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求你了,來後邊坐吧!」劉軒把著副駕駛的門,苦求道。
阮新竹閉著眼楮,皺著臉,使勁搖晃著腦袋,「我不的,我就坐這兒……」
「軒子,你干嘛啊?」詹予恬在車里沒好氣的問劉軒。
劉軒對詹予恬揮了揮手,說道︰「哎呀,你不知道怎麼回事……」
蕭堯知道劉軒是什麼意思,對他說道︰「軒子,阮阮不想去後面就算了,車這麼寬綽,死胖子坐後面,你們也擠不到哪兒去……」
「靠,說的輕巧,」劉軒白了蕭堯一眼,用手比劃道︰「你怎麼不來後面擠,死胖子趕上我倆寬了,他坐後面,相當于四個人。」說完,他不理蕭堯,繼續和阮新竹磨牙道︰「阮阮,嫂子、弟妹,蕭堯他家的……」
阮新竹被他這麼一通亂叫弄得臉紅不已。她看出來了,如果她不去後排坐,二皮臉的劉軒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羞惱的阮新竹狠狠的瞪了劉軒一眼,說道︰「好吧,我去後面……」
「阮阮就是明事理……」話還沒等說完,劉軒就發出了「哎呀」的一聲慘叫。從副駕駛位置下來的阮新竹狠狠的在劉軒的腳面上踩了一腳。
打開後車門上車後,阮新竹看到蕭堯對她豎大拇指,得意的揚了下下頜。轉過頭來,她逗詹予恬道︰「予恬姐,心疼不?」
「不心疼,」詹予恬微笑著對阮新竹說道。等看到阮新竹露出不相信的神情後,她補充道︰「一會兒下車,我找蕭堯踩回來……」
從另一側上車的劉軒,著臉摟住詹予恬的胳膊膩聲說道︰「媳婦,還是你疼我,我好愛你呀……」
「去去去,離我遠點……」詹予恬將胳膊從劉軒的懷里抽出來。
劉軒無辜的看著詹予恬,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哈哈……」一旁的阮新竹被劉軒臉上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蕭堯從後視鏡里看到後座上的一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了,別鬧了,開車了……」
蕭堯說完後,也就在車啟動時候,車後排的三人消停了一會兒。這一路上有劉軒這個活寶,就沒有過消停時候。劉軒不是被阮新竹越過詹予恬捶打,就是被身旁的詹予恬掐,疼的哎哎呀呀的他還總忍不住撩閑。
等蕭堯將車開到臨街的張天寶家樓下,給張天寶打完電話,他看到又不知道說錯什麼的劉軒,被詹予恬和阮新竹按在座位上一通捶拍後,他忍不住的說道︰「軒子,你說你欠不欠,你惹她們干啥……」
頂著雞窩頭的劉軒整了整衣服,抱屈的說道︰「我哪惹她們啊!你沒看到我是一直被這倆瘋婆子欺負的……」還沒等他說完,因為「瘋婆子」三個字,他又被阮新竹和詹予恬好頓收拾!
「軒子,我發現了,你真是一點都不值得可憐!」蕭堯不再看後視鏡,無奈的搖了搖頭。
可能是阮新竹和詹予恬下手有些重了,這次被收拾完的劉軒沒再嘴賤的去招惹旁邊的這兩位「悍女」。
等到張天寶從他家樓道出來,劉軒指著他嚷道︰「鷂子,你看,死胖子的腦袋……」
與此同時,蕭堯也看到了從樓道里出來四處張望的張天寶,他趕忙按了下車喇叭。
詹予恬順著劉軒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個腦袋剃著最短卡尺,穿著黑色無袖t恤,牛仔短褲,人字拖的大胖子,抖著一身肥肉的向她們跑過來。她小聲問身旁的阮新竹,「天寶好像比我上次看到時候又胖了……」
「不知道啊!我倆天天能見到,看不出來他胖瘦,」原本向窗外看的阮新竹,回過頭來,開玩笑的道︰「這回鷂子、軒子、死胖子,這三個臭皮匠又湊齊了!」
阮新竹和詹予恬說話這功夫,張天寶已經走到了車旁,很自覺的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人沒進車里,頭先探進來。一手拄著副駕駛的座椅,眼楮笑成一條縫的他,用另一只手向車里人揮手道︰「哎喲,這麼多人啊!鷂子好,阮阮好,」看到詹予恬,雖然不熟悉他也打招呼道︰「美女好……」至于車里的劉軒,他就像沒看到一般的直接略過了。
「死胖子,你坐前面注意點腳下,別把我東西踢了」阮新竹指著副駕駛腳下的紙兜對張天寶嚷道。而詹予恬只是微笑著揮揮手,算是打招呼了。
「死胖子,遵旨!」張天寶笑呵呵的回答道。
蕭堯對張天寶一勾手,說道︰「行了,別貧了,上車……」
「好 !」張天寶忙不迭的鑽進車里。
等到張天寶坐好關上車門後,劉軒伸手到他腦後,一個鍋貼就拍了下去,嘴里惡狠狠的說道︰「剃個光頭就當你軒哥我不存在是吧?」
張天寶揉著後腦勺,回頭斜著眼楮看向劉軒,沒好氣的問道︰「你誰呀!我認識你嗎?啥叫光頭,卡尺懂嗎?你個山炮……」
「哎呀!長脾氣了是吧?」劉軒瞪著小眼楮,在光溜溜的胳膊上做著挽袖子的動作。
張天寶身子往前傾了傾,眼楮瞄著劉軒,同時和蕭堯說道︰「鷂子,你看見沒,這個不仁不義的劉軒又在咱倆面前耀武揚威,你說,咱倆是不是該把他扔下車?」
「哎,你個臭不要臉的,我不仁不義,你個死胖子,咱們在一起玩的時候,你花幾次錢?」劉軒一邊探著身子拍著張天寶的後背,一邊嘟囔道。
皮糙肉厚的張天寶一邊用手擋著劉軒打他的手,一邊嚷道︰「談錢傷感情……」
