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一邊嗷嗷叫著,慘白著臉,爬到皇甫嫣面前有些艱難的求饒︰「娘娘……娘娘饒命,老奴說,老奴什麼都告訴你!二公主她……她被綠染姑姑帶走了!至于現在在哪兒,老奴是真的不知道!」
皇甫嫣心中一驚,綠染是榮太後的人,帶走了清寧公主,怕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想到這里,皇甫嫣提步朝外面走去。
寒初連忙跟上,柳兒瞪了老嬤嬤一眼,隨即冷冷一笑︰「把她拖下去!亂棍打死!」語畢,不知道從哪里跳出幾個暗衛,拽了老嬤嬤就走。
老嬤嬤一臉驚恐︰「你……原來你是……「話還沒說完,便被暗衛打暈了過去。
柳兒整理了一下衣服,快速朝皇甫嫣追去。
福坤宮的某個角落里,清寧公主毫無生機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旁的柱子上捆著渾身是血的梓蘇嬤嬤。
綠染坐在一邊的位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時不時的看一眼跪下面前的小宮女紅兒,半響,冰冷的聲音響起︰「你身為清寧的貼身宮女,竟然問你什麼你都不知道!你說,我要你何用?」
紅兒正是寧心閣唯一的小宮女,此時淚眼婆娑的看著主座上的綠染︰「綠染姑姑,奴婢已經按照您說的做了!其他的紅兒真的不知道,求您放過紅兒一家老小,奴婢給您磕頭了!」說罷,拼命的磕頭,發出陣陣撞擊聲。
「求我?你有什麼資格求我?」綠染挑眉,一臉輕蔑之色。
「奴婢……奴婢……」紅兒听了,頓時不知道用什麼理由來求饒了,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清寧公主,她清寧公主的命苦。連帶著連累了她,她又何嘗願意做個藥引子呢?
綠染冷哼一聲︰「怎麼?說不出來了?你知道的,我是個善于用蠱的人,你如此沒用,是不是也想嘗嘗蠱蟲噬心之痛?」
紅兒一听,面色頓時慘白︰「不!綠染姑姑,求求你了,只要你放過奴婢和奴婢的家人,奴婢保證一定完成任務!求求你了!」這些年來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體內有著蠱蟲幼蟲。卻只有每個月月圓之日發作過,可是縱然發作的時間短,那種被蟲子一口一口咬著的痛確是讓人難以忘記;好不容易蠱蟲長大了,只需要一個契機便可以把蠱蟲渡到清寧公主的體內了,她不要再嘗試那種痛苦,不!她不要!
綠染這才滿意的笑了,一把掐住紅兒的下顎。殺機盡顯︰「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最後別干愚蠢的事,否則你的下場會比誰都慘!」
「奴婢一定听話,奴婢不會讓姑姑失望的,謝謝姑姑開恩!」紅兒咬著唇瓣,不停的磕頭謝恩。
綠染唇角揚起︰「來人!給我把那主僕二人潑醒!」
皇甫嫣趕到福坤宮的路上,恰好遇見了外出歸來的十四皇叔,朝十四皇叔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十四皇叔見皇甫嫣神色匆匆向福坤宮走去。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身旁的侍衛見狀,眼里的笑意一閃而過︰「主子,既然喜歡,當初在風國為什麼不娶了她?」
十四皇叔听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回去以後刷一個月的馬桶!」
侍衛撇撇嘴。好吧!他多嘴了,可是主子干嘛不敢承認呢?
十四皇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提步快速的朝福坤宮走去。
身後的侍衛見了,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兒看著十四皇叔的背影。
遠遠的再次傳來十四皇叔的聲音︰「回去再加八個時辰的馬步!」
方才的侍衛頓時苦逼著臉,心里吶喊著︰十四皇叔,你背後沒有長眼楮啊!
皇甫嫣來到了福坤宮,榮太後仿佛早就料到她會來一般,一點兒也沒有露出驚訝之色。
「嫣妃來找哀家,所謂何事?」榮太後一身正紅色勾勒著金牡丹的宮袍,圍著火紅色貂皮披肩。擺弄著桌子上的花瓶里的幾株紅梅花。整個人坐在那里如同一個雍容富貴的貴夫人,倒是把渾身的氣焰收斂了幾分。
皇甫嫣象征性福了福身︰「回太後娘娘,臣妾是為了清寧公主而來!」
榮太後挑了下眼皮子,仔細的瞧著皇甫嫣,她倒是沒料到皇甫嫣會如此直接,許久。輕笑出聲︰「哀家倒不知道嫣妃何時關心起了清寧公主,不過她在哀家這兒,哀家還能吃了她不成?嫣妃,你說是嗎?」
皇甫嫣听出了她話里有一絲冷意,或者說是殺機也未嘗不可,看來清寧公主身上是真的有牽扯到榮太後,以前只是猜測,而現在她卻可以肯定了;榮太後怕是得知清寧公主最近與她走的近,這才擔心清寧公主哪天說出了什麼秘密吧!
