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鋒角斗場選手是從角斗場東西的偏門入場的,走在平整的石子路上,段烈特別注意了一下選手入口,高大的灰色石門仿佛一座迷宮森嚴空洞的矗立在石子路終點,石門沒有門板,只有少數幾個人影帶著同樣的鐵面具進進出去,沒有人交頭接耳,大家都很識趣的閉著嘴,走到灰色大門旁,大門上方一個眼楮形狀的水晶徽印格外醒目的瓖嵌在門頂上。
水晶徽印是監視選手出入場的,段烈本來打算到了里面再帶上鐵面具,可是一看到那碩大的水晶徽印,馬上留了個心眼,鐵面具沒有摘下,而是學著其它選手的模樣把藍水晶身份卡牌插進了入口處右側的一個細窄的插孔里。
門口的守衛面無表情的核對著身份,到了段烈這,看了看他的藍水晶身份卡牌,在插孔處藍光閃過之後對他說了一句︰雷烈選手,身份核對確鑿無誤,你可以進去了,請往里面走,最後一個房間做準備。
段烈點了點頭,沿著黑漆漆的隧道走進了黑鋒角斗場。
選手準備的房間只有一個,凡是有賽事的選手都可以提早的進入休息室準備,並可以通過休息里的五個巨大的水晶熒幕免費的觀看賽事,這可比擠在看台上要舒服的多,所以一般情況下,沒有別的事,很多選手都習慣于一大清早到休息室待候,一來觀看別的選手的比賽,二來也可以找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
到了休息室,里面零零落落有著大約二十幾個帶著鐵面具的選手,其中還有不少面具上具有獨特的風格,想必是為了區別自己和別人,故意弄出的花樣。
在入口的地方,兩個守衛攔下了段烈︰「雷烈選手?」
段烈站住腳,答道︰「是的。」
其中一名守衛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根據大賽規定,選手只允許帶一瓶秘藥入場,並上交所有空間器物,一旦發現在比賽過程中違規,會被剝奪比賽資格,雷烈選手,請交出你的空間器物。」
「哦。」對于這個規定,段烈在短暫的愣神之後欣然接受了,畢竟是比賽,主辦方不可能讓選手隨便帶著秘藥入場,不然的話,哪個有錢有勢的家伙帶著一大堆上好的秘藥,等于破壞了比賽的公平性。
交出納戒,守衛帶著段烈走進休息室,並在兩側排列整齊的石窟儲物櫃里找到了屬于段烈的專用儲物櫃︰「請把身份卡牌插進這里。」守衛指了指儲物櫃上的插孔。
段烈依言行事,把身份卡牌插進去,並運轉斗氣進行第二次身份核對,隨後守衛才說道︰「尊敬的雷烈選手,從現在開始這個就是您的私人儲物櫃,由于身份卡牌的唯一性,除了雷烈選手以外,沒有人能打開這個儲物櫃,直到雷烈選手注銷自己的身份為止,您可以放心的將自己的私人物品放到里面,等一下會有負責人員通知雷烈選手收場。」
守衛機械性的說完,躬了躬身離開了休息室,段烈將納戒放好,並拔份卡牌,這才走向休息室幾排長長的凳子前坐了下來。
「嗨~,新人,你好啊。」
段烈剛剛放好私人物品,甚至連秘藥都沒帶,突然听到身後一個笑聲傳了過來。
段烈回頭一看,說話的是一個同樣帶著鐵面具的緊身黃衫男,空洞的面具窟窿下兩道猥瑣的目光正盯著他︰「新人?」
段烈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代號是什麼?」
「雷烈。」
等待比賽的時間無疑是最折磨人的,所以你這種互相之間並不熟悉卻習慣了打招呼聊天打發時間的事並不少見,段烈沒覺得有什麼,反正也看不到真正的長相,用的還是代號,告訴對方也沒什麼。
但顯然的是,段烈低估了來人的用心,听到段烈報上自己的代號之後,黃衫男回頭在水晶熒幕下方的對陣表上搜索到了段烈的代號,當他看到對陣表上的信息之後,黃衫男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跑到了旁邊一個比段烈還矮了一頭的紅衫男的身邊。
「霸炎,你小子的霉運終于走到頭了,看見沒有,主辦方給你安排了一個雛兒。」
黃衫男十分八卦的說著,離著老遠沖著段烈招了招手︰「喂,新人,他就是你的對手。」
听到黃衫男的喊聲,休息室里一個個低頭不語的參賽選手紛紛抬起了頭,尤其被鐵面具遮著,段烈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可一聲聲嗤嗤的冷笑不懷好意的盯著段烈。
「霸炎,別在新人面前丟人哦。」霸炎身邊一個高大魁梧如同鐵塔似的壯漢咧著嘴岔哈哈笑著說道。
