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上風塵 九一 彼岸花開千年,等待亦是千年

作者 ︰ 溜上風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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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言一在門外等了多久,一雙眼疲勞暗淡,遍布著血絲,看見我出來,一開口,他用比以往更加沙啞的聲音對我說︰「主人,公子朝被俘虜了原來國師算出白尚岩這一行有一場浩劫,說動姬元領兵親征,本想保白尚岩度過劫難,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被大哥擊中後頸暈過去之後他們才來,趁著異象未散,將公子朝殺了個片甲不留。

點了點頭算作回應,我站在只想趕快去冥界。言一的一句話讓我不得不留下,他說,「主人,元妃娘娘還沒有醒呢言一到底只是個凡人,再怎麼隱藏也隱藏也隱藏不了一個活人,等我到安排給南子的房間時,人已經被姬元接走了。我出現在元妃的寢宮,姬元正負手而立,看不出喜怒。听到腳步聲,他回頭看聲音不疾不徐的道︰「你來了

解了南子的禁術,我不咸不淡的開口︰「衛公,四年前你曾許我一諾,如今可還算數?」

「自然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小女子請求衛公,解除白將軍的婚約。人已死,不能讓宋國的公主,守著一個死人半輩子

「……好……」

得到肯定的答復後,我似乎釋然的松了一口氣,起身離開南子的寢宮,來到了冥界,游魂的必經之路——黃泉路。一個天空中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甚至沒有星光的地方,唯一有的,是那連綿不盡的火紅妖嬈花海。

這樣綿延不盡的花海,在我夢中不知出現了多少次!我迷了路途,在花海中行走,找不到方向。偶然間回眸的一眼,在萬花叢中看到了她——一位站在花蕊中迎風起舞的曼妙女子,一個如霧似幻的單薄魂魄。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她給我的感覺,空靈高貴,典雅靜謐,她好像生來就是為了給世界闡釋什麼是靜謐似的,看著她,似乎身邊所有的一切的喧嘩世故都不復存在了。

我不由的向她走去,用雙手護住了那朵單薄的花。她停下舞步仰頭看我,廣袖長裙隨風而揚。我亦在打量她,打量這一份我永遠學不來的靜謐氣質,竟是如此的……如此的有魅力。

「你……真的很像

皺了皺眉頭,「我只是我

「哼哼!」那女子掩唇一笑,「連脾氣都是如此

不得不說,女子這一笑,很美,我即使再怎麼心里不爽,也不願意對她發泄出來。

「你一位女子,為什麼要穿一身男子長衫?」

「我樂意!我願意!」

「你難道不想知道麼?為什麼你會成魔?為什麼你沒有心魔?為什麼你只有一千年的記憶?」說話之時她已經一道霞光,離開了花蕊,從巴掌大小的小人變成了一位窈窕女子。

我心下一驚,她看著我的眼楮很是純粹,像淺湖一樣清澈見底。「來,讓我告訴你……」她伸出手,我似乎受到了蠱惑一般也伸出手,手掌相握的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猛的竄入了腦海,疼的就像用一座昆侖山砸到了腦袋上一樣。

我尖叫的松開了手,那女子卻是猛的抓住我的手怎麼也不放開,腦袋里有一些畫面斷斷續續的出現,我好像,記起了什麼……

這樣的痛苦,不只是我,還有那女子,松開手後,原本單薄的魂魄,更加稀薄。

疼痛沒有了,我吸收著腦袋中突然出現的東西,我看見,是誰在昆侖山頂,自取魂魄,墜天成魔?兩手相握的一瞬間,我有一種恍惚的錯覺,我們兩者是一體的,不可分離。下意識的,我揚手撒下一道陣法,看著她,我不知是問自己還是問她,「我們?」

「再不快些,花就要敗了。千年了,我已經與這花融為一體了說完她身體輕搖,又回到了妖冶的花中。

我采下花朵,千年,足夠長的時間,可以讓一個魂魄與一朵花融為一體,即便,這個魂魄與我相關,我想要取回,亦是困難。我用法力慢慢的融煉這靈魂,透過陣法看外面無際花海清風拂過,一朵朵花殘敗一地鋪成了花毯,只留下光禿禿的花桿,還有沒長成葉。

盤膝而坐,我在陣中不管外界如何。煉魂,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煉魂,我只知道,我反應過來時,煉魂已經開始,自眉心自起一點火星,只霎時便已是熊熊大火,將我三步之內弄的寸草不生,土地焦黑板結。

我受著烈火侵蝕肌膚的痛苦,大腦卻分外的清明,我記起,昆侖山頂,自取魂魄,墜天成魔的,是我。

我記起,那曼妙起舞,氣質靜謐的女子,亦是我。

我還記起,我叫仟彩,有姓有名,我姓鳳,我叫鳳仟彩,神獸鳳凰一族的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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