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一也是繼續道︰「那個時候的寧兒並不知道在她跳舞的時候,還有人在觀看,而那個人就是我!不過也正是因為她不知道,所以我才可以看她從頭到尾的跳完這支舞蹈。然而她跳完了那支舞之後,就直接離開了,我趕緊從樹上跳了下來,跑回家去,當日就把她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的樣子畫了下來,一共畫了十幾幅,最後一幅是她五官全然清晰的樣子,讓家人尋找她的下落。幸運的是,在花了兩天的時間之後,就有了她的消息,當天就讓媒婆上了趙府,定下了我和她的婚事。在她的及竿之日,我也是八抬大轎的迎娶她過門,真的是何其有幸啊!」
臉上滿是感嘆和慶幸,說明了信陵一一直都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對待趙寧的,即使是現在也是一樣!不過信諾一還是需要問出自己的問題,今天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來到這里的,因此他想了想之後,看著這樣的父親問道︰
「既然听見你這麼說,相信娘親也一直在你的心里,直到現在,你也一直都不曾放下過她不是嗎?那麼為什麼你要娶許雪玲,而且這麼多年來,在她生下海一之後,你就再也沒有住過後院,而是住在了大院里,或者是直接在書房里睡覺了,可以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沒有任何猶豫的一次性問出了好幾個問題,這當然也都是信諾一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今天就把它們給徹底弄明白也不錯!
信陵一這才跟著收回了視線,看著眼前這個五官集合了自己和寧兒最好地方的兒子。這麼多年來,他的成長和優秀,自己也是都看在眼里,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失望過。♀也更清楚他心里的疙瘩,這就是這十多年來,自己和他之間的心結,現在也是時候解開了!信陵一想著,站起身來走到了一邊,看著那光禿禿的枝椏,直接這樣開口了︰
「因為許氏不是我的妻子,這一生我會認定的妻子,從來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寧兒,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踫過她!至于你的弟弟海一,還有你的兩個妹妹,當然也不是我親身的孩子,而是一個和許氏早有婚約,但是之後卻被取消了婚約,然而也依舊一直愛慕著許氏的人的子女。之所以會娶她,是因為他的身份並不足以娶她,而許氏又是寧兒的手帕交,所以我才用六抬大轎娶了她。婚禮上也是一切從簡,也從來沒有讓她睡在我的枕頭邊上,這就是原因!」
信陵一淡淡的說了這麼一番話,完全听不出任何的委屈和苦澀,然而信諾一卻從這番話中,清楚的知道了這麼多年以來,他心中所都承受的一切,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是他想承擔的。還是不得不承擔的,都顯得那般清晰。接著他就听見自己有些啞聲問道︰「既然是這樣。那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還讓我誤會你這麼多年!
最後一句話不需要說出來,因為信陵一已經轉身看著此時有些眼楮紅的兒子,讀懂了他眼里的所有情緒。臉上也是微微一笑,開口回答道︰「因為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必須要面對的,在時機沒到之前,是不需要說出來的!現在顯然就是到了可以把它說出來的時機,收到了我所想要的效果,很不錯啊!」
依舊是雲淡風輕的笑容,眼里也是帶著幾分輕松,幾分釋然,說明他對于今天說出這些事情,一點都不覺得後悔,真的是覺得時機到了,而他的兒子也確實需要知道這其中的事情了。♀信諾一看著此時的爹,那種酸澀的感覺更加明顯了,突然之間就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因為到了此時才發現,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對于他的誤會,竟然都是不需要存在的,而這個誤會一開始的存在,就只是因為他自己單方面的認定,在他看到了表面上的事情時,就覺得應該是這樣的,卻忘記了去探究深層的意思,而且也沒有去想爹那時臉上偶爾流露出來的,有些苦澀的笑容。
那麼也正因為如此,所以現在在完全知道了所有事情的這一刻,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這一份心情非常復雜,有著自責,有著愧疚,有著不好意思,總之就變成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只有自己才知道,這份情緒是如何的清楚和了然。信陵一看著兒子此時臉上的表情,還有眼里那非常清晰的情緒,當然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也知道自己一旦說出了這些話,他的心里又會有著什麼樣的震撼!
