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時間讓牛樹生總算把手里的工作交接完畢,現在就等著調令一到扭身走人了,這一個月的時間讓牛樹生也倍受煎熬,因為是進京任職而且職位有所提升,所以不管是部下還是同僚都一窩風的跑來祝賀,一些平常關系要好的領導也湊熱鬧的來宴請他,不去都不行;
家里的事只能拜托妻子邸新和女兒陸紅敏去c o辦了,還有兒子陸宏杰的事,他是好說歹說邸新也不同意主動去把人接回來,還明確表示︰「有本事就死在外面別回來
女兒陸紅敏就更別提了,讓她去接人,每回把人沒接回來,倒是把陸宏杰這一個月干的齷齪事情帶回家里宣傳,這不是火上澆油嗎!母女兩不會是真不打算讓兒子回家了吧?
無奈之下,牛樹生只能抽空再次光臨寧強家,還沒進門呢就听見屋里兩人對罵著。《》
「陸宏杰,你還是不是人?你連賈老師都騙是寧強的聲音,牛樹生听出來了。
「你這話就不對了,我怎麼騙他了,是他問我怎麼不吃飯,我說我沒地吃飯,他才把他的飯給我的,我沒騙他啊!再說了,剛才那那蒜苔炒肉片你可沒少吃啊;寧強,不是我說你,你每回都這樣,典型的吃飽罵廚子,病好打大夫,恩將仇報牛樹生在外面听著兒子陸宏杰的狡辯,就惡心的不行,心說「小王八旦從小到大這騙吃騙喝的毛病就沒改過,這次更過份,連自己老師的飯都騙,牛家的臉都讓他丟光了,不對,是陸家的臉
「放屁,我看你才是恩將仇報,陸宏杰!平常賈老師可對咱兩不錯啊,特別是對你,把你當親兒子對待,你還騙他飯,你有點良心嗎?」寧強這次真的生氣了,因為這麼多老師里,只有賈老師才真正關心過他們,特別是對陸宏杰,真是想把心挖出來給他,可這小子今天競然騙賈老師的飯;質問他,他還說的冠冕堂皇的,明明中午自己把飯做好了,是他嫌沒肉自個跑出去找東西吃,可沒想到他跑去騙賈老師的飯,回來還不告訴自己實情,撒謊說是同學的,讓自己也上了他的當,太惡劣了。
「寧強,你太天真了,賈老師為什麼這麼對我們?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身後沒一個有權勢的後爹,你看他看咱兩一眼不,別的老師沒有象他這樣,是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為人師表,怎麼都要點臉面,這位賈老師可沒他們矜持;有個消息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賈老師馬上就要當教導主任了
「不可能,他才來咱們學校幾年啊,就爬這麼快?再說這跟你有什麼關系?」寧強不相信的問道。
「想知道原因不?我告訴你吧,是因為咱們區教育局長知道我有一個省廳廳長的後爹,他沒門路跑,賈老師就給了他這個門路,算是交換吧,伏老師被提了教導主任,你看著,只要我不走,這位伏老師還會升;你別撇嘴不信,今年過年的時候這位賈老師就領著咱們區教育局局長到過我們家拜年,這事我全家都能證明
「陸宏杰,你吹牛能不能打個草稿,我記得你後爹是衛生廳廳長吧,賈老師和咱區教育局局長有必要拍你家的馬屁嗎?你當我傻啊寧強認為陸宏杰是在胡說八道,為了表明他的清白,這種不著邊的謊言都能說出來。
陸宏杰嘆了口氣說道︰「強子,你不是傻,是白痴,用我後爹的話你就是一個政治白痴,你知道這區級的局長和省廳廳長差多少級嗎?算了,這個我就不說了,說了你也不明白,就說說為什麼這教育局長要拍我後爹的馬屁吧;你知道妍燕她媽現在哪嗎?你肯定想不到,她現在是荷花區教育局副局長,你知道她以前是干什麼的不?」
「干什麼的?」對于妍燕的事情,寧強一直很關心,到現在他都想知道陸宏杰和妍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兩個當事人一個打死不說,一個壓根就不理他,這讓他很憂傷。
「你是豬嗎?上次是你告訴我她在我後爹手下做事的,說起這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大嘴吧,讓妍燕跟她媽跑到我家去瞎搞,整的老子傷上加傷,都是你害的,也是為了讓她媽不再禍害我們家,我後爹才把她媽打發的遠遠的,給她按排了這個職位,你現在總該明白為什麼咱們區教育局局長要拍我後爹馬屁了吧
