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18
「我停下箭不是因為你的話,而是因為你的眼楮
「我的眼楮?」玖月听月琉璃這樣說,不自覺的就撫上自己的眼楮,不禁想起了離岸說過的話,回頭看了他一眼,他正坐在一棵大樹上,眼楮緊緊盯著他們這邊。無崖子對于一切美人都有好感,見了月隱,幾乎比見到玖月還開心,立馬躥了過來。無奈美人無心應付他的熱情,這一點,深刻的打擊了他,于是他也只能無趣的坐到大樹下,不時用眼楮瞄一眼她們這邊。
「是的,你的眼楮是難得的淨魂之玉
「淨魂之玉?」
所謂淨魂之玉,就是能夠淨化污邪魂魄的人的眼楮,這個在很多年前的巫女一族還听說有,可後來隨著巫女一族的銷聲匿跡,這個也就逐漸消逝不被人提起了。
「而且,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還是擁有鳳凰血的人
「鳳凰血?」
「你的血是不是能讓人起死回生?」
「是
「那你為何不來九宮?你這樣的能力,別人多少年的修行都不夠月隱笑笑,本就年紀小,又同她說了這麼一會兒話,她越發覺得他親切,兩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
「那個嘛,人各有命,誰讓我先踫到的是個江湖郎中呢?」說著。瞟了無崖子一眼,見他只是點了點頭,沉著臉。他跟別人不大一樣,他對什麼滿意的時候,就喜歡沉著臉點點頭,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是歡喜還是厭惡。
「也對,人各有命。我也要走了,日後有機會再聊說完轉身,臨走時抬頭朝樹上的離岸看了一眼,便在沒有說什麼,身子一閃,就沒了蹤影。因為今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半天也沒跟離岸說話了,離岸依舊我行我素,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兩樣。無崖子只是覺得饑餓,而又不敢催促離岸去弄吃的來,匆匆啃了包里兩個硬饅頭就睡下了,不一會兒就到夢里大吃大喝去了。離岸起身,朝黑暗處走去,卻被她急急扯住了衣袖。
「如果是去找吃的,那就不用了,你還不如自己吃得飽飽的那樣,就不用間接把他們喂得飽飽的,然後再享用。忽然想起今天刺激他那會兒,匆匆放開手,退開了一兩步,卻不料讓他抓著她抵在了一棵大樹干上。
「你是真的要吃了我嗎!」她眼里都有淚了,悲傷大過恐懼,她再也背負不起了。
「誰告訴你,我一定要吃你的?」他恨得牙癢癢。
「你你今日都都那樣了可不是要吃我了?」
他卻忽然松了手,放開了她,轉過身去,背對她。
「我那不是要吃你
「不是要吃我,那是什麼?那是什麼你說呀?」她小孩子脾氣一上來就愛沒完沒了,非得要個結果不可。忽然一切都安靜了,她只能睜大了眼看著眼前的離岸。琥珀色的眼里含著她的漆黑的眸子。輾轉吸允著她的雙唇。她嚇得不能動彈,任由他這樣胡來也不知道反抗,也許看她沒有做出他期待的回應,他不滿的嚙咬了一下,頓時一股血腥味就彌漫在兩人的嘴里,也讓她瞬間清醒了許多,張了嘴要說話,就被他攻城略地,迅速佔領了口腔。那是屬于妖魔的味道,一種令人頭暈目眩的迷香。他輕輕拉開她的時候,她依舊保持了剛剛那個僵硬的姿勢,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我那時要做的,就是這個
她臉一紅,頭一低,轉身乖乖蹲到樹下去撿起樹枝來畫圈圈,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圈畫到不知道第幾個圈的時候,悶悶的吱了聲「我好像餓了離岸看著她,無奈的搖搖頭,給她獵了只兔子,回來的時候,她已經睡下了。他走過去,輕輕抱起她置于腿上,寬大的袍子覆在她身上,听她淺淺的呼吸,覺得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激動過,也從來沒有這麼平靜過。
