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劉軒上樓後,蕭堯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里,走到自己屋里,月兌掉t恤,短褲,換上在家穿的沙質睡褲後,光著膀子出到客廳,靠坐在沙發上。屋里很靜,只有微風拂動紗窗撞擊陽台鐵質密封窗,發出輕微的 聲。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肯定,他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里,這是毋庸置疑的,從在游戲室里經歷的一切上看,自己回到了九七年,也就是那場讓自己一家人命運轉折的「718殺人案」,案發的前一天。而且今天還成功的阻止了案子的發生。
看著從電視屏幕上折sh 出自己此時坐在沙發上削瘦、青澀的模樣,蕭堯才想起自己這時才十六歲。
蕭堯靠坐在沙發上,將頭用力的往後仰了仰,回憶起十六歲時候,他記得在自己發燒之前,已經舀到中考成績,成績很好,特別是術科,97年度百湖市美術藝術生中考第二名。本來開學就可以榮耀的去市里上學的,但卻因為父親的出事,一個假期自己和母親都生活在惶恐中。等到開學前,父親被調職的消息也下來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也就在這種y n郁的情緒中,開始了。
天s 漸暗,父母親都還沒有回來。記憶里,父親在劉軒案發前,晚上不回來吃飯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母親下班後,這麼晚不回來,卻是很少有的事情。
發燒後的不良反應都退了,感覺到肚子有些餓,但卻不想去弄吃的,百無聊賴的蕭堯順手打開電視,電視角標上顯示的是臨江縣的縣台標志。
臨江縣的縣電視台除了新聞以外,基本上沒有什麼自己的節目,就像現在,蕭堯眼前的電視里同步的就是zh ngy ng一套的節目。
蕭堯本想切台,但卻被電視下方滾動的字幕改變了想法,因為字幕提示,十分鐘後縣台新聞將會轉播昨天本縣第二屆蓮花節安保誓師大會領導講話內容。
蕭堯依稀記得,昨天在他昏昏沉沉的時候,听到父親會參加這次的誓師大會,所以放下遙控器,躺在沙發上閉眼等了起來。
兩三分鐘後,電視里忽然傳來的熟悉京劇二胡聲,讓蕭堯的心猛的一悸,不由的讓他睜開眼楮,扭頭往電視屏幕上看去。電視里正播放到周潤發從很遠的地方回到b ij ng的大雜院,大雜院里是練京戲武生的一幫孩子,此時,伴隨著京劇「潺潺相思,長在心里,相愛永不離,忘不了你」傳來,周潤發想起他的戀人,用玻璃壺里的水給戀人洗發,水沿著長發流下……而若干年後,他們又在b ij ng的大雜院里相遇,「如果說人生的離合是一場戲,那麼百年的人生更是早有安排」。
就是這麼一則97年「百年潤發」洗發水的廣告,卻讓蕭堯心中有種刺痛的感覺,渀佛一個畫師看到自己遺失多年的一幅心愛畫作一般。蕭堯不知道這種奇妙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內心卻有種說不出的難過,就如同這則廣告曾經屬于自己,現在卻失去、舀不回來一般。
蕭堯晃了晃腦袋,苦笑了一聲,思維一時還是糾正不過來,就像靈魂中有著一個隱藏的什麼東西,在影響著自己的情緒。
就在蕭堯努力想擺月兌這種奇怪的情緒的時候,臨江縣晚間新聞開始了,開始的內容沒有給蕭堯留下什麼印象,都是些縣里雜七雜八,雞毛蒜皮的事情。蕭堯倒不關心這些,他只想看蓮花節誓師大會的內容。
「同志們︰第二屆臨江縣蓮花節即將隆重舉行,美麗的臨江縣正以嶄新的面貌迎接八方賓客。蓮花節能否成功舉辦,安全壓倒一切,責任重于泰山。6月份以來,全縣公安機關以蓮花節安保工作為己任,投入500多名j ng力,在全縣範圍內開展了大檢查、大收捕、大巡邏、大整治、大穩控等專項行動,為蓮花節的舉辦營造了良好的社會治安環境。下面,請公安局長李展樹作表態發言……」
「下面,公安局副局長蕭建軍表態發言……」
「同志們,確保旅游節的絕對安全,是縣委、縣zh ngf 和全縣人民交給我們的光榮而神聖的使命,也是對我們維護社會穩定和駕馭社會治安局勢能力的一次重大檢驗。剛才,我們的李局長的講話高屋建瓴,發人深省,令人鼓舞。在具體工作中,我再強調三點︰一是在思想上做到‘慎之又慎’……,二是在措施上做到‘實之又實’……,三是在紀律上做到‘嚴之又嚴’……,同志們,箭在弦上,等待在發,讓我們以堅定的信心、必勝的勇氣、過硬的作風,全力以赴打贏這場硬仗,為蓮花節的成功舉辦,為打造和諧臨江做出積極的貢獻!」
看著電視里一臉嚴肅沉穩,說話?鏘有力的父親,蕭堯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興奮。
世界上沒有簡單的重復,今天在游戲室,自己已經阻止了劉軒與穆迪之間的爭執,718殺人案也沒有發生,也就是說自己逆轉了整個家庭接下來的命運。
這麼想著,之前「百年潤發」廣告帶來的莫名惆悵似乎減輕了不少,蕭堯就覺得有些餓的發慌。父親已經講完話,蕭堯對新聞里的其他內容也就失去了興趣,廚房里沒有現成的東西,煮了一鍋清水,等水開了下了一袋方便面。
蕭堯用大碗盛起方便面,坐回客廳沙發上準備填飽肚子時,父母親從外面開門進來。
何亞琴看見兒子蕭堯捧著一碗方便面坐在沙發上,抱歉的說道︰「學校里教過你‘自然’的李老師下午上課時候突然暈倒了,我和幾個老師把她送到醫院,等她家來人我才回來,好點了嗎?」
「嗯,」蕭堯點了點頭,重新面對年輕了十幾歲的父母親,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所以嗯了一聲後,就狼吞虎咽的繼續吃著面條。
「知道找東西吃就好……」蕭建軍知會了一聲,將j ng帽丟在沙發上,眉宇間帶著一絲憂慮,人沉沉的坐到了沙發上。
「爸,怎麼了?」看到父親此時與之前電視上大相徑庭的表情,試探著問道。
蕭建軍沒有說話,也沒有看蕭堯一眼,只是皺著眉頭,苦思著什麼。
蕭堯知道,自己在父親眼里還是一個剛剛初中畢業的無知少年,還不是能讓他傾訴的對象。蕭堯將碗擱在玻璃茶幾上,站起身來,「你們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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