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君心︰克夫棄妃 vip.2.惑亂君心

作者 ︰ 風瑾月

司徒宇進門,正看到一位女子一身的白衣如雪,青絲如瀑,她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霧氣,在清幽的月光下猶如月下仙子一般,縴柔美麗,又顯得那麼孤零零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疼惜她,給她溫暖。

遠遠的站在門口,只听她唱,「月到天心處,風來水面時,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那聲音那般的淒清,冷艷,透著寒意,和寂寥。這本是一段優雅的曲子,可是,彈奏者卻彈出了幾番的嗟嘆和失落的意味兒。

「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他心中反復咀嚼著這句話,恍若有種知己難尋的淒涼感。他未曾听過這首曲子,是她自己寫的麼?倒是淒清唯美。

望著那縴瘦的背影,听著清冷寂寥的琴聲,司徒宇的心莫名得一陣疼痛,半晌,才緩過神來。

顏疏桐不是染了風寒,臥病在床麼?怎麼此刻在此彈奏?魅影早就察覺到了有人進來,已經停止了吹簫,上前給司徒宇行禮,道,「魅影拜見殿下。」

這時候,顏疏桐也停止了彈奏,她緩緩地轉身。司徒宇只見她身如弱柳扶風,腳步搖椅晃,仿佛要摔倒一般,然而,行動處卻多了幾分優雅和倔強,只是片刻,她到了他的身前,聲音輕柔溫和,「更深露重,殿下來看望,妾受寵若驚。」

本以為,她會抱怨的,可是沒有,那目光那樣的溫柔,眼底盈滿了驚喜,和期待。如同妻子渴望丈夫的疼愛般,她就那樣望著他,眸光如水,繾綣而柔情。

魅影被顏疏桐這樣的眼光震住了,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看著顏疏桐,不,這絕不是主子的目光,主子的目光總是冰冷的,怎麼可能這樣的溫柔含情,直達眼底?

震驚了片刻,魅影終于想到一個可能,主子是特意練了這樣的眼神,不然,以主子的性子,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面對司徒宇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有那麼一瞬間,司徒宇幾乎想要上前抱住她,可是,最終一動不動,面色恢復冰冷,聲音不冷不熱道,「原來你還會彈琴。」

顏疏桐垂眸,仿佛是害羞般,聲音微甜,道,「妾技藝淺陋,還勉強能听。」她的態度極其的恭敬,謙卑,司徒宇想到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驚慌和坦誠,更增加了對顏疏桐的好感。♀聲音減了幾分的疏離,道,「你的琴聲婉轉清幽,意境深遠,非一日之功吧。」

顏疏桐依舊垂著眸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嘲諷,他這是又開始懷疑她了,果然男人都是冷靜理智的,很難被感情牽絆住。

這也不怪司徒宇懷疑,傳言中的顏疏桐無才無德,武功更是花拳繡腿,這麼一個琴技高超的顏疏亡現在他的面前,他自然會懷疑了。

顏疏桐微笑道,「因為母親生前極愛琴,因而疏桐從小就苦練琴技,期望有一日能及得上母親一二。」

這樣的回答很符合常理,而且,司徒宇也听聞蘇夢瑾極為擅長琴技,那麼蘇夢瑾的女兒,應該也不能差太多。

半晌,司徒宇都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望著窗外,仿佛是在咀嚼顏疏桐剛才的話。

「魅影,快去給殿下倒茶。」顏疏桐終于打破了安靜的氛圍。魅影倒的茶葉是雲霧茶。司徒宇接過茶,只是輕抿了一口道,「听說你今日出去采荷。」

顏疏桐心底冷笑,雖然說司徒宇自從得了怪病以後甚少出門,可是,此人的心機卻不容小覷,就從這句簡短的話就能品出來。

人家就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已,可是,細細揣摩,就是在問你,你去采荷,是要做什麼用?而且堂堂皇子妃,去采荷花,也不怕丟了皇家的臉面!