不過信陵一也知道信諾一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失望的,現在他所需要的,只是用時間來接受和消化這一切罷了,因此他走到了涼亭的台階上,顯然是想要離開了,就在要跨出腳步的時候,回頭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就到書房去了,畢竟皇上在早朝交代的事情,還是需要好好完成的說完,自然就是沒有任何停留的離開了,只留下依舊還在亭子里的信諾一整理自己的那一份心情,帶著理解,帶著猶豫,帶著疑惑,但是更多的則是釋然和輕松。
因為信陵一的一番話,所以此時的信諾一則是感到非常的輕松,他一直壓在心上的石頭終于放下了,那個纏在他們父子之間的結,也終于是解開了,這樣的感覺真好,而他此時最想和一個人分享這份心情!信諾一這樣想著,這邊也是沒有走大門,而是有些急切的直接施展輕功,從信府的高牆出去了,速度很快,臉上的笑容也一樣是非常明顯,足以說明此時的他真的是很開心,很輕松,所以才會想要找人和他一起分享這份心情,不過就在他來到香夢安,正打算從窗戶進入路月牙專屬的辦公處時,卻听見里面傳來了談話聲
「牙兒,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的妻子嗎?」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並且他還絕對不陌生,是蕭若玉。接著信諾一就听見有腳步聲走動了,跟著自然就響起了他熟悉的聲音︰
「抱歉,蕭大哥!我之所以會喊你一聲‘大哥’,一開始的時候,也許只是因為你讓我改口,但是之後一段時間的相處,也是讓我真的把你當做了大哥,就和我哥哥一樣的人。所以這一聲,你只會是我的合作伙伴,也只會是我的大哥,再也不會有其他的關系發展!對于我來說,認定了一個朋友,或者是一個除了親人之外的人喊大哥,那麼我心里的定義也就是如此,希望你可以明白!」她的話音才落,就听見蕭若玉有些著急的聲音響起︰
「為什麼啊?我會對你很好的,真的很好!老實和你說吧,其實家里人已經和我說過了,希望我可以找一個女子,盡早成婚,家里人也已經幫我物色了,因為我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外面東奔西跑的,在家里的時間太少了,除了上一次娘親生病我回去待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等到她病情好轉,這才出來了,但是也並沒有馬上回到京城,就是因為其他地方的生意,出現了一點小問題,才會在那里停留了。而我去年年底的時候也是回過家了,爹娘都和我談起這件事情,因為我之前一直都在敷衍和推月兌,所以這一次,他們就希望我可以給他們一個答復,哪怕只是保證都好,我也答應了,因為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有著那麼一個人的!」
說到這里就停住了,信諾一稍微往前移動了一下,讓自己的腳倒掛在屋檐旁邊,頭則是剛好伸到了窗戶處,所以就看到里面的情景。此時蕭若玉走到了路月牙的身邊,伸手似乎是想要模上她的臉,她當然是避開了,而他也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的繼續道︰
「她堅強善良,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浪漫,而是顯得聰慧而機靈,腦子里似乎總有著各種各樣的好主意,所以才可以開出這麼好的酒樓和客棧,還有這結合了吃喝玩樂為一體的店鋪。對于我來說,她是最好的,也是一點點的被我記在了心里,並且也只有她,才可以影響到我的心情。只是她的年紀實在太小,而我在確定自己心意的時候,她才只有十歲,所以我知道自己不可以這麼唐突的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免得她被嚇到了!所以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她一天天的滿滿長大,等到她終于行過了所有的女子都會行的及竿禮,這才對她表達了自己的心意,現在她就坐在我的面前!」
說著,又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在路月牙正要開口的時候,他則是繼續說道︰「她的拒絕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即使會有些失落,但是也並不會因此放棄!因為這份心意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在五年前就已經很清楚,現在則是對她說出了自己的心意,那麼我所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了,就是等,等著她也喜歡上我的那一天!」蕭若玉說完,轉身就要離去了,因為他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即使因為路月牙的拒絕,心里的失落也是那般明顯,還有著幾分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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