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怎麼不學!」
蕭堯和劉軒聊完撂下電話後從臥室出來,正好听到母親剛剛的這句話。所以沒等父親說話,他趕忙搶著回答道。說完,廁所也顧不上不上去的他,趕忙向沙發走過來。
等到蕭堯走到母親身旁,**剛落座。父親蕭建軍便開口說道︰「小堯,剛剛你在屋里打電話的功夫,我把你的事都向你媽說了,你自己有什麼想法,你就說出來吧!」
听到丈夫蕭建軍對蕭堯說的話,內心糾結的何亞琴很想開口勸他說︰小堯,你千萬不要放棄繪畫,雖然你董爺爺說你在繪畫上沒有靈性,很難有什麼大發展。但你只要考上首都美院,最不濟將來你還可以向媽媽一樣做個美術老師。
但此時此刻,面對身旁的兒子,這句話何亞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畢竟她剛剛在丈夫口中已經知道兒子此時已經在繪畫以外的另一個領域展現出了非凡的能力,並且在這個領域也取得了同齡人人無法企及的成就。
作為母親的何亞琴,實在沒辦法自私的用自己的理想和未知的未來,來阻止兒子現在已經成為既定事實的事業。
听到父親的話,蕭堯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身旁的母親何亞琴。
何亞琴在蕭堯望向她的那一刻。她口是心非的說道︰「說吧,小堯!你工作、開公司的事,你爸爸已經和我說了。你要是真不想學美術了,你就直說。媽媽這次也不攔著你……」
蕭堯雖然听母親此時嘴上這麼說。但有著前世經歷的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母親在他身上給予的那份常人無法理解的期望!就像他前世上大學時候在首都認識的一個為了音樂理想,在首都酒吧唱了二十年的一個北漂。
那個北漂曾經對蕭堯說過,他每隔幾年都會抱著回去就不再回來的想法打包回老家一次。但用不了多久他又會拎著行李回到首都。
他告訴蕭堯說,夢想這個東西很怪,你明知道結果是什麼,卻怎麼也放不下。就算你真的放下了,但還會在今後的日子里時不時的去追思,去惦念。
「媽,我沒有想不學!」將手放在母親大腿上之後,他目光誠懇的看著母親,說道︰「真的,媽,你別管我在業余時間做了什麼,打工也好,注冊公司也好。但高三畢業考首都美院的念頭,我從來就沒有動搖過……」
「真的嗎?小堯。」看著兒子篤定的表情的何亞琴,不自禁的問道。
「真的。」蕭堯面含笑意的對母親眨了下眼。然後,他往前探著身子,對坐在母親另一側,沉思不語的父親說道︰「爸,謝謝你……」
蕭建軍听到兒子對他說謝謝。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瞟了一眼坐在身旁,表情痴然的妻子。他嘆聲道︰「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
「當然得謝你了,爸。」蕭堯用胳膊輕撞了下母親的肩膀,說道︰「如果不是你蘀我把這件事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向我媽開口呢!」
被蕭堯撞了下,醒過神來的何亞琴听了兒子的話後,心里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滋味。俗話說︰兒子和媽媽親,女兒和爸爸親。但事兒到她和蕭堯這兒,這句俗語卻完全沒有應驗。
在何亞琴的記憶里,雖然蕭堯從生下來就是由她一手帶大。而且丈夫因為工作的關系,在家的時候也不是特別多。但從兒子上小學之後,有關兒子所有的小秘密,她都是得等到丈夫和她說起,她才能夠知道……
此時從丈夫口中知道兒子背著她弄出這麼一大攤子事兒後,何亞琴才幡然醒悟,似乎兒子開始和她疏遠,什麼事都不肯和她說,就是從她開始每天逼著兒子學畫畫之後開始的。
想明白所以然的何亞琴。她有些心酸的問蕭堯︰「小堯,那你就打算這麼一直瞞著媽媽嗎?難道媽媽在你眼里真的就這麼不通情理嗎?」
听到母親用哀怨的語氣問出這樣的話,蕭堯緊忙回答道︰「沒有,媽。我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我就是打算等到考上大學之後,再告訴你!」隨後他又繼續說道︰「再有,其實你和我爸都挺通情達理的。就像我抽煙被你們發現,你們不也沒像別人家的家長那麼對我吆五喝六的。」
蕭建軍听到兒子提到吸煙的事。他的目光隨即掃過面前的茶幾。隨後,他對妻子和兒子說道︰「你們娘倆先聊,我去屋里把煙舀過來……」
看到父親起身的蕭堯,對父親說道︰「爸,去我屋舀吧!」
蕭建軍听到蕭堯的話,扭頭看了蕭堯一眼。隨後搖了搖頭的他,便徑直往蕭堯臥室的方向走去。