然而,顏疏托若不知他話中的意思一般,依舊笑語嫣然得道,「妾早已听聞,明陽湖的荷花不僅僅美麗晶瑩,而且香氣獨特,更是制茶的上品,因此,想采摘些荷花制成茶葉,想來,在炎炎夏日也能去熱降火。」她的聲音溫婉和氣,就仿佛是在說家常一般。

司徒宇盯著顏疏桐,仿佛在探尋她說的真假一般,顏疏桐迎上那清澈如泉水的目光,笑得越發恭敬了,仿佛不知道司徒宇這是在懷疑她一般,繼續道,「妾從小就喜歡弄花,弄草,因此,對這制茶的工藝也有所研究,妾雖不才,想必制出來的茶葉,也能讓皇祖母和殿下嘗嘗鮮。」顏疏桐知道皇後素來不喜歡茶葉,因此並沒有提到皇後,而皇帝更不是她身為兒媳刻意討好的,因此,只說了太後,這話看似回答的輕巧,卻也是沒有半分差錯的。

他本是想借著她采荷一事責怪于她,可是人家卻說這是她的一片心意,那麼,責怪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于是道,「你有心了。」

「不,這是妾的本分。」顏疏桐垂眸道。

司徒宇又喝了一口茶葉,只覺這茶葉異常清香,幽幽的香氣一直縈繞在齒邊,久久不散,倒是好茶。

「你這茶葉倒是不錯。」

顏疏桐聞言,像是歡喜傻了一般,怔怔地看著司徒宇,司徒宇皺眉,他不過是稱贊一下她的茶好,她竟這麼高興?是不是自己平日太過冷淡,以至于如此?

魅影見自家主子這般情景,想來主子是不預備親自說了,于是,道,「殿下有所不知,這雲霧茶是二皇子妃少時去霧靄山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後來經過精心的培植,才能用來炮制茶葉。由于這種茶葉只能在霧靄山才能存活,因而,二皇子妃將其取名為,雲霧。」

司徒宇倒是沒有想到這茶葉是顏疏桐親自培植的,一時驚訝,能培植出這麼好的茶葉,當真是不簡單啊!他平常喝的也是各國進貢的上等茶品,最有名的就是雪顏國的雪蓮花茶,不但味道甘甜,清香撲鼻,更是清爽可口,滿齒生香,當然,鳳翎國的蓮花茶也是一絕。可是,比起剛才他喝的雲霧茶,就差得遠了。

他喝下第一口的時候,還沒有覺得如何,第二口就感覺味道醇厚,香氣縈繞齒邊,久久不散,而這第三口,就感覺,心情舒爽,仿佛飄在雲霧中一般,真是好極了!

魅影可不管司徒宇想什麼,繼續說道,「奴婢茶技粗陋,炮制出來的茶品也是一般,若是由二皇子妃親自炮制,殿下就知道這茶的好處呢!只可惜,二皇子妃,身體不支,恐怕殿下今日是喝不到了。」她的語氣中有著頗為惋惜的意味兒,更有對司徒宇的埋怨,殿下難道不知道二皇子妃受了風寒?竟還在這里纏著人,不讓二皇子妃休息。當真是不會憐惜人!

當然,司徒宇也感覺很可惜。魅影泡出來的茶已經這麼好了,那麼,若是顏疏桐親自炮制,會是怎樣一番味道呢?

顏疏桐听了魅影的解釋,忍不住想笑,魅影這可是在推銷她呢,而且,還會吊人家胃口,她原來怎麼沒有發現,魅影也有這麼靈巧的心思?

司徒宇聞言,自然听出了魅影的不滿,他望著顏疏桐,只見對方雖然臉色蒼白,卻依舊笑容溫和,心中有些愧疚,但卻終于沒有說出關心的話來。

顏疏吐佛替他解圍一般,道,「若是殿下喜歡,那就帶去一些,可好?」

她說的小心翼翼,仿佛是怕司徒宇不要一般,這樣的態度,更讓司徒宇心中一疼,他真的做的太過分了麼?她是她的妃子,他應當多少給一些疼惜的吧,可是……

他倏然又蹙起眉頭,顏疏桐一直低眉注意著司徒宇的表情變化,見到他如此,自然知道,他這是在內心掙扎。心中不由得冷笑,她倒要看看,你司徒宇能冷血到什麼時候。

半晌,司徒宇道,「金良,去隨著魅影姑娘取些茶吧。」這是打算要了。

顏疏桐幾乎高興得喜形于色,就差點手舞足蹈了,她瞧著司徒宇,欲言又止的樣子,司徒宇自然看得出來,于是問道,「你想說什麼?」

似是沒有想到司徒宇會問她,怔然片刻,而後慢慢地垂下眼簾,害羞一般,小聲道,「妾前些日子做了一個香囊,里面裝了些香料,魅影說,殿下隨身攜帶,久聞之香味,對身體恢復,大有助益。」

