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的夜晚總是很靜,自從自知她懷孕的消息而離開後,林清今天一整天都沒有見過葉陽辰了,不知為何,心中涌起一絲不安。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是的,太過平靜了,按照葉陽辰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格來說,這安靜的有些可怕了。
完全沒有睡意,林清側身躺在床上,腦袋十分的清醒。
突然,門外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入耳里。林清可以判斷出來,只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這麼晚了還會在別墅里走動的,也就只有葉陽辰一個人了。
這麼凌亂的腳步聲,定是喝醉了,喝醉了的葉陽辰來找她,會是什麼事呢?
林清閉著眼楮,將呼吸放緩,不動聲色的躺著。
果然,門被大力的推開,喝醉了的葉陽辰,似乎不再注意是否會吵醒林清了。東倒西歪的走到床邊,跌坐在床上。
林清微不可見的皺皺眉頭,果然聞到一股很濃烈的酒味。
葉陽辰的手緩緩伸向林清,最終撫上她的臉,嘴里卻在低喃道︰「清兒,為什麼?為什麼你一點機會也不給我?」
葉陽辰痴痴的看著那近在咫尺的沉睡著的小臉,不再滿足于指尖的觸踫,似是受到什麼蠱惑般緩緩的低下頭。
感覺帶著酒味的濃重呼吸離她的臉部越來越近,就在那一剎那,林清猛得睜開眼,手上反應快的推開葉陽辰,順勢坐起身。
葉陽辰不慎被推倒在地,腦袋暈乎乎的撐著地面艱難的站起身,卻對上林清冰冷的又眸。
愣了愣,他忽的笑起來。就連在夢中,她也是這麼的不待見他嗎?為什麼?
眼里的一道精光閃過,就見他向林清撲過去。
許是意識到危險性,林清的身子比大腦反應快的做出動作。待意識過來時,人已站在床的另一邊,而葉陽辰則是撲了空倒在床上。
「清醒點,葉陽辰。」林清將全身的防御提到最高點,就怕葉陽辰又是一個不過意撲過來。
林清清冷的聲音喚不回葉陽辰的理智,反倒是將葉陽辰心中的那把不甘心的欲火燒得更旺了。
「要她,要她。」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在叫囂。既然是在夢中,那麼一切都要由他做主。
葉陽辰抬起頭來,林清看見了他眼里的**,心中咒罵︰該死的,被酒精吞噬意識的男人。
一個閃身躲開葉陽辰伸過來欲抓住她的手,林清轉身正準備逃向門口,卻不料被已站起身的葉陽辰一把大力的捉住右手腕,甩在床上。
左手小心的護著肚子,林清徹底的冷了眉,嘴角抿緊,眼里再沒有了顧及,自由的左手緊緊的握成拳,使出十成的力道揮向葉陽辰正愈加靠近的臉部。
「嗯。」葉陽辰吃痛的悶哼出聲,身子被打的倒在床上,不自覺的松開了林清的右手腕,撫著疼痛的臉部。
一得到解月兌,林清立馬跳下床,快速的走進洗手間,接了滿滿的一盆水出來。一滴不剩的全潑在葉陽辰臉上。將臉盆扔在地上,發出「 」的一聲響,在這安靜的夜晚里顯得有些突兀。
冷水順著臉頰流進頸間,胸間,臉上的疼痛與身上的冰涼,終是喚回了葉陽辰微微的理智與意識。他睜開雙眸,眼神迷茫的看著頭上的天花牆,似是在回想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一樣。
「清醒了嗎?」林清雙手環著胸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反應,冷聲開口。
將視線轉向林清,葉陽辰呆呆的看著她,卻是很快的又將視線調回上空。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林清以為他睜著眼都睡著了,低沉的聲音才在這時傳進耳里。
「林清,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執著嗎?」葉陽辰反問。
林清皺皺眉頭,似是在考慮是否要繼續留下來听他的酒後胡話。
似是沒想過要听見林清的回答或反問,葉陽辰又自顧的說著︰「母親只是一個佣人,而我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個意外,從小被同學被鄰居嘲笑是野種。即使知道我的父親是歐氏的歐方鈦,即使知道那個男人早就知道我的存在,卻從來沒有要將我帶回歐家的念頭,我也從來沒抱怨和哭訴過。」
「直到母親的去世,直到那天晚上,我在門外听見那個男人對著妻子說我只會是個野種,母親只是一個沒用的佣人,死的好的話,我才憤然的離開歐家。既然他那麼需要我,那我便玩消失,我要讓他一切的希望落空。」
「離開歐家,我什麼也沒有,只能跟著一些社會上的人打混。一次打黑拳的勝利,讓外籍兵團的人看上我,為了變得更強的我,加入了他們的外籍特種兵訓練。三年的時間,我在槍彈血腥的環境下生活,餓了吃活捉的蛇肉,鼠肉,甚至是人肉。那三年的時間,我的世界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下,以為再也不能重見天日了。卻不料,讓我遇見了你。」葉陽辰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
