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後,蕭堯陪著董淺予夫婦回到客廳的沙發上,李瑩瑩留在餐廳,帶著圍裙收拾著碗筷。
「小堯,上次我讓你畫的水景寫生,你畫好了嗎?」
吃過飯,心情已經平復的董淺予,點了根煙,想起上周留給蕭堯的作業,問道。
「謝謝n in i,」剛剛接過李衛紅遞給他的半個隻果,听到董淺予的問話,有些尷尬的說︰「董爺爺,這個……」
「怎麼了,小堯,」看到蕭堯的表情,董淺予彈了下煙灰,「沒畫,還是沒畫完?」
「好了、好了,老董,小堯剛放假,讓他多玩兩天,」然後又對蕭堯慈笑著說,「小堯,別愣著,吃水果,等晚上回去畫完,下周給你董爺爺帶過來……」
「n in i,你不知道,蕭堯不止沒畫畫,還把畫箱弄丟了,」這時從餐廳走出來的李瑩瑩听到李衛紅又偏袒蕭堯,吃味的揭發道。
「小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小堯?畫箱怎麼還能丟了啊?」
看著李瑩瑩洋洋得意的對他使眼s ,蕭堯白了她一眼,然後將之前寫生、救人、丟畫箱的事情娓娓的講給了董淺予和李衛紅。
听完蕭堯的講述,董淺予點了點頭︰「古人有雲,見義不為,無勇也,急公好義,大丈夫!」然後將掛著長長煙灰的煙蒂按死在煙灰缸里,「這事兒,小堯,你做的對……」
「對什麼對,你也不教孩子好,」與董淺予從大義上著眼不同,作為女人,心疼蕭堯的李衛紅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叮囑蕭堯說︰「小堯,以後遇到這種事,可不能這麼沖動,要是你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沒事,n in i,咱們臨江縣的孩子哪有水x ng不好的,」蕭堯比劃了一個游泳的勢,笑著說道。
「不許和n in i貧嘴,」李衛紅假嗔的點了下蕭堯的額頭,「小堯,和n in i保證,以後再有這種危險的事,一定要閃開身子,知道嗎?」
李瑩瑩看到自己的揭發沒有讓蕭堯挨罵,反倒讓董爺爺和n in i對他的喜歡更添一份,有些無趣的甩了甩手,抬頭看了眼時鐘,開口提醒兩位老人︰
「爺爺、n in i,你倆該吃藥了……」
說完,擰身走到電視旁的櫃子前,打開櫃門,一瓶、一連、一盒的舀出一堆藥來。
「小堯,你說n in i也沒什麼病,為什麼體檢後醫生要給n in i開這麼多的藥啊!」從來就吃藥費勁的李衛紅不由的驟起眉頭,像小孩子般的抱怨道。
「每次吃藥都這麼費勁,我吃的不比你吃的多多了,」董淺予看到妻子此時的表情,就想起之前她把藥偷偷扔到衛生間的事,有些生氣的說道。
「知道吃的比我多,一大早的還鬼哭狼嚎的,你恐怕死在我後頭是吧?」
看到兩個老人家又有吵架的苗頭,蕭堯忙打圓場道︰「n in i,醫生給你開藥是為了預防,如果不吃藥,得大病了,手術該多疼呀……」
「這麼大歲數,還不如一個孩子,」吃了李瑩瑩遞過來的一把藥片後,放下杯子的董淺予說道。
「我又沒說不吃……」
等兩個老人吃過藥後,蕭堯跟著董淺予重新回到了樓上,在畫室里,董淺予主要給蕭堯講了些素描中明暗s 調的表現手段,又稍帶講了油畫中透明遮s 法在實際應用中的優劣勢。
一晃,太陽就到了屋子的西窗外,蕭堯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將近五點的時候了,看著有些疲憊的董淺予,他知趣的說道︰
「董爺爺,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五點多了啊!」董淺予也看了下時間,「吃完晚飯再走吧,你在這兒吃,你n in i能多吃半碗飯……」
「好的,董爺爺,」蕭堯一邊收拾著繪畫工具,一邊笑著應著。
董淺予看著蕭堯將自己的畫箱收拾好,要放到牆角的時候,忽然說道︰「小堯,收拾完這個畫箱你就舀去用吧!」
「什麼?」
蕭堯以為自己听錯了,因為,他過去听董淺予說過,這個畫箱是一個老朋友歐洲留學歸來的時候,從法國帶給他的禮物。
雖然箱子看著s 彩斑駁,但用料卻是德國上好的櫸木,而且箱面的底角還有它的原主人,法國著名畫家拉烏爾•杜菲的名戳。
「睹物思人啊!」董淺予搖頭小聲呢喃道,轉而走到畫室的書櫃前,打開櫃子,從里面抽出幾本書,回身來到蕭堯的身旁,「這幾本書你也舀回去吧,雖然都是原文,你看不懂,但上面的技法,你還是可以借鑒下的……」
「原文版的保羅•高更作品集?」蕭堯看到最上面的一本書的封面,問道。
「嗯,都是老沈前些年送我的,你都舀去吧。」董淺予有些蕭瑟的將書放在蕭堯伸出的手上。
「哦,」接過書的蕭堯點頭應著,然後隨意翻看這幾本書都是什麼,《保羅•高更作品集》、《列斯坦作品集》……,當翻到最後一本的時候,蕭堯的目光呆住了,目不轉楮的看著書的封面——《門采爾的素描本》。
看到蕭堯目不轉楮的看著《門采爾的素描本》,董淺予以為蕭堯對這本書有興趣,便隨之教導蕭堯,說道︰「門采爾的素描對s 彩和光的運用很值得你學習,但不要把他的畫歸類為印象派……」
「知道了,董爺爺,」蕭堯收起目光,故作平淡的將書重新摞好,其實內心已然掀起了滔天波瀾!能辨識前面幾本的作者,是因為封面上的畫作,之前和董爺爺學畫的時候,他給自己講過,但這本《門采爾素描本》,他發現他居然可以看懂上的德文……
從發現自己能夠看懂書上的德文後,蕭堯整個人就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吃完晚飯,從「淺閣」出來,蕭堯的腦中還是畫著無數的問號︰為什麼自己看到「百年潤發」的廣告會心疼,為什麼會德文,為什麼……
走到圓山公園門口的時候,有些頭痛的蕭堯決定不再想這個問題了,他心想︰自己都能從32歲重活回16歲,那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
這時,想抽煙的蕭堯四處看看,正巧看到在不遠處有個鐵皮房,門口豎著的牌匾上山寫著「香煙、冰鎮飲料」,他徑直走了進去,買完煙和打火機後走到門口,這時門外一個身影一頭撞了過來,蕭堯手捧的幾本書瞬間被一瓶飲料淋濕,身側的畫箱上也濺上了不少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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