顏疏偷禍重生後對男女之情越發看淡,再加上她練的武功也是至寒至冷之功,因而,性子越發冷,因此,她如何也沒有學會臉紅心跳,因此,她這垂下眼簾和低頭就算是害羞了,自然,在司徒宇看來,她也是害羞之狀,至于她臉紅不臉紅,倒是沒有多猜疑,只想著,她身體不好,臉色過于蒼白。

看著顏疏彎滿期待的表情,司徒宇竟不忍心拒絕,于是道,「拿過來瞧瞧。」

顏疏桐竟忘了吩咐魅影去取,竟親自跑到床邊,她像個受到賞賜的孩子一般,興奮的將香囊呈給司徒宇。聲音也抑制不住得興奮,口中道,「殿下,您瞧。」她像是獻寶一般,將香囊放到司徒宇手中。

司徒宇蹙眉,就是送個香囊,她怎麼高興成這個樣子,仿佛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司徒宇接過香囊,細細瞧著,只見那香囊呈心形,月白色的緞面,手感滑膩,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雖然繡工一般,可是卻不難看出,是用了一番心思的。香囊的香氣異常好聞,他粗略估計,這里面山奈、白芷、菖蒲、藿香、佩蘭、川芎、香附、鄙、香櫞、辛夷、艾葉,還有種香氣,只是他卻叫不上名字來。

只是,這鴛鴦戲水的圖案……

是啊,她是他的妻子,自然是希望夫妻恩愛,可是,這鴛鴦戲水,讓他頗為的不舒服。

顏疏桐瞧得出來,司徒宇又開始內心掙扎了,于是,柔柔怯怯得道,「殿下,這香囊是哪里不妥麼?你告訴妾,妾馬上改。」

她的聲音那麼慌張,小心,生怕他不喜歡,司徒宇撫模著那漂亮精致的絡子,心想,雖然這鴛鴦戲水的圖案他不喜,可是這香囊的味道,和顏色都是他喜歡的,而且,她畢竟是他的妻子,他也不好拒絕,于是道,「這香囊我收下了。」

顏疏投喜得道,「那,那,妾替殿下系于身上。」

說著,仿佛是高興過了頭,都忘了等司徒宇同意,就拿過香囊,俯,動作輕柔的系在司徒宇的腰間。

司徒宇只見她長發如瀑,灑在身後,有淡淡的香味飄出,聞著非常舒服,她的動作沒有半分逾越,可是,那素手踫過他腰間的時候,他的心驀然動了動,她的身體如此的縴柔,可惜,卻沒有遇到良人來疼愛。

顏疏桐感覺到司徒宇的身體顫動了一下,卻裝作不知道,站起身來,端詳那香囊,她的笑容有孩子般的天真,歡快得道,「殿下,您瞧,這月白色的香囊,配著您的衣服,多麼合適啊!」

司徒宇也低頭瞧了瞧,月白色的緞面,用金絲線滾邊,再配上那精巧的瓔珞,的確非常好看,他輕輕地點點頭,道,「你有心了。」

顏疏桐聞言,眼楮亮晶晶得盯著司徒宇,那眸光盛滿了柔情和愛意,秀眉輕輕皺起,扯著袖子,半天道,「妾听聞殿下極善吹簫,可否為妾吹一曲《鳳求凰》?」

《鳳求凰》是一首求偶曲,男子演奏,表達了對女子的熱切愛慕,和深情痴戀。顏疏桐要他吹奏《鳳求凰》,她的心思,他自然明白。

他靜靜地望著顏疏桐,心中惱怒,有種被戲耍的感覺,沉聲道,「你是故意彈琴將我引到此處,是不是?」

顏疏桐一臉的詫異,茫然地望著司徒宇,似是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一般。司徒宇見她的目光那樣干淨、坦然,有些惱恨,道,「罷了!」

顏疏桐倏然匍匐在司徒宇的腳下,像是犯了錯的孩子般,道,「殿下若是不喜歡妾撫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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