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上風塵 五十 瑩火之約

作者 ︰ 溜上風塵

更鐘敲了三下,現在已是三更天了。我悠悠嗒嗒的走著,心想如果就這麼走過去見他實在太沒面子了,畢竟不久之前我剛說過不去,現在又屁顛屁顛跑過去我也太沒主見了吧。算了,我還是不去吧,于是我又原路折回了。笨蛋仟彩,難道你不好奇白尚岩要帶你去什麼地方麼?就算你回去你睡得著麼?對于好奇心強的我來說,不窺其究竟我是不會安心的,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呀,況且我還不是貓……

折騰來折騰去最後我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那就是我去但不能讓白尚岩發現我,我要躲起來等白尚岩請。這樣想著就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大門口,我在門內徘徊,馬蹄聲在門外細碎的響。在大門口溜達了一圈飛身躍上了院內牆邊的一棵高大樹木的枝干上,府門上點的燭火明亮,燈籠罩上一個將字威武,我怎麼也無法聯想能夠寫出這樣剛勁威武霸道的是一位縴瘦儒雅的男子,似乎白尚岩身上有我永遠都讀不懂的東西。

……那時我永遠都不可能想到,可是當我讀懂的時候,我能做的就只有守在流年河畔漫長無期的等待,也只有等待……

白尚岩現在台階上,負手而立,雙眼沒有焦點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白尚岩動了,不疾不緩不緊不慢,我卻是莫名其妙的緊張了?因為白尚岩是朝著我這邊走過來的,連同他那匹白馬也悠悠噠噠的跟了過來。難道是我暴露了?不可能吧,我的動作可是比貓還輕呀!

「小生謝過姑娘賞臉前來赴約。」白尚岩作揖,眉眼淺淺帶笑。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樹上睡覺的鳥我沒有看見除了我和白尚岩還有那匹馬之外的任何活物。「仟彩,既然你前來赴約為何還不下來呢?」

我從樹冠處來到離地最近的樹枝上,「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白尚岩依舊笑的儒雅,「因為你身上有酒香。」

我從樹上下來,只見白尚岩打開了隨身攜帶的一塊方帕,里面有用油布包好的一小塊一小塊的東西,據我的經驗來看,這東西絕對是方酥。「現在已經半夜,我想你肯定沒吃東西肚子一定餓了,帶了一些宵夜,你先墊墊肚子吧。」如我所想,白尚岩帶的確實是方酥——桂花糕。我嘗了一塊,味道確實不錯。白尚岩扶我上馬,我拿起一塊喂給白尚岩,含糊不清的說︰「很好吃,你也嘗嘗。」沒想到白尚岩一個策馬揚鞭馬兒受驚我一下子把那塊桂花糕給捏碎了,碎渣撒了白尚岩一身。

「怎麼回事?」白尚岩勒馬停下,臉瞬間就拉了下來,我眨著眼楮,莫非白尚岩有潔癖?看著他那張拉的老長的臉,我心里直打鼓,誠惶誠恐的又捏了一塊送到他嘴邊,白尚岩一口連同我的手指含住了。我生怕我的手指被咬下連忙收了回來,白尚岩眯著眼楮吃完桂花糕,吃完才說糧食是不能浪費的。我嗯了一聲,這句話說的確實沒有錯,很值得實踐。我繼續吃著桂花糕,順便也將手指上沾的小顆粒也舌忝了舌忝,雖然吃著東西,可是腦子也沒閑著,我總覺得有個什麼地方不對勁,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就不想了。

白尚岩策馬揚鞭,馬兒疾馳,奔出了城市,奔出了郊區,我好奇這到底要去哪里,卻因為嘴上正吃著東西沒有辦法開口說話所以也就沒有問出來。中秋的夜頗為寒涼,我本是修行者對這些不甚在意,可是白尚岩卻細心的為我披上了一件披風。來到了一座山丘前,白尚岩放緩了速度,我吃完了最後一口桂花糕問他︰「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呀?」

「山上。」白尚岩依舊握著僵繩不緊不慢的走著,可是山上黑漆漆的一片,有什麼好看的?我沉默不語,腦中萬千思緒。今晚的月光藏在薄雲之中,月色並不明亮,好在山間林木大多都已是枯枝落葉,所以勉勉強強還是可以看清路的。不知走了多久,一陣風吹來,感到越發的涼了。走到了半山腰的地方白尚岩停了下來,我听到了水流撞擊,浪花翻飛的聲音,一個轉彎以後我看見了飛流而下的瀑布,在月光下像流動的銀河,很美。

「你要帶我來的是這里?」我問。白尚岩搖了搖頭並不言語,牽著馬向下油走去,我跟在後面來到了一出離瀑布不遠的淺灘,那里走一片茂密的蘆葦,這里的蘆葦絲毫沒有因為是秋天的原因而枯萎,依舊綠油油的,有一人之高,白尚岩站在那里也不過高出蘆葦一個肩膀和頭而已。白尚岩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我,我也抬頭看他,滿眼迷惑,這里有什麼好看的?白尚岩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在馬上狠狠拍了一下,馬兒受驚闖進了蘆葦蕩,水花四濺螢火飛……

朦朧月、白玉馬、如豆的瑩火靜謐的飛,很美,太美了。它不似鳳凰蒲中那火紅樹的妖嬈艷美,也不似昆侖天坑中的華美秀麗,它的美很靜謐,我甚至听不到他們煽動翅膀的聲音,我欣喜的伸出手,它短短停留卻又飛走了。不行,這麼好的東西我怎麼說也要抓到一個呀!我月兌掉了靴子,卷起褲腿下了水,水很涼,我卻無心再管這些,在蘆葦蕩中左奔右跑的,很是開心。自從我有記憶以來,修煉是我最主要的事情,雖然也偶有嬉戲,卻從沒有像今夜^H小說

「白尚岩你看你看呀!瑩火蟲,螢火蟲耶!好漂亮的!」我攤開手心讓白尚岩看我捉到的螢火蟲,它卻狡猾的展開翅膀飛走了。我伸手去捉卻沒有捉到,因為另一只手已經幫我捉到了。

「我們把它帶回去吧?」白尚岩眉眼中淡淡的寵溺和大哥何其相似卻又不同。听到這樣的建議我當然是歡欣鼓舞,白尚岩不知道從哪弄來個小網兜,將那只螢火蟲放到里面了。看見白尚岩有這個小網兜我便拉他下水,這樣我就能捉到很多很多的螢火蟲了。

玩的累了,我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白尚岩從後面擁抱住我,像坐在馬上一樣,「喜歡麼?」

「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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