「當然不可能,我會給他好好上一課的。」霸炎氣惱的回應著,雖然壯漢語氣中有著明顯調侃的意思,不過看霸炎的樣子,倒是不敢得罪這個人。
「……」听著四下響起的竊竊私語,段烈無語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些家伙都是黑鋒角斗場里的老油條了,欺負新人這種事做到是得心應手。
「雷烈,霸炎,入場。」
等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銀亮色服飾的守衛走了進來,叫了雷烈和霸炎的代號,兩人分別走上前去,在守衛的帶領下,沿著通往賽場的邊門走進了一條狹長的甬道。
甬道里的照明水晶並不多,使甬道的光線很暗,但是段烈還是沒少見到安放在棚頂兩側的水晶徽印,看來黑鋒角斗背後的勢力對參賽的選手很關注,無論在哪都能觀察道。
走著走著,段烈漸漸听到了鼓噪的喧嘩聲,幾天以來每天都堅持觀看比賽的段烈知道,自己恐怕離著角斗場的擂台不遠了。
果然,又走了地會,一個柵欄狀的鐵門出現在視野當中,耳畔傳來陣陣吶喊助威的聲音,饒是段烈自認定力十足,此刻受到現場氣氛的影響也忍不住有種熱血賁張的感覺。
果然格斗是男人的戰斗啊。
段烈感嘆了一聲,旋即和霸炎一同步入會場。
耀眼的日光取代了角斗場甬道里面的黑暗,剛一走出,段烈便感覺到眼前一陣炫目,隨後以往跟自己一樣坐在看台上的數達千計的武者,正賣命的扯著喉嚨放聲吶喊著。
「霸炎,霸炎,霸炎……」
看來霸炎的支持率相當不錯,比起自己要強的太多了。
段烈幾乎听不到有人叫自己,但他沒有絲毫氣餒的感覺,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比賽,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賽程表上,標明了是八級戰士的決斗,對于等級如此之低的賽事,當然不可能有人頭痛腦熱的一上來就買自己贏。
步入會場,站在擂台上,與霸炎遙遙相望,一個穿著厚實皮襖的主持人慢吞吞的走上了擂台,這個家伙用著沙啞的嗓音喊道︰「下面,就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第23場比賽,請允許我為大家介紹比賽的對手,霸炎,雷烈……」
「啪!」看台上掌聲四起、此起彼伏。
主持人雙手下按,眉梢上挑,意氣風發的說道︰「想必大家對霸炎有所了解,他曾經獲得過連續三場賽事的勝利,戰績達到了13勝,10負,雖然最近我們的霸炎選手運氣並不太好,不過我相信,從今天開始,他會重拾信心。」
主持人語聲頓了一頓,接著道︰「因為他的對手,是一個新人,雷烈。」
「吁!」介紹到段烈的時候,賽場上噓聲一片,陣陣鄙夷之聲便是回蕩了起來。
「新人女敕雛兒,趕緊滾回家吃女乃去吧,黑鋒角斗場可不是你來的地方。」
「嘎嘎,小子你倒霉了,遇上了霸炎,現在求饒還來的及。」
「哈哈,霸炎,擰掉他的腦袋。」
「……」
听到看台上響起的冷嘲熱諷,段烈很是無語,恐怕這就是人氣吧,誰讓自己是第一次參賽呢。
其實別看段烈是第一次參賽,他的內心卻是十分的冷靜的,因為他不像黑鋒角斗場的大部分選手那樣是為了金幣而來,他所求的是實力,勝負對于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能勝固然是好的,一方面可以得到財富,另一方面也可以跟更高級的戰者決斗,但如果輸了也沒什麼,無非是多得些比賽的經驗,這樣反而更好,通過跟人決斗來提高自己的戰技素養,怎麼看都不虧。
所以既然看台上的冷嘲熱諷再難听,段烈也無動于衷,他是只是微笑的看著對面的霸炎,琢磨著怎麼能打敗對手。
霸炎則不同,幾場連敗讓他倍受打擊,現在正好是利用段烈來恢復信心的機會,听著周圍落落響起的支持吶喊聲,霸炎微微的攤起了雙手,嗤笑道︰「對面的,你听到了,現在認輸還來的及,你應該知道,黑鋒角斗場是不在乎殺死對手的,你要是想積累經驗,趁早認輸吧,今天我可沒心情殺人。」
听到霸炎自信般的宣言,看台上頓時響起了震天的吶喊。
段烈眯著眼楮神色不動的說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們可是比過再說吧。」
「不自量力,一會殘廢了可別怪我。」霸炎眸子陡然一冷,呼的一聲,便是一記老拳揮了出去。
「轟