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生有一張美輪美奐的臉龐,斧鑿般深邃的黑瞳,稜角分明的淡紅唇瓣,不曾扎束的長發安靜的貼服著挺直後背,發尾隨著輕風微微擺動,左手持缽盂,右手豎在胸前,頸挎佛珠,身穿白袍,肩披金紅兩色袈裟,襯托得那眉宇間的字格外醒目。
他似乎不愛說話,且不愛嬉笑,應該說他根本就不會笑,冷漠如冰,無任何的表情,但又沒讓人畏懼的惡意,面對周遭人們的議論,他也心無旁騖,收起兩個饅頭便轉身,看到四周所有的商鋪老板和路人正對著他作揖,便彎腰同樣以作揖回敬。
後無表情的前往,眼瞼下垂,穿過人群,察覺到前方之人無讓路的意思,且有什麼東西讓他眉頭一瞬的緊蹙,很快又舒展開,抬眸。
四目相對,菜小兔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張在夢中好似相遇過的熟悉容顏,屏住了呼吸,她一定見過他,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見過,可他表現得很生疏,似乎沒有要和她攀談的意思,一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聖僧。
菜小兔自然而然的就抬起了兩個肉包子,放在了對方的缽盂中︰「給你!」
他是在向她化緣嗎?她相信沒有人會不施舍他,其中沒有離開過他的雙眸,只需要一眼,整個人的靈魂都仿佛被他吸入,再也無法自拔,那雙眼楮,是她見過最澄澈最無雜念的,里面只有比海還遼闊的善良。
又透著股不可侵犯的禪意,沒有人會褻瀆佛祖,她被他吸引不是因為他長得多好看,更不是因為他有著至高無上的能力,只是那雙眼楮,能安撫人心的眼楮,看著他,就能忘記曾經種種仇恨,忘記身在何處。
她相信他是佛祖投胎,偏遠小鎮,因為他,好似正佛光繚繞,耳邊仿佛都能听到寺廟的鐘聲,還有無數高僧超度亡靈時念出的經文,如此不染縴塵的干淨眸子,無法不讓人尊敬。
梵休凝視著手中缽盂,後仰頭側身越過女子走到幾個正望著他的乞兒身旁,拿出那兩個肉包子彎腰送出。
「謝謝大師!」孩子捧著雙手接受上帝的恩賜。
「阿彌陀佛!」梵休作揖回禮,後踏著緩慢的步子離開了集市。
菜小兔見那孩子狼吞虎咽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和尚也太不識抬舉了,她總共就買了五個,送了他兩個,他轉身就給乞丐了,是在侮辱她嗎?不屑經過她手的肉包子……肉……一拍腦門,她怎麼忘了和尚是不吃肉的?
更說過看到他要繞道而行,怎麼就看痴了?而且現在滿腦子都是他的身影,記得一首歌是這麼唱的,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如果全世界都有一雙那麼澄澈的眸,她相信爸爸媽媽就不會早早離世,如果全世界都有一雙那麼澄澈的眸,她也不會亡命天涯。
世界上沒有如果,因為梵休有這一雙眸,所以他是傳奇。
他無需在街上化緣,只要做一場法事,就可一生衣食無憂,可他做法從來不收取分毫好處,只有梵休才可以做到視錢財如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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