「你就像陽光,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有這樣的感覺。遇見你,讓我的心髒重新復蘇的跳起,讓我品味到愛人的幸福,你就像陽光一樣,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的滲透入我的生活中。我的生命中好不容易出現了陽光,耀眼卻不舍得閉上眼楮的享受,你讓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手?」葉陽辰低喃的反問,不知是問林清,還是在問著自己。眼角劃落一滴水珠,分不清那是冷水,還是淚水。
葉陽辰的語速平緩,語氣平靜,似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般平淡。
林清安靜的听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于連驚訝,憐憫與同情都沒有。驀了,許久,她才張開紅唇,緩緩的說道︰「你的人生,都是因你的選擇。葉陽辰,這不能怪得了誰。」
葉陽辰沉默,「噗」的一聲,他笑出來,似是終于得到傾訴的暢快;似是在無奈林清沒有任何憐憫的鐵石心腸;更似是在嘲笑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折磨所換來的,都是自己造成的可笑。
不想再理會葉陽辰的瘋言瘋語,林清再次舉步離開。
「你不想知道禿鷹的消息了嗎?我可是真的知道他現在的藏身處喔。」
葉陽辰的聲音再次在身後響起,林清轉動門把的手停了下來,重新轉頭看向他。
「禿鷹現在到底在哪里?」許久未听見他繼續說下去,林清忍不住的發問。
「林清,對你,我勢在必得,我一定要擁有你!」葉陽辰低聲幾近無聲的說出這句話,隨即呼嚕聲便響起了。
可林清卻還是听見了他的最後一句話,凝了凝眉眼,不再猶豫,林清轉身離開房內,不再做一絲的停留。
待林清完全出去,傳來關門的聲音後,床上的葉陽辰睜開眼楮,哪里還有剛才的醉意與睡意,只是清醒的有些執著,是對某些事物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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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的病房里,莫齊也是一點睡意也沒有,右眼皮一直在跳有不停,心中隱約有些事在發生,心想著林清,有些不安。
莫太太,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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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林清起身下了樓,一眼就看見葉陽辰早已坐在餐桌上吃早點了。輕撇了他一眼,林清自顧的坐在他對面。
「早。」葉陽辰放下手中的報紙,抬頭主動與林清打招呼。揮手讓佣人將早點擺上桌。
林清眼楮雖是看著碗里的粥,可是眼角卻是一直緊盯著那個佣人的動作。那個佣人……
眼角瞧見佣人動作和神色都帶有些許的閃躲,心里明了,那個方法,最終還是失敗了。
林清盯著佣人的神色,而葉陽辰也緊盯著林清的神色,輕輕的笑出聲,他開口︰「清兒是在找這個嗎?」
林清抬頭看向葉陽辰,卻見他遞過一張紙條給她。果然,這個別墅的人都是葉陽辰的人,包括佣人。
「你已經病急亂投醫了嗎?」葉陽辰諷刺道,桌下的手漸漸收緊。她就這麼迫不急待的聯系莫齊?
林清拿起眼前的紙條,果然是她偷偷遞給那個女佣人的紙條,果然上面寫著莫齊的聯系方式。
在沒有任何通訊工具的情況下,想要與莫齊聯系,林清只有向別墅內的佣人求助。早已想過別墅內的佣人都是葉陽辰的人,可是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是,林清也想要試一試。
可結果得知,顯然,林清連百分之一的機會也沒有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林清冷然的回答,不理會葉陽辰臉上越來越黑沉的神色。「而且,你好像沒有打算會很快的將禿鷹的消息告訴我啊。」林清緊緊的注意著葉陽辰的表情。
葉陽辰的眼神頓了頓,沒錯,他是沒打算要將禿鷹的消息告訴她,這是他手里唯一的籌碼,他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告訴林清呢?
「葉陽辰,你好像還沒弄明白。對于我來說,因為你有禿鷹的消息,所以我才會來到這里的。」林清看著葉陽辰說道。
葉陽辰收斂了臉色,一派溫和的表情已被嚴肅替換。
「清兒的這句話是提醒,威脅,還是警告?」葉陽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