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是一個平年,也是農歷丁丑年(牛年);同時也是民國二十六年.
這是一個在中國近代史上非常重要的年份。
從這一年元月開始,中國就發生著一件接一件的大事件。
這一年元月一日,中國工農紅軍西路軍遭受重大損失,軍長董振堂壯烈犧牲。
這年還是在元月︰十三日我黨中央機關遷駐延安;二十一日延安抗日紅軍大學改名為抗日軍政大學,簡稱「抗大」;二十九日《紅色中華》從352期起改名《新中華報》……
剛進入二月︰在二日,東北軍分裂,主和將領王以哲被刺身亡;後,十五日,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在南京舉行;其內外政策開始轉變;同日,宋慶齡十年來首次出席國民黨中央全會……
進入三月︰十一日,紅軍西路軍于祁連山敗散,余部進入新疆;二十二日,周恩來赴杭州,與蔣介石談判根據地政權和軍隊改編問題……
四月,蔣百里的《國防論》出版,暗示中國練兵要以日本為假想敵人……
五月,國民黨中央考察團考察延安……
六月,二十六日,延安與南京之間的電台接通……
七月——七月七日,這是一個值得中國人民牢記于心的日子,是一個國恥日,是一個飽經苦難的民族又一波苦難開始的日子,是一個拉開震驚中外,最殘暴最血腥最沒有人道的日軍全面侵華史帷幕的日子,是一個善良的民族被迫用血肉之軀,反抗侵略者機槍大炮飛機裝甲車,接受血與火洗禮開始的日子——「盧溝橋事變」日軍發動全面侵華戰爭,中**民奮起反抗,拉開了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序幕……
此時,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尚未真正打響,中華民族已經提前兩年在日本法西斯的槍炮下被迫站在了反抗的前沿……
一九三七年八月初,華西一個緊靠太行山的小縣城。
城牆上的垛口處架設著機槍,城門口外也用沙袋布置了機槍陣地,年輕的軍人穿著土黃色的軍裝守衛在各自的崗位上,稍顯稚女敕的臉上興奮中透漏出些許的緊張。
遠處傳來陣陣槍炮的轟鳴聲,那是外圍陣地的弟兄們在和侵略者生死拼殺。
外圍陣地尚未失守,城中百姓亦未撤完,城門暫時還沒有關閉。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把眼珠子給老子瞪圓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在城門樓上突然炸響,驚得守衛的士兵們個個精神一抖,粗獷的聲音繼續吼叫著,「我們是什麼?我們是保安團!什麼是保安團?就是保境安民……」
「嗤——」
一個在垛口處抱著機槍的士兵輕聲嗤笑……
「嗯——」粗獷的聲音頓住了,顯然聲音的主人沒有想到有人會在這麼嚴肅的時候發出嗤笑。
發出嗤笑聲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士兵,長得很普通,個頭也不高,站起來也就是中等的身材,要說有什麼特點的話,那就是他那雙眼楮了,那是一雙非常靈活的眼楮,大眼珠子在眼眶里咕嚕嚕亂轉,沒有一刻消停,暴露出這不是一個內心安分的家伙,身上穿著嶄新的軍裝,看來應該是個新兵,老兵一般都沒有新軍裝穿,保安團兩年沒發過軍餉了,更甭提更換裝備的事。
這個新兵一臉的譏笑,似乎很是不屑剛才听到的訓話,一邊嗤笑,一邊用一雙賊光閃閃的眼珠子,透過垛口巡視著下面從城里逃散出來的百姓,似乎對那個粗獷的聲音突然停頓毫無所覺。
「喂,兄弟,你惹禍了,快去向排長道個歉,不然非被他拿鞭子抽死你不可,他是個暴脾氣!」
旁邊一個看樣子年歲不大,但是穿著像是老兵的弟兄輕聲提醒了他一句。
這新兵沒吱聲,仍然全神貫注的在下面的人群里巡視著。
下面逃難的百姓拖兒帶女推車坐轎,喊聲哭聲唏噓聲叫罵聲,尋尋嚷嚷,帶起一條黃土塵龍,遮天蔽日,景象好不淒慘。
畢竟這里是縣城,逃難的人中也不乏富商大戶,這些人平日里錦衣玉食,高高在上,此時雖然攜帶著大箱小櫃乘車坐轎,不像普通老百姓一樣破衣爛衫黃塵遮面,但也是一個個惶惶恐恐,急急如喪家之犬,完全沒了往日的沉著和威嚴。
「哇,這個妞漂亮,那個也不錯,呀,那個不會是縣長家的小姐吧?瞧這小臉長得……嘖嘖,一掐一把水啊,那小……哎呀呀,太緊致,太……」
這新兵一邊看著下面的人群——準確的說是在欣賞著美女,一邊在心中哀嚎。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平時那些嬌女美眷那個不是深藏閣中難得一見,今個兒要不是為了逃難,那個會毫無顧忌的邁出大門?好機會啊,萬萬不能錯過,否則就是對不住祖宗對不住佛祖對不住蔣委員長!