「我還是不明白這些事情有什麼關連嗎?」寧強是徹底不知道陸宏杰到底想說什麼了。
陸宏杰一直覺得自個的表達能力挺強的,可今天讓寧強把他打擊的一點信心都沒了,算了,還是別給他說人話了,不然今累死也給他說不明白了「你個狗ri的,小爺我都說成這樣你還不明白,好!我簡單點,這區級的局長在我後爹的眼里就是個屁,如果需要,他能想辦法讓你坐到了這個位置,也能讓你挪開這個位置,當然如果你想升一級,也可以幫你,不管你是什麼局的!明白嗎?」
「不會吧?你後爹權也太大了吧,怪不得廠里的人現在都怕你們家,敢情是這麼回事啊!」寧強總算弄明白了。
他是弄明白了,門外的牛樹生鼻子都快氣歪了,趕緊敲門,不能再讓陸宏杰胡說了,這要是讓有心人听到了,得給自己惹多大禍啊。
開門的還是寧強,不過這次當他再看見牛樹生時,眼楮里所爆發出來的光芒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老牛同志都感到的慌,這還不算完,他招呼他牛叔叔的聲音都變了「牛叔!您老人家來了,快進!快進!你吃了嗎?沒吃我給您做點,哦!吃過了,那我跟您倒點苶吧,您先坐寧強很客氣的招呼他牛叔剛坐下後就轉頭對陸宏杰叫道︰「陸宏杰,你個狗ri的,上回你騙校長的那罐苶葉放哪了?快拿出來
陸宏杰一個箭步上去就給他一腳,心說就沒見過這麼蠢的貨,有在官一代跟前罵官二代是狗ri的嗎?拍馬屁都不會拍,將來這貨死的時候腦門一定寫個大大的「蠢」字;不過寧強今天的表現還算有進步,頗有陸宏杰年青時候的風采。
「牛叔,你來了陸宏杰對著牛樹生還是那副死樣子,根本不象寧強這麼激動,可能是跟大官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已經免疫了吧;但陸宏杰卻不認同這點,他認為之所以沒感覺,是因為知道,不管牛樹生白天怎樣,晚上都要跟他媽上床睡覺,這一點可比當大官能刺激他,而且一刺就是一輩子。
「跟我回家牛樹生沒有跟這個兒子多說費話,他知道說了也白說。
「你閉嘴!」陸宏杰回答牛樹生之前,先阻止了寧強蠢蠢yu動的嘴;這貨現在就沒一點自知之明,你一屬牛的摻和兩個屬猴人的事,這是想死嗎?
打發走了寧強這個蠢貨,陸宏杰才坐下認認真真的和後爹說起話來︰「牛叔,何必呢?你看這一個月來,我過挺好的,我想家里沒我這個禍害,也應該風平浪靜的,你要是讓我回去,大家都不痛快,你說是不?」
牛樹生上去就給了陸宏杰一嘴巴子,這是他第一次動手打邸新的孩子,當然現在也是他的。
「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你要是我親生的,我一定捶死你;你知不知道你媽這一個月是怎麼過得?白天就跟沒了魂似得,別說做飯了,連吃都不吃,晚上就是哭,一哭就一宿,怎麼勸都不听,你現在回去看看,你媽都成什麼樣了,你還好意思坐在這里說風諒話,陸宏杰!我就想問問你,你還是不是人;你今天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剛不是說我權力很大嗎,好!我今天就豁出去這個臉不要了,你要敢說個不字,你看我敢不敢叫人把人捆回去牛樹生想好了,今來就是做惡人的,那就把惡人做到底吧。
陸宏杰添了一下嘴角,有點發腥,看來是把嘴打扯了,老家伙今天是真動怒了,勁用的不小;
想了一會陸宏杰也回聲︰「牛叔,我今可以跟你回去,但絕不是我想回去,是因為我怕你,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我回去會有好結果嗎?」
「你倒底想怎麼樣?你說出來!」牛樹生想再給這貨一個嘴巴子。
「我想讓爸活過來,你能做到嗎?」陸宏杰突然哭著喊了出來,他覺得自己受不了了,再這麼憋下去他真得會瘋了。