「好了,別鬧了……」詹予恬用手用力將劉軒推回到位置上。
阮新竹因為從小和劉軒、蕭堯、張天寶他們一起長大,對于他們仨人一見面就胡打胡鬧的場面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所以在劉軒和張天寶互掐的時候,她很淡定的坐在張天寶的身後位置上,只是將身子盡量往車門方向靠了靠,避免被誤傷而已,完全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等到劉軒被詹予恬按坐在位置上後,蕭堯對扭著身子依舊和劉軒示威的張天寶說道︰「死胖子,你還去不去理發店了……」
「去啊!怎麼不去……」說完,張天寶不再搭理劉軒,正過身子後,他指著東南方向,對蕭堯說道︰「鷂子,天和(商場)對面,二小學胡同,開路……」說完,他回頭看了眼劉軒,警告道︰「別鬧了啊,可開車了,別因為你個沒長心的,把咱們一車人弄個死傷啥的……」剛說到這兒,他就覺得後腦勺又被人打了下。
「死胖子,閉上你的烏鴉嘴,再說,不用車毀人亡,我現在就掐死你……」打完張天寶後腦勺的阮新竹,又抓著他後頸上的肥肉,用力拽了下的警告道。
胖人不怕拍,卻怕掐,讓阮新竹這一下子,張天寶疼的汗都下來了。他咧著嘴,揉著後脖子,對蕭堯控訴道︰「鷂子,你管不管你媳婦……」
「該!」
蕭堯就回了張天寶一個字,然後將車啟動。
車開起來之後,阮新竹坐在張天寶身後,看著他近乎于光頭的腦袋。有些不放心的阮新竹,伸手拍了拍前面的張天寶,問道︰「死胖子,你不會是讓給你剃頭的這個師傅給蕭堯理發吧?」
「不會!」張天寶在前頭晃著大腦袋直接說道︰「我這腦袋是徒弟剃的,免費……鷂子一會兒去,是讓師傅剃,收費的……」
「哦!」听張天寶這麼說,阮新竹算是放下心來,而與此同時,開車的蕭堯吊著的心也算落了地了。
蕭堯心想,雖然沒去過二小學附近的理發店,但既然能帶徒弟開店的理發師,手藝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何況他還是個男士頭,應該沒什麼問題。
……
因為理發店所在的二小學胡同,只能容兩車並行,所以到了地頭後,蕭堯把車停在了距離胡同兩百多米的醫藥公司院內,一行五人下車步行往胡同走去。
進了胡同口,走在前頭的張天寶便指著道南50米處一家掛著黑底彩字牌匾,上面寫著「俏麗人發屋」五個大字的理發店。在其窗下還支起了一個涼棚,涼棚下正有兩個理發學徒在給兩個老人免費剃頭,他們每人身旁還圍著幾個男女學員在觀看。
「這名字,忒俗了!」走在蕭堯身旁的劉軒撇嘴說道。然後推了下蕭堯,「鷂子,別說我沒警告你,就憑這破名字,這理發店的手藝也好不到哪兒去……」
「滾你丫子的……」張天寶模了下他自己近乎光頭的腦袋,對劉軒凶道。然後轉臉對蕭堯笑著道︰「鷂子,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我保證,店名和手藝這兩者之間,那是一毛錢關系都沒有……」
蕭堯看到理發店的破牌匾後,他心里也膩歪,但想到張天寶之前打電話的態度,他心想,死就死吧,反正頭發理壞了,還可以再長。他听到劉軒和蕭堯的逗貧,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行了,別貧了,都來了,那就剪吧!」
…………
就在五人說話的時候,理發店門前涼棚里一個染著黃毛,看上去十七八歲,長相白淨,身材高瘦的少年正好抬頭往他們來的方向看過來。當他看到張天寶後,他臉上立馬露出憎惡的神情。隨後,他推了推旁邊還在認真看別人理發的一個長相恬靜,因為身材嬌小,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的紅發女孩。等女孩扭頭看向他後,他將女孩拽到一邊,然後他指著張天寶對女孩說道︰「那個死胖子又來了……」
「哪個?」
那個紅發女孩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當她看到正在和蕭堯、劉軒他們聊天的張天寶後,她回頭對男孩嬌嗔道︰「這人怎麼這麼真討厭啊!前天中午都給他剃光了,今天怎麼還來了……」
「他沒頭發了,這不是領著有頭發的人過來的嘛……」少年不屑的撇嘴說道。
女孩表情厭惡的又看了眼張天寶他們,然後問少年︰「小偉,那怎麼辦啊?」
「能怎麼辦,要剃頭,你就給他朋友剃唄!」然後又補充說道︰「反正咱們是學員,又不收錢,剪壞了,不也正常嗎?」
「上次你讓我故意把他頭發剃壞了,他走了以後師傅都說我了……」女孩戚戚然的說道。
「那能怎麼辦,這死胖子這些天有事沒事就往咱們這兒跑,頭發還非得讓你給理,這明擺著是看上你了……」
女孩听了小偉的話後,看到張天寶他們已經聊完天,向他他們這兒走過來了,她狠了狠心的說道︰「那行,如果他讓我給他朋友剪頭發,我就故意把他朋友的頭發剪壞……」
「行,就這麼定了!」小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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