無崖子看著最近山玖月的變化,做出了一個合理的推斷,那就是這個孩子可能真的情竇初開了。這本該是件好事,他這個做爺爺的,本該替他這個寶貝孫女高興,可若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竟然是只妖,那就是一件不值得高興的事了,甚至還要為她擔憂。可看離岸的反應,八成是玖月自己一廂情願。心想也是,離岸都多大歲數了,怎麼對她這一小屁孩動情?這樣自己寬慰自己也是好的,玖月現在說不定也是沒有分清楚,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才會對一個天天守在身邊的妖產生了那心思。等到她搞懂了,他一定替她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一直以來都是離岸跟著他們爺孫倆漫無目的走,難得這一回離岸主動提出要去一個地方,山玖月倒是樂意跟著去看看,無崖子本不欲同行,想要去當年藥王暗戀的那位雲當谷的諸葛離憂小仙那里去小住幾日,順道兒也跟她敘敘舊,畢竟,藥王已經不在世了,諸葛離憂又是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個故人之一。可考慮到玖月現在正讓情迷了眼,萬一他不在身邊,她控制不住自己,釀成什麼大錯,他可不想這麼早就抱著一半妖重孫行走江湖。想想都覺得可怕,于是毅然隨行。離岸從來都只當他是可有可無的,他跟著便跟著了,三人經過一段算不得漫長的路程,總算是到了離岸的目的地,墨園。
說起這墨園還跟之前他們遇到的琉璃宮宮主月隱有點聯系。據說,每一任墨園的園主,都要迎娶那一世的琉璃宮宮主為妻。一開始山玖月只覺得這個規矩真是荒唐,那要是現任墨園的園主才十來歲,而琉璃宮那位已經千歲了,那豈不是忘年不倫戀?可這一回,恰恰是她想錯了,這一任琉璃宮的宮主十八歲之時,要嫁給的,是已經四百歲的墨園園主墨以。這簡直有些不可理喻,當她把這個想法告訴離岸的時候,只見他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陰沉神色。玖月靜而思之,終于發現癥結所在,如今離岸可能都幾千歲了,而她還是個十六歲的身量未足的少女。他也被含沙射影的算到了她罵的那些「老牛吃女敕草」的行列里去了。大概,世上的神仙妖魔都是看不出年齡來的吧。墨以屬于仙家,說不定看起來比離岸還年輕呢。何況,這位墨園的園主是廢了那不合理的規矩,最終並沒有迎娶那位琉璃宮宮主月隱。單憑這一點,她就對未曾蒙面的墨以有幾分好感。待見到墨以本尊後,更是喜歡。
墨以,墨園的園主,眉目清朗,瀟灑俊逸,整個人身上有種王者的威嚴,卻又不讓人覺得疏離,而是覺得溫厚。墨以見到山玖月之時,眼中閃過一絲不易捉模的痛楚,最後都化為他風輕雲淡的淺笑。玖月以為只是她眼花看錯了。夜晚,月華如洗,她一人立于墨園一水榭亭間,听得悠遠的簫聲從園內傳來,忽的憶起聖姑說的,在離川之上吹笛的那人。听這簫聲,可見吹奏之人也是傷心之人。在這偌大的墨園,除了那個孤寂廖默的身影,她再也想不出會是誰,能吹出這樣的曲子來。剛要循著簫聲去尋墨以,離岸就出現在了身邊,似笑非笑的將她望著。想起那日,他莫名其妙的吻了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扶住欄桿,數著他走過來的步子。
「我我睡不著,出來走走,對了,天色不早了,我回爺爺那里去了山玖月匆匆越過離岸,還未走出兩步,就讓他抓了個結實,被抱起放到了欄桿上坐起,尚未來得及驚呼,就被他匡于兩臂間,鼻尖頂著他的鼻尖。溫柔的月光灑在他們兩身上,離岸的眼楮由琥珀色變成了幽深的紫色,像是一個旋風的風眼,要把人吸噬進去。
「你不用去找你爺爺了,他去了墨以那里離岸嘴角噙著笑。
「去墨以那里做什麼?」
「去給你定一門親事,讓墨以娶了你
「什麼?!爺爺怎麼這樣胡來呀!我去找他說,你放我下來山玖月急著要從他的禁錮中跳出來,這人卻偏偏沒有放手的意思,依舊牢牢將她圈在兩臂彎之間,淺笑著看著她。
「怎麼,你不喜歡墨以?你今天可是盯著人家看了好久呢
「我那是那是因為因為他長得很好看啊。再說了,你那天不也是盯著月姐姐看了很久嗎?」
離岸一愣。「哪個月姐姐?」
「就是那個長得很美的月隱,月姐姐玖月覺得他這是明知故問,懊惱的強調了「很美」兩個字,話剛說完,離岸就忍俊不禁,將她輕輕抱下欄桿,置于地上。
「我看她,是因為我在寫憶
「寫憶?」山玖月抬頭,好奇的盯著離岸。什麼「鳳凰血」,「淨魂之玉」,最近,她可真听到不少神奇的事情。
「嗯,一旦被寫憶的人,記憶會被我拿走,至于還不還,那就是我的事了。而且,這也是我來這里的目的
「那你都看都了什麼?月姐姐和墨以之間,一定有故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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