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2-13
沅江之水浩浩奔流,自黔貴龍頭江始,穿清水、過德山、進洞庭、終于長江。兩岸綠草繁茂,一水漣漪。千百年來,發生在這江邊的故事不知已流傳了多少代。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寒食後,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凌雲塔邊,一個神情俊朗、姿態瀟灑、眉目雋秀的少年正與身旁那位身穿一襲白色洋裙面如凝脂、眼若流波、微笑側目的美貌少女輕輕地交談著。從頭頂灑下的清澈陽光經少女一身白衣的折射,竟隱隱映出了一圈七色的光暈,似有似無地縈繞在她的身遭。過往的游人見到這樣一個仿佛出水清蓮般潔雅無塵的少女,目光一經接觸就再也挪不開分毫,直到被同行的友人重重提醒一下,才若有所失地深深望一眼少女已經遠去的背影,方才魂不守舍地離開。
「蕭遙,沒看出來你還是個大才子啊听到少年吟出的詩句,少女輕輕一笑,吐氣如蘭,莞爾一笑,面若桃花,直可比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我算什麼才子了,這首其實是蘇軾蘇大才子當年在山東超然台所做,我只不過是搬過來借用了一下而已,應景罷了被稱為蕭遙的那個俊朗少年耳听得少女的贊美,微微一笑,說出了那首詞的典故。襯著詞句,他整個人仿佛也像是從詩詞里走出來的人,每句話都聲如天籟、入耳即溶,听上去就像是一波春水蕩起了陣陣漣漪相互踫撞的聲音般柔靜、悅耳。
少女名叫時若溪,因為自小身處巨賈豪門之中不得自由,因此才在十八歲生日前偷偷從家里溜了出來,原想在這沅江好好游玩一番,誰曾想,連半天還不到,身上的錢包和手機便全被梁上君子竊掠一空。而因為女友劈腿才想到來沅江散心游玩的蕭遙,在看到正在凌雲塔附近漫無目的地游走著的時若溪後,少女那如清荷、如碧蓮般月兌俗雅致的氣質一下子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在看到時若溪向來來往的路人求助未果後,蕭遙便慷慨解囊相助。而當長相俊秀的蕭遙出現在時若溪的面前後,英雄救美的少男與芳心暗許的少女之間便多了一些別樣的感覺。就這樣,在沅江之畔,洞庭之側,兩個人開始結伴同游。好山好水,配以才俊英年,佳人美眷,當真是「眉黛嬌畫似水柔,身連五岳結山盟」。
兩個人在這秀水江畔並肩而行,搠流而上,玩的不知道有多開心。而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不斷地拉近著。當這對只是初識的少年吃過午飯再次漫步在沅江邊時,兩只手已經緊緊牽在了一起。
蕭遙和少女游山玩水,雖然相識不過一日,但卻已經像是認識了好久一般無話不談。只是,從少女俏美的外表中,蕭遙隱隱地察覺到了一些端倪,因此,他刻意回避了一些話題,只是縱談當下山水,絕口不提其他之事。而少女顯然也很歡喜這樣的時光,行程還沒過半,她的手就已經從剛開始時淡淡拉著蕭遙的手,到現在的雙手緊緊抱著蕭遙的手臂,外人看上去,兩人直與一對熱戀的情侶無異。
順著小路,兩個人慢慢走著說著話兒。一路來的耳鬢廝磨,加之不斷涌入鼻腔的身邊氣若幽蘭的少女氣息,蕭遙心里一直在不斷壓抑的渴望終于再也抑制不住了。在一處游人較為稀少的樹蔭下,蕭遙突然停住了腳步。身旁的少女猝不及防,而她的雙臂又攀在蕭遙的胳膊上,因此她被慣性直接帶著朝蕭遙胸口撞去。就在這個時候,少女突然覺得腰間一緊,後背上一雙暖和和的手掌已經撫了上去。自小從未與任何男子有過這樣接觸的少女心中一慌,也不及細想,便條件反射般地想要掙扎而出。但背心與腰間的手掌異常有力,越是掙扎,反而被抱得越緊。
直到少女的俏臉貼在了蕭遙溫熱的胸膛上後,她才不再掙扎。此刻,她才記起了面前的人是蕭遙。想到了這點後,她便像一只避禍的鴕鳥般,把頭深深地埋在了蕭遙的臂彎里,瀑布般黑亮而柔軟的長發完全淹沒了她如玉如脂的美麗臉龐。
感受到從懷里的少女身上傳來的輕微顫抖,蕭遙低頭吻了一下少女的秀發,又抱了她一會後,才輕輕松開了手臂,想跟她說兩句話。這次純粹是心血來潮的擁抱,就連蕭遙自己在得逞後也是愣了幾秒才回過了神。這時他輕輕掙月兌了依然環抱住自己的少女的手臂,兩個人終于再次分開了一絲距離。感覺到蕭遙的動作,少女羞澀而疑惑地輕輕抬起了頭,但只看了蕭遙一眼,眼角的余光便瞄到了周圍來往的游人投來的火熱目光,她的頭又立馬深深地低了下去。
蕭遙大感憐惜,他雙膝微曲,身體下沉,剛想跟少女面對面地說上幾句話時,胸口上卻突然被人輕輕推了一下,整個人的平衡瞬間被破壞,踉蹌著向後退了一步。那一推其實用力甚輕,蕭遙本沒把這一個踉蹌放在心上。他左腳一撤,原想能安安穩穩地重新站定,但突然腳下一滑,整個人再也控制不住地向後倒去。
「撲通」一聲,蕭遙掉進了身旁的沅江里,頓時水波四漾。
看著蕭遙掉下水去,少女之前輕擊蕭遙胸口的粉拳還攥在身前,整個人卻已經呆住了。她只是因為被蕭遙在大庭廣眾之下擁抱,嬌羞無以掩蓋之下,才下意識地輕輕捶擊蕭遙的胸口。可誰曾想到,就這麼一下,蕭遙就掉進了水里?
周圍漸漸聚滿了圍觀的人。少女望著已經逐漸恢復了平靜的江面呆呆地出身,任由身邊的喧鬧將自己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