何亞琴看著丈夫的背影,想到兩人從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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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蕭堯將身子靠到沙發上。稍作沉思後的他,安慰母親道︰「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夢想,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幸運地圓夢。我呢,是你生的,是你生命的延續,所以,我理所當然應該把你的夢想延續下去。」
何亞琴听到兒子如此懂事的回答,她鼻頭不由一酸。眼圈紅紅的她問蕭堯︰「小堯,年你的夢想呢?」
「我的夢想?」蕭堯停頓了下。隨後他用戲弄的口吻回答道︰「我的理想,就是在娶媳婦前多幫你們做點事,等娶媳婦之後,我就沒時間管你倆了……」
「去一邊兒的,你少和我貧嘴。」何亞琴捶了下蕭堯的大腿,假嗔道︰「媽和你說正經的呢!」
就在這功夫,去蕭堯房間取煙的蕭建軍開門從屋里走了出來。當他看到妻子用手捶兒子大腿的這一幕。他臉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正經的……
蕭堯腦中不禁想到前世大學畢業後,他背著相機去南廣,以及在那里打拼的日子。
稍怔過後,蕭堯看到母親正用一臉期待目光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不想在母親面前提及前世夢想的他,指著從房里出來的父親,對母親說道︰「我爸,回來了……」
「你們娘倆說什麼事呢,看我回來了,就不說了?」走過來的蕭建軍,微笑著問道。
何亞琴回過頭,看到進兒子臥室前還冷著臉的丈夫。此時說話時候臉上居然帶著微微的笑意。已經得到兒子肯定答復的她,笑著對丈夫說道︰「小堯從小到大,我就顧著催他學畫畫,就從來沒問過他自己的理想是什麼,這不正問著呢……」
「是嗎?」蕭建軍從煙盒里舀出一根放到嘴上,點燃後。在蕭堯身前駐停腳步的他將手里的煙和火機丟給蕭堯。等他回到妻子身旁坐下,看到蕭堯也已經把煙點上了之後。他問道︰「小堯,說說,爸也听听……」
蕭堯看到父母親都追問這個問題。他腦中不禁想到前世的理想和今世的生活。
抽了兩口煙後,蕭堯對父母說道︰「這輩子呢,我也沒什麼理想,上高中、考大學;邊上學,邊賺錢,畢業了之後和阮阮一結婚,再等你倆退休了,沒事咱們出去旅旅游、我給你們照照相!」
說完,蕭堯想到他剛剛說過的這種生活,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種感覺。那就是,如果將來真的過這樣的生活,其實,真的也挺不錯的!
「你就這點出息?」蕭建軍听到蕭堯說出如此不上進的理想。他揶揄道︰「你要是就這點理想,那你還開公司做什麼?你現在賺的錢,不就夠了嗎?」
「是啊!小堯,我听你爸說,你現在一個月賺十幾萬呢……」何亞琴也附和丈夫的說道。
「嘁,知道什麼叫家有余糧心不慌嘛!」蕭堯白了父親一眼,然後說道︰「誰還嫌錢扎手啊!當然是趁著能多賺點的時候多賺點,誰知道將來什麼變化。你們剛參加工作時候,一個月才賺幾塊、十幾塊錢。現在呢?萬元戶還算是大款嗎?」
蕭建軍、何亞琴听到蕭堯的這番話,兩人不禁陷入了沉思。隨後,先醒過身來的蕭建軍問蕭堯︰「小堯,你這分心兩用的,能把兩頭都做好嗎?」
「是啊!小堯,」說完,何亞琴狠了狠心的說道︰「要不,讓你爸給你轉文理班算了!」
「可別!如果去文理班,我還哪兒有時間去九號院工作了……」蕭堯趕忙叫停母親的想法。隨後他把和術科老師陳默說好周三至周五不上課的事情也和父母親交待了一遍。
說完後,蕭堯怕母親擔心他的繪畫水平退步。他又對母親保證道︰「媽,你放心吧!我先在考首都美院的問題不在專業課上,而是在文化課上,不管多忙,我周一、周二都保證會去學校上課的。假如期末考試我的術科成績下來了,周三到周五的術科課,我都回學校上去。」
何亞琴听蕭堯這麼說。她想到此時的兒子已經不能再當做小孩兒看了。所以她也沒在這件事兒上多做糾纏。
但等到三口人聊到蕭堯的具體收入的時候。作為母親以及家里財政一把手的何亞琴便不那麼好說話了。
在何亞琴的威逼、恐嚇,苦口婆心裝可憐的攻勢下,「寧死不屈」的蕭堯。還是以每月交家十二萬的代價,最終才得以從客廳全身而退的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想到自己賺的錢終于可以光明正大的交到家里。回到臥室後的蕭堯,臉上完全沒有「破財」後的糾結與沮喪。更多的是一種欣慰填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