人履波而立,面無表情。
此人卻正是不足!原來,當時方泰達之必殺一擊,轟至不足身體時,卻倏然滑開半尺,恰恰避過不足之受擊處。方泰達至死亦然不信,其必殺一擊竟然莫名偏離目標!何人會疑到不足已然能操其識神暗改周身之天地氣機,其必死一擊順此玄妙之氣機滑過,哪里能傷得其性命!而那方泰達卻自信過甚,竟然將護體神能亦是收歸其擊殺中,以圖殺之快意,卻不料一擊不中,反受不足夾必殺技之意,傾力一擊身亡!
不足長長嘆口氣,將空中掉落之方泰達法袋收入懷中。展開身形御波而行,未及一刻亦是人跡渺渺。
生死之地,數修駕雲飛至。
「不好,吾感覺不到堂主之氣息了
「嗯!血腥之味兒怎的如此之濃?」
「此地有斗法之象,元力混亂,定是堂主與人動手了!」
「啊呀!一柄仙劍飄在此地水中了,是堂主之物,是堂主之物!難道」
「不會,堂主法力高絕,便是此次晉級之修中亦是身名靠前者,若未遭遇林江及高無虞二人,何人能擊殺之?而林江與高無虞早去數百里外,與海妖對上了,哪里會來此行凶?」
「但若是妖族之修又何如?」
一修慢吞吞道。
「不會吧!此地距岸邊不過五十里遠近,高階妖修斷不敢來此!」
「大家散開來尋,必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若堂主意外,則至少亦要找到其法袋。吾等此次能否成功,袋中之物乃是至要!否則連命只怕不保,何談取得道訣?」
「唉!就怪堂主心貪他修之仙財異寶,不听吾語,若當初用那寶貝直接去葬妖島,則成功後,吾等要什麼有什麼,何來今日之事呢!」
「當初眾人皆是同意的,卻哪來反對者?」
「廢話少說!走!覓得線索,放信號聚齊,再做定奪!」
「是!」
眾人一聲吼四散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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