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那一干大能盡數遠去,獨留了不足在其地慢悠悠隨來。那不足隨了後行,只是慢吞吞前去,行不多時,已然綴行甚遠也。又復只行不得一日,那不足卻然忽然折頭,于夜間三更,茫茫四野無有何修蹤時,悄然出了此間兩界關,直入那東荒魔域中遠去。
東荒魔域地廣而人稀,其域中大為黑沙之大漠,便是出得大漠,亦是無有幾縷生機。那一望無際之所在不是綠洲,乃是平緩之黑色戈壁。其間間或有幾匹魔蟲出沒,余外幾為莽荒!那不足入得東荒魔域身形忽然疾馳而去,復將那蟻穴傳送大陣發動,便是幾閃,已然身在十數億里之外矣!
一座沙丘上,黝黑之一面泛了紫光,而其背面確然若黑夜一般顏色。那沙丘之巔,一修卓然而立,茫然四顧而卻面上無波。似乎于此間奇異之地理毫不驚懼。只是口中法訣嗡嗡,一座黝黑之高台漸漸由黑沙熔鑄而成。其上法符神文,咒言道訣密密麻麻、層層落落。九九八十一日後,那高台忽然現出驚天之金光,在此間黝黑色澤之大漠中煌煌然,著實耀眼!
其修便是史不足,此時其目露喜色,矚目此大法壇,長長吐出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法陣終是成功!待某家休得法能溢滿,便可以做法匯集某家之三大神。屆時某家九鼎已然在手,便可以嘗試各大神俱各飛升。本初大神飛入陰司聖域九幽黃泉地,神能大神飛入物界聖域神修地,而聖魔大神卻然飛入滅界聖域大破滅地。而後再籌劃瀆神之事宜!」
便這般思量著,一邊靜靜兒坐地恢復法能。
三月後,不足法能溢滿,緩緩站起,然其忽然覺察四向有異。
「咦!彼等居然隨了某家來也!阿也,早不來晚不來,此時來卻然害得某家大陣無力發動。三大神不得相聚也!」
那不足大懊惱,然無可奈何,唯舍卻此陣,運施蟻穴轉移大法陣。只是一閃遠去。而那法壇便在其時一聲爆響毀歿無蹤也。
「阿也!快快快!萬萬莫使那廝月兌身離去!否則吾等雙方,非但是吾家老祖一脈,亦有爾等聖主一脈之懲戒,皆是吾等無力承擔也。」
「如此不如吾等兵分兩路左右包抄,直取那廝狗命!」
「然也!」
于是那外間大戰之兩路大修,居然合力圍剿瀆神者!
不足哪里知道,靈兒之麾下居然與老祖一脈同流而來,合污謀奪其生機也。
只是急急行走,以期月兌身。
這般逃竄年許,終是在東荒魔域之隱魔山遭了此兩家合圍。那時正是不足強施禁忌元力閃擊一干圍堵之修眾。而遭反噬傷及內俯之時候。四圍近百魔修大能,環環相圍。其一大聲道︰
「吾家共主有令,若大修可以自廢神通,可以留汝之性命!」
「然此與殺某又有何不同?」
「至少汝尚可以苟延殘喘,不虞即刻便死去也!」
「哈哈哈」
那不足大笑當哭。仰面向天,奮力喝曰︰
「靈兒,待得三界大定,某家豈會不舍此殘軀耶!屆時汝便自家來取,汝家哥哥定然雙手奉上!」
「哼!爾等難道不見吾等亦是此間之圍獵者麼?汝等有意饒恕此修,然吾家老祖卻然有令瑜,非得滅殺其修!如此吾家一脈便對不起聖主之意思也!哈哈哈來呀。與吾沖上殺了其修!得手者,賞一域之地!」
「殺呀!」
那百修忽然俱各運施神通,齊齊攻擊而來。不足先是運施風雨域阻隔,而後以其道訣將那一座小千域遮蔽身前。然畢竟此地一干大能非是弱修。只是一個照面,其風雨域與小千域次第爆毀,而其體遭襲飛起數萬丈之遙。一路鮮血淋灕,其狀好不淒慘!
