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禁軍守衛皇城的力量里,負責貼身保護皇帝安全的太監高手已屬其武功最為高強的存在了,而他們平日里守在皇上身邊,寸步不離護衛的也只不過三四人而已。但此番蕭遙闖宮,前後出動的太監高手已有十人之多,這幾乎已是在短時間內,皇城司干當官(皇城司屬官名稱)指揮使在最大限度內,所能調派的最強力量了。因此,此時蕭遙在一舉斬殺了這四名太監高手後,面對那些普通的大內侍衛時,應對起來再也沒有任何的難度。他舞起手長劍,只見他周身數尺的空間之內頓時劍影憧憧、銀光閃閃,躥身入內便似鷹擊長空,又如蛟龍入海、沒有一絲一毫的凝滯或停頓,帶著凜然的殺意沖入了人堆之。而隨著他落英神劍劍法使出,頓時,一陣陣「嗤嗤」的劍刃入體之聲和慘呼哀鳴之音響成一片,那些身穿黑衣的大內侍衛如同一片片被收割的麥穗,蕭遙所到之處,無人能夠攖其鋒芒。
忽必烈和尼斯格巴目見到這種情況,心自然驚喜交加。雖然對于蕭遙為何突然間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斗力一時間難明其因,但二人心卻同時都生出了一種「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而一旦心有了希望,出手之時自然也是更加地果決與有力。
經過一番拼斗,三人再次聚合到了一起,但此時的情況已非害怕被對手分而殲之,而是主動攥指成拳,力求爆發出讓對手難以忽視的力量。其時冷月西斜,黑雲漫布,從這福寧殿旁的宮門向前延伸數丈,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體,一條條殷紅色的小溪順著宮門前的台階和陡坡向外蔓延著,漸漸在一處平坦的空地上匯聚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在這片陰沉黑暗的天地之間,乍眼望去顯得那麼鮮艷。
蕭遙、忽必烈、尼斯格巴目三人成行,拼命向著垂拱殿的方向殺去。而一旦突破了福寧殿旁狹窄宮門前的攔阻,來到了偌大的皇宮廣場之上後,他們所面對的阻截力量頓時輕松了許多。利用身邊廣闊的空間,蕭遙帶起忽必烈,腳下使出凌波微步,一邊應付著身後的追兵,一邊拼命朝著城牆的方向竄去。尼斯格巴目輕功雖不如蕭遙,但他輕身一人,加之絕大多數追兵都將重心放在了忽必烈的身上,因此他反而輕松了許多,速度上也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因此勉強能夠與蕭遙的速度持平,二人全力向前,一時間無人能夠直纓其鋒,在場便似一道破雲利箭,將一層層的阻隔盡皆穿透。
便在此時,忽然「當」地一聲脆響,正在奮勇拼殺的蕭遙忽覺手一輕,目光瞥去,只見手長劍竟已剩一個劍柄和不足一尺長的劍身。原來,由于雙方劇斗甚久,加之蕭遙長時間以內力灌注其強行揮劈,劍身早已是不堪重負,鑄劍用的鋼鐵等材料早已韌性全無,變得酥脆無比。而四太監一死,周圍壓力頓減,蕭遙注入長劍的內力便也隨之稍緩,如此一來,一旦遇到稍微強力一點的攻擊,長劍便立刻會如朽木一般,斷成了一截截的廢鐵。蕭遙看著地上碎成七八截的劍身和手的劍柄,眼神一道寒光閃過,當即將劍柄隨手向後一擲,一道流光頓時劃過了半空,「噗嗤」一聲刺入了一名大內侍衛的心窩,只留寸許劍柄留在了體外。而與此同時,蕭遙也已飛快地撿起了地上斷成了一截截的劍身,將其統統捏在雙手之,口低喝一聲「去」,那些斷劍立刻化身成了凌厲無比的暗器,旁人只見一片銀光閃爍,沖在最前邊的一群大內侍衛登時招,有的手捂心口倒在地上,有的則直接眉心濺血,立斃當場。
見此情景,身後的追兵立時便又有些退縮不前,蕭遙正是求之不得,因此也不去與他們纏斗,趕忙帶著忽必烈又扭頭奔逃。前方不遠處稀稀落落還有幾名大內侍衛試圖攔截,蕭遙由于損失了兵器,是以只能與尼斯格巴目一樣,憑著拳腳功夫力敵。忽必烈見此情景,唰地一聲從後腰抽出了一把樣十分古樸厚重,整刀都雕有雲紋猛虎花飾、長短約有半截手臂的短刀交到蕭遙手,說道︰「這是我一直隨身帶著的金虎刀,憑它便可調動我的虎雲軍。這金虎刀雖說是信物,但本身卻也是玄鐵打造,鋒銳無比。」說著把刀交在了蕭遙手。
對于這金虎刀,蕭遙向來是只聞其名而未見其物,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那虎雲軍乃是忽必烈手下最為精銳,但同時也是最為神秘的一支隊伍,除了忽必烈,沒有任何人能夠調派,而且,就連忽必烈手下的很多官員也不知虎雲軍的名字,若非蕭遙得其寵信,那也是絕不可能知曉的。但即便如此,蕭遙所知也是極為有限,除了知道虎雲軍有「三千死士」,人人「丈八尺,神威凜凜」,聚在一起時,天下「無不可為之事」外,其他的也均是一無所知,只因這虎雲軍太過神秘,屬于忽必烈手分量最重的一張底牌。而想要調動這虎雲軍,金虎刀便是一件最為重要的信物。此時忽必烈將它交給蕭遙,保命自然是其一方面的考慮,可對于蕭遙的信任,卻也是其不可忽視的一個方面。
蕭遙手握金虎刀,一種冰冷沉重的感覺頓時傳入了他的手心之。察覺至此,蕭遙心一喜,立刻知道這刀絕非凡品。他暗提真氣灌入刀,頓時,一道黑暗而凝重的光芒自刀鋒閃爍而出,同時伴以「嗡嗡」蜂鳴之聲。刀借人勢,其威更盛。蕭遙舉刀向天,配合著凌波微步,眨眼間便竄到了一名大內侍衛身前凌空一斬,不見用多大的力道,卻只見那人像一張被撕裂的紙張一般,竟硬生生地被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