「 ——」
這新兵的上突然被人給踢了一腳,心中大怒,正想破口大罵是那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打擾老子看美女時,一聲怒喝就在耳邊炸響︰「站起來!」
我日,這是排長的聲音。
新兵急忙放開抱著的機槍,站了起來。
「立正——向後轉!」
隨著一聲聲命令的下達和執行,這新兵轉回身來,就看見一雙長在胡子拉碴臉上的大眼楮,瞪得銅鈴也似的怒視著自己,心中不由一凜,嘴角一翹,就想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媽的,還笑,我讓你笑……」排長掄起手中的鞭子,劈頭蓋臉對著這個新兵就是一頓猛抽,嘴里還罵罵咧咧的道,「我讓你***笑,再笑,再笑一個給老子看看……」
這新兵心里可就委屈了,這***算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嗎?常言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咱這不是眼看你老人家生氣了,給你賠笑來著嘛!
這新兵雙手抱著腦袋,站在原地,低垂了頭,任由排長輪著鞭子狠抽,心里卻在問候著這***八輩老祖宗,暗自下了決心,等他媽一會兒這仗打起來,老子非在背後放個黑槍,把***給斃了,誰讓你現在欺負老子來著。
好一頓抽,只把這新兵的兩只衣袖都抽破了,手背上也出現了條條紫紅的血痕,排長才停下手來,已經是累得直喘粗氣。可見得這家伙是個實在人,連抽人都不帶逃懶的,每一鞭子都是卯足了勁,實打實的。
排長是真的累了,腦門子上都掛了汗珠子,握著鞭子的手叉在腰間,另一只手解開自己的衣領扣子,使勁把領子往兩邊扒拉著,露出整個古銅色的粗壯脖頸,好讓自己的呼吸更加舒暢。
等了一會兒,沒再有鞭子落下來,這新兵就知道,這頓鞭子總算是挨到頭了,心中松了一口氣,胳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隨之蔓延開來,鑽心的疼,疼得仿佛手都麻木了,忍不住**一聲,兩條胳膊慢慢地從頭上滑落下來,雙手垂落下去的時候,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剛打完人的排長,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盯著這新兵的臉細看,嗯?怎麼這麼面生?
「報告你的職務!」排長向新兵發出命令。
「我……」
這新兵剛一張口,之前給過他提醒的那個老兵就知道他又闖禍了,急忙站起身來跑到排長面前,立正敬禮,然後打斷這新兵的話︰「報告排長,我是一班班長王玉柱,這是我們班的新兵林峰,昨天剛入伍,報告完畢!」
「誰他讓你替他匯報的!」排長怒喝一句,「 」一腳把一班長王玉柱給踹了出去。
排長這一腳仍然秉承了他老實人做實在事的本性,一點兒沒留力,一腳好懸沒把王玉柱給從城牆上踹下去。
被踹的半個身子已經翻出城牆垛口的王玉柱,慌亂中雙臂一張,兩手一陣亂抓,所幸扣住了城牆垛子,險險的穩住身形,這才沒掉下去。但是當他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懸空的身下時,就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要是從城牆上摔下去,還不得摔散了架,焉能還有命在!
王玉柱急忙雙臂一用力,回到城牆上,雙腿打著顫站在一邊,再不敢出聲。
這排長太暴力太凶狠了,一點兒都不顧及手下弟兄的死活。
經這麼一鬧,新兵林峰真是被嚇到了,緊忙按昨天訓練時班長教的軍姿要領,挺胸收月復提臀,目視前方,雙腿並得死死的站好。
排長掃了一眼林峰,把他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心道︰還蠻機靈的嘛!
見到排長只是打量著自己,也不說話,林峰心里一陣沒底,不知道剛才班長替自己匯報算不算數,自己是不是還得再匯報一次?可是剛才排長的暴躁也是看到了的,萬一再向他報告,又被嫌棄嗦的話,是不是還得挨一頓收拾?可要是萬一班長替自己匯報的不算數,現在自己又不主動匯報的話,算不算違抗軍令?左右拿不定主意,林峰的背上就像是背上了一座大山,巨大的壓力壓得他的脊梁仿佛都快彎了,而心就像被放在了火上烤,烤得外焦里女敕,要是再撒把鹽的話,直接就能下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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