那不足暗自思量道︰
「冒然強攻,決然無有一絲兒月兌身之機緣。需得設法誘導之,令其攻擊慌亂而無有合力,如此才可以有半絲兒月兌身之機會!」
于是其識神大起。化而為霧靄,彌漫而去。四圍天地忽然氣息大變,而後便是那大破滅元力遭不足操控而忽然便凌亂不堪。這般情形莫說此間一干大能,便是那老祖其修亦然無力達至此等情景。其雖亦有道法之超然,然較之不足一路修行便是以道法為主力做大,哪里可以同日而語哉!唯不足法能低微,遠遠不及彼等大能者也!
當此時也,彼等兩家百修合力圍殺,然突遭法霧阻隔,六識不靈,觀不得不足之身形。正惶急無狀時,突兀一聲淒厲慘叫道︰
「阿也,何人攻吾?啊」
一聲慘叫,那聲息漸漸消去。
「是火魔王大人!是火魔王大人!阿也!似乎已然亡歿矣!」
有人大聲道。此一聲驚得一干大能盡數毛骨悚然!蓋其本非一路,不過臨時合力欲取瀆神者爾!此時攻伐雖曰可能是瀆神者,然其修遭重創無力,哪里能夠一擊而取了聖魔境界之火魔王性命?于是臨時之同盟忽然分開!
「諸位萬萬莫要上了瀆神者當!其修狡詐無匹,此一擊定然乃是其修所為!吾等合力,先去了此修如何?」
「我呸!既然非是爾等之攻擊,惶急何?嗯?」
「對,心中無愧,辯解何?」
「阿也也!諸位怎地這般思量?吾家聖主一脈亦是有擔當之輩,豈會如此般下作而不敢認!」
正是一干大修皆煌煌然不可終日時,那不足確然施了瞞天之天機訣,潛身一道沙丘旁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娘也,此一擊當真要人命也!滅了彼一修,居然耗去某家周身余力也!」
那不足一邊悄悄然歇息,一邊稍稍外放其禁忌元力,查視彼等大能之方位,準備下一擊。靈兒一方大能因無有修傷亡,其時膽子甚大,居然仍三面合圍,不稍異動!那不足仔細斟酌,瞧得一條攻擊之路途,算計其攻擊時諸方之反應,及其往救或圍堵之路勁,一道道仔細算計。好一時,及那不足法能稍滿,其忽然悄然而動,疏忽之間,發起一擊絕殺,那顆金剛般鐵拳正正轟擊在一修之法體上!
「啊!」
一聲驚恐絕望之慘叫罷,那修之體骨化塵,飛飛揚揚飄然遠去,唯空中濃重之血腥味兒可以測知,那遭襲之修已然亡故也!而後不足魔體大動,接二連三閃擊其算計路途中之諸修,數聲慘嚎傳出,兩家皆有修亡歿。眾人忽然醒悟,此定然非是一修可以為之,倏忽之間閃擊,居然接連滅殺聖魔境界,此斷乎不可能也!
修眾終于大動,散亂攻擊,便是自家修眾亦是唯有在喝叫聲中辨別!一通急攻罷,不足復大張了嘴,如老狗般喘著粗氣,悄然潛身一旁,冷眼觀視!便在此時,那聖主一脈一修居然亦是如同不足一般急急降下雲頭,緊緊靠了不足潛身!
「女乃女乃的,這般混戰,非死即傷,不如暫避!爾等廝殺罷,待吾稍稍歇息,在上去發發神威!嘿嘿嘿嗯!」
那修忽然緩緩歪過一邊,嘴角尚有笑意,而人卻然死翹翹矣!
「哼!誰叫得汝來了此間鬼門關耶?」
而後不足身形一轉,便現出方才那修一模一樣之另一修。其急急起身雲頭上,施張了大法力,對了前邊數修攻擊!
「喂,自己人!孽畜,勿得瞎了眼麼?」
一修大喝道。不足睜了眼四下里一瞧,只見其時其識神域所及之天地元力已然回歸,諸方皆可以視物矣!然兩邊人眾傷殘者近乎大半,更有十數修枉死!
「矣!汝是何人?晏鷹麼?」
「然也!」
「然那地下沙坳里死去者何人?」
「嗯?」
不足回頭一觀,知道不好。那一眾數十修已然猛然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