清寧公主那天塞給她的東西,讓她心里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原本她只是想攪亂這一池渾水,卻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一向冷靜的榮太後都不淡定了。
「清寧也是哀家看著長大的,先帝去的早,哀家自然有義務照顧她,哀家知道你最近跟清寧走的近,可是她畢竟是個傻子,嫣妃你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的妃位是哀家為你求來的,該站在哪邊你心里應該清楚,哀家有能力成就你,也絕對可以傾刻間毀了你!你,可明白?」榮太後冷聲說完,手里拿著剪刀,把花瓶中開的嬌艷的梅花攔腰剪斷,梅花頓時散落了一地,榮太後起身,直直的踩在梅花上。
見狀,皇甫嫣面色變了變,榮太後如今怕是對她失去耐心了,說話都已經說的那般直白,絲毫不掩飾她的野心了;可是她皇甫嫣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嗎?想到這里,皇甫嫣一臉無辜的問道︰「太後娘娘,臣妾該清楚什麼?太後娘娘想干什麼嗎?」
榮太後語噎,雖然方才的話她說的露骨,可是卻沒有道明真實目的,如今嫣妃這麼問了,要她怎麼回答?直接告訴她,她想造反,讓她選邊站嗎?她還做不到這一步。
皇甫嫣心中暗笑,她就知道榮太後自己還說不出口,裝傻充楞,看她怎麼辦!
榮太後目光微深,看著皇甫嫣的眼神像是想把她看透一樣,見皇甫嫣眼神清澈,一臉純真,連她自己心里都有些沒底了。
「太後娘娘?」皇甫嫣見榮太後沒說話,故意出聲催促道。
榮太後只得繞開這個話題,笑話,有些事情讓她告訴嫣妃,嫣妃指不定是什麼反應,所以她不會冒險,清咳一聲︰「沒什麼,哀家不過是隨便說說!嫣妃不必記掛在心,清寧公主就先留在哀家這里,哀家乏了!你跪安吧!」
「十四親王到∼」
門外傳來通報聲。
榮太後有些錯愕,什麼風能把十四親王吹到這里來?他可是從來沒有踏入福坤宮半步!
十四皇叔領著自己的侍衛,大步走了進來,朝榮太後作揖︰「參見太後!」
榮太後有些受寵若驚,這是唱的哪一出?
「冷雲外出游歷,錯過了太後娘娘的壽宴,今日特地前來補上壽禮十四皇叔揮揮手,身後的侍衛捧著盒子上前,恭敬的跪在地上。
榮太後身邊的宮女上前,接過盒子奉上。
榮太後打開盒子,眼楮一亮,即使是掩飾了臉上的喜色,卻還是能感覺到她的高興,一揮手︰「給十四親王賜座!」
十四皇叔倒也反常,竟然真的坐了下來,大有你們說什麼繼續說,我只是來送禮的意思。
皇甫嫣心中一喜,連忙開口︰「太後娘娘,臣妾知道你疼清寧公主,可是清寧公主痴傻多年,萬一在這里沖撞了娘娘,或者打擾了娘娘休息,臣妾怕是心里難安!」
十四皇叔算是听出點兒眉目來了,他認識的景嫣可不是個委屈求全的人,她是想帶走清寧公主?
榮太後面色變了變,心中暗罵皇甫嫣不識抬舉,跟她軟的硬的都來了,她還真是軟硬不吃!想到這里,冷聲開口︰「嫣妃莫不是信不過哀家!」
皇甫嫣立刻作出傷心之態︰「太後娘娘這樣說,倒真是冤枉了臣妾,臣妾不過是關心太後娘娘罷了!」
「你……」榮太後一噎,仔細一想,皇甫嫣話里話外都是以她為先,在人看來,的確是關心她,可是為什麼她感覺沒有那麼簡單?
十四皇叔來了興趣︰「哦?是清寧那丫頭怎麼了嗎?你們不提起她,本王還真的不記得她了!她傻了那麼多年,本王都沒有好好差太醫給她瞧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兒個就讓本王帶她回王府!盡一下做皇叔的責任!太後娘娘,你看如何?」
皇甫嫣一雙眸子含著笑意的朝太後望去,果然見她面色有些不好,看來還得再加一把火︰「太後娘娘,難得十四親王有心,不如就讓清寧公主隨十四親王回府吧!臣妾今兒個若不是去找她,還不知道她住的地方連下人的都不如,也還不知道寧心閣的奴才都可以囂張到欺負主子,打罵主子呢!娘娘如此關心清寧公主,不如就讓她換一個環境!或許……或許病情會有所好轉呢!」
最後一句話,純屬是用來刺激榮太後的,她不是很關心她嗎?那麼總不會不希望她的病情有所好轉吧!
榮太後的臉色,已經黑的不知道用什麼可以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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