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連城伸手把人拽回來,食指扣住黑袍上的帶子,力氣倒是不大。
南宮白夜長腿劈過去,縱身爬上了灌木,身手又快又利索。
北冥連城也不動,只抬眸看著她,那眼底的溫度有些冰。
塵土間,白雪隨著馬婷飛揚而起。
「嘶!」
破空的馬鳴聲響起,馬蹄高高的抬著,離著北冥連城的頭也只不過半米的距離。
他卻躲都沒有躲,貓眼似乎的瞳孔一眯!
那戰馬渾身一顫,就像是受了訓的狗狗一般,溫順了下來,就連殺氣騰騰的眼楮都變成圓溜溜的葡萄。
戰馬上的士兵趕緊下來,單膝落地,朝著北冥連城行禮︰「讓七殿下受驚了,卑職罪該萬死!」
北冥連城沒有看他,伸手撢了撢黑色長袍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冰冷的雙眸略微抬了抬︰「師妹,你還不下來,是想讓我親自上去抓你?」
唰!
南宮白夜從樹上掠下來,穩穩的落在了馬背上︰「我怎麼敢勞煩師兄
士兵見她這麼毫不客氣的騎在自己的戰馬上,脖頸還帶著諸多不明痕跡,忍不住表情一僵。
天,這個秀女剛剛和七殿下做了什麼?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趕緊低下頭,一腦門的冷汗。
皇家的秘密,知道多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他就跪在那里,又听頭頂上問了一句︰「你不是皇上的御前侍衛嗎?來林子里做什麼?」
士兵又將頭低了低︰「稟小姐,聖上見諸位小姐們遲遲不出來,便命令我等入林查找,這林子平常沒什麼,可一旦起了霧氣,不熟悉路的人就很難出去了
聞言,南宮白夜瞳孔一緊!
從剛剛開始,她就覺得怨氣來的奇怪。
他們已經進了林子這麼久了,那些秀女們竟然還沒有出去……
糟了!
梁媛媛!
南宮白夜抓著馬繩,猛地一個掉頭,馬蹄踩碎了地上枝葉!
士兵看的傻眼了,回頭去想要請教七殿下,可那樹下哪里還有男人的影子……
噠……噠……噠……
雲霧深處,梁媛媛騎著自己的戰馬,頂著冷風向前走著。
她抓緊了衣領,縮了縮脖子,又是一鞭搭在馬臀上,希望著能夠盡快獵殺到野鹿,那樣她就
可以揚眉吐氣了。
冷風把路兩旁的樹吹得沙沙作響,遠遠的看去就像一把把倒豎著的尖刀,月光映照出它們條條不規則的影子,相互糾葛,相互重疊。
梁媛媛越走越覺得這條小路過于清冷,好似除了風聲和馬蹄聲,四周幾乎是沒有一丁點別的聲音。
奇怪,難道其他的秀女們都不是走的這一條路?
剛剛這麼想著,梁媛媛就瞥見前方不遠處多了一道身影,那人穿著大紅色的袍子,烏黑的長發齊腰,看不清臉,卻依稀能辨認出來是個女子。
她楞了一會兒,之前根本沒有看見有人走在她前面,難道是她眼花了?
算了,不管了,只要超過她,說不定就能更接近野鹿!
梁媛媛快馬加鞭的沖進了更深的濃霧里。
可就在那沒多久,她突然停了下來,身體多少有些僵硬,雙眸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大紅的身影。
她剛剛明明已經超過她了,這個女人怎麼又出現?
梁媛媛攥緊了手中的馬鞭,呼嘯而過的冷風吹得的臉頰很疼。
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做到,這林中只有這麼一條路,也沒有岔開小道,她是怎究竟是怎麼穿過那些濃密的灌木,出現在她面前的,而且她為什麼沒有騎馬?
如果是秀女的話,應該每個人都有一匹馬的!
梁媛媛的思緒越來越清晰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敢往前再走,干脆讓馬掉頭往回走。
這一次,她把馬鞭打的很用力,也不在想什麼野鹿不野鹿的了,她只著能夠出去,快點出去!
或者是能夠遇到自己認識的人,無論是誰都可以!
梁媛媛這樣想著,心中是止不住的恐懼。
終于,在她跑了一段路後,見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秀女們。
梁媛媛騎著馬過去,喘的有些厲害。
她想只要跟在她們身後走,應該就沒有關系了。
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條路竟長的出奇,馬的速度也慢的讓人心急。
當梁媛媛察覺到異樣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那些秀女們,像是停了,嘀嘀咕咕的說著肚子好餓之類的話。
走了這麼久,梁媛媛的肚子也餓了,可她卻不想停下來。
她鬧不明白那些秀女們到底在想什麼,出去之後有的是吃的,偏偏在這麼陰氣森森的地方停下來。
沒有辦法,梁媛媛也只能下馬。
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再一個人上路了……
秀女們自古自的開始升起火堆來,手上拿著早些在林中獵來的兔子,插在木棍上,自顧自的烤了起來。
梁媛媛看的奇怪,這些人都是豪門里出來的小姐們,怎麼還會生火取暖這樣的粗活?
算了,有火總比沒有火好。
梁媛媛挨著其中一個秀女坐下,火堆帶來的暖意,讓她剛剛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趁著兔肉還沒熟,秀女們開始聊天打發時間。
坐在梁媛媛左側的秀女,朝著她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小姐?看著眼好生
眼生?也難怪,梁媛媛撇了下嘴,這場選秀能被人記住的除了南宮三姐妹,也沒有別人了。
她低笑了一聲,不甚熱衷的回著︰「梁媛媛
「梁媛媛?」那個秀女皺起了柳眉,卻又突地笑了,那笑意帶著絲絲的詭異。
梁媛媛正低著頭烤手,並沒有發現,只禮尚往來的問著︰「你呢?」
「我叫余瑩瑩,余尚書的女兒那秀女輕笑的說著,鼻音有些發重。
「喔,原來是余尚書的女兒啊梁媛媛虛偽的應承著,心中卻絲毫不在意,一個尚書的女兒罷了,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等等……
余尚書的女兒?
她記得那個喜歡喝酒的尚書只有一個傻兒子,沒有女兒啊。
不,不對,他有過女兒。
可是,他那個短命的女兒,早在十幾年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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