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見群道听聞鐘聲之後,統統都往廣場之聚集而去,趙志敬也帶著楊過一路奔去,心對于全真教的閑事也不願意多管,因此等了片刻,待四周的道士們統統都走光了之後,這才從從容容地從殿頂躍下,找準來路,回到了古墓之。
自從得知楊過已拜入了全真教後,蕭遙心便放下了心來,知道因自己而引發的蝴蝶效應還並沒有嚴重到將整個歷史改變的面目全非的地步,很多的歷史大事此時也都還是按著它們原來的軌跡平穩運行,雖然這間過程終究還是產生了一些小的偏差,但從整體上看,這樣結果還是能夠讓人放心的。因此,蕭遙秉承著之前自己在心定下的規矩,決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為所欲為,所以雖然此時蕭遙明知楊過就在全真教學藝,自己與他能夠接觸並進行「教導」和增進感情的機會很多,但反復權衡之下,蕭遙還是放棄了自己的這般想法,決定一切順其自然,到時候見機行事。想到這里,蕭遙便再也不去想楊過的事情,每日只是安心練習桃花島武學和陰殘篇上的功夫,並時不時地跟完顏萍切磋一二,閑暇之余則在茅屋之耳鬢廝磨,親熱一番,日過的倒也自在。
如此這般,轉眼間已過了半年有余,李莫愁與小龍女二人閉關合修玉女心經,皆已修到了最後一關,但是李莫愁與小龍女本不是情侶,自然最後一關始終是突破不了,陰進、陽退時每每凶險異常,只是這其的緣由二女卻無從得知,只以為是自己功力不純,修煉之時出了什麼謬誤所致,眼見大功即將告成,她二人又豈肯輕言放棄?因此只是更加用心地練功沖關,于外事外物統統都不放在心上了;而洪凌波修煉的全真武學本就博大精深,即便是真正的全真弟進行修煉,就算有功力精純的師父指點,那也非一朝一夕能夠修煉成的,更何況洪凌波雖然自身的資質尚可,但悟性相比于蕭遙而言可就差了許多了,因此這半年多來她也只修煉到了大概相當于完顏萍與蕭遙在秦嶺之偶然相遇時完顏萍那般的水平,距離真正能夠將全真武學練到如驅臂使,與全真弟相差無幾的境界,那卻還需要一番刻苦的努力;至于孫婆婆,雖然她年事已高,但畢竟身負武藝,自身的身體條件並不是如何差勁,上次雖然被李莫愁施辣手打成了重傷,但經過蕭遙的悉心照料,加之古墓之又再無其他的事情,因此調養數月之後,她的身體已然恢復如初,每日在古墓之洗洗涮涮,或是去古墓之後的菜地勞作,一切過得倒也井然有序,恬淡安寧。
這一日,蕭遙練功歸來,回到古墓之,剛走進通往古墓正殿的甬道之,耳邊卻忽然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陣男說話的輕響之聲。蕭遙由于已是久居古墓,不僅已擁有了在極為黑暗的環境夜視的能力,而且听覺方面也是大有進境,配合著自身日益精純綿厚的內力,在針落有聲、極度安靜的古墓之,可以說任何一點輕微的響動都逃不過蕭遙的耳朵。此時听到那男之聲,蕭遙心神立時便警覺了起來,趕忙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大殿之外,藏在石門之後窺听了起來,只听一個聲音響起,說道︰「婆婆,求你別讓師父來捉我去。」
蕭遙听到這個聲音,心念微動間,孫婆婆的聲音已然響起,柔聲問道︰「好孩,你的師父是誰?」
听到此處,蕭遙已然明白了過來,那正與孫婆婆對話的男,正是半年多前拜入了全真教門下的楊過。一念至此,他心暗嘆道,楊過終究還是按著歷史的發展,逃到了古墓之來了。躲在門邊,蕭遙心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是否該就此上前與楊過相認,腦海飛速轉過了幾個念頭後,還是決定先旁觀一陣再說。
楊過在全真教飽受磨難,已是好久沒有听到過如孫婆婆這般對自己溫和關切的聲音,胸間一熱,不禁放聲大哭了起來。蕭遙在旁靜觀其變,只見孫婆婆左手握住他手,也不出言勸慰,之時臉含微笑,側頭望著他,目光之充滿了憐愛疼惜之情,右手還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心。見到孫婆婆如此情狀,蕭遙心不由地想起了當初她也曾這般親切地對待自己,只是因為自己不願感情用事,擔心以後會因為感情而影響自己的大計,因此經過了最開始的一段溫情時光後,二人之間的關系便又漸漸地疏遠了起來。想到這里,蕭遙心忽然一酸,幾滴眼淚瞬間便不受控制地掉落在了地面上。
孫婆婆待楊過哭了一陣後,才又問道︰「孩,你好些了嗎?」
楊過听孫婆婆語音慈祥和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孫婆婆拿手帕為他拭干眼淚,安慰道︰「乖孩,別哭,別哭了,只要再過一會兒,你身上就不會痛了。」孫婆婆越是安慰,楊過越覺得心溫暖,想起自己先前所遭受的種種折磨,哭的也是更加傷心。
蕭遙趁著楊過哭泣之時,心已粗略地有了一番計較,便打算走出藏身之處與楊過相認,對孫婆婆則說自己之前曾與楊過有過一面之緣,而對楊過則解釋道自己是跟隨師父這才來到了這古墓之。剛才蕭遙之所以猶豫再三,正是因為這個說法之不摻雜一點的虛假,實情當真就是如此,因此蕭遙心反而有些不踏實起來,生怕自己將實話說了出來,反而會出現什麼紕漏,是以才在心權衡再三,這才覺得此時將實話說出來反而效果會比較好,這才準備走上前去與楊過相認。便在此時,他卻忽然听到了一個嬌柔的聲音說道︰「孫婆婆,這孩哭個不停,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