當牛樹生听到這個聲音時,心都碎了,他以前一直以為妻子邸新是脆弱的,女兒陸紅敏是脆弱的,今天才發現兒子陸宏杰才是最脆弱的,可是從小到大所有的人都沒有去體會這個孩子的感受,總是認為他是皮旦一個,沒心沒肺,誰都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才是最需要人關心的;
親生父親的過世不是一個七歲孩子所能體會到的,等明白的時候可能連父親的相貌都已經模糊了,而跟妻子的那個可笑的協議,讓他沒有及時的去填補那個空白,再加上平時極端的教育方式,才造就了今天這個忤逆的兒子,是自己太大意了。
「宏杰,對不起牛樹生站起身來,向兒子鞠躬道歉。
「我不用你道歉,你只要讓我爸活過來就行,你不是本事大嗎,來啊!讓我爸活過來陸宏杰跳著腳在房里指牛樹生蹦來蹦去的,古代跳大神的巫師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人家有面具能遮擋住臉上的表情,他沒有,所以牛樹生就能看他傷心的淚水。
「宏杰,是我對不起你.」牛樹生再次給兒子鞠躬道歉,他知道他的歉意現在已經無法彌補這麼多年來家里帶給兒子的創傷,但他還是要這麼做,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覺償還了一點點心中的愧欠。
蹦了一會陸宏杰就發泄完了,多年的委屈總算是吐了出來,這個後爹真夠意思,看著哏捧的多棒,他要是自己親爹就好了,現在只能做做夢了。
平靜下來的陸宏杰把氣喘均了後就對牛樹生說道︰「我跟你回去,但有一個條件,希望你能說服我媽讓我留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現在都快記不清我爸了,我怕離開後真得就忘記他是誰了
看著陸宏杰那張還沒有擦盡淚水的臉,牛樹生知道陸宏杰這次說的是實話,可能還會有其它原因,但這一條一定是真得。
父子二人回到了那個前兩天還是戰場的家,邸新還沒說話就被牛樹生拉進了房間,他需要和妻子好好談談,這次陸宏杰的回歸也許是給這個家最後的一次機會,他不希望邸新再魯莽了;但他忘了家里不是一個禍害,而是兩個。
陸紅敏很得意的走到陸宏杰面前,譏笑的說道︰「你不是不回來了嗎?還跑回來干什麼?慫貨!」
陸宏杰也笑著回答︰「陸紅敏,我敢扇你第一次,就敢扇你第二次,不信就試試?」
陸紅敏一個閃身就躲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她知道現在的陸宏杰絕對是說到做到,說扇她就一定會動手,還是少惹為妙。
過了好長時間,邸新才從自己房間出來,眼楮已經腫的看不成了,她走到陸宏杰面前,看著這張已經略顯成熟的臉,淚如雨下,她伸出手想要撫模,但陸宏杰很不爭氣的躲開了,這是多年來養成的條件反sh ,他自己也不想的。
看著兒子下意識的動作,邸新越發哭的傷心了,最後哭的連話的說不出口,還是牛樹生走過來扶著她對陸宏杰說到︰「我跟你媽談好了,你可以不跟我們進京,但有一點你必須答應,以後別做那些偷雞模狗的事了,對你將來不好,我們到了京城每個月會給你寄錢,哪個月不夠了你打電話回來,再給你寄
「行!」陸宏杰很認真的答應了後爹的要求,雖然他的回答只有一個字,但牛樹生知道這個承諾是有效的。
陸紅敏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在後爹的目光中,還有弟弟有空氣中揮舞手掌下,緊緊的閉上了嘴巴。
北上的火車開走了,陸宏杰一直等看不到火車尾巴了,才開始放聲痛哭,那哭聲比破鑼所發出來的聲音好听不了多少,不過他的哭聲也讓一起陪他來送行的寧強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
「能哭出來,證明他還是個人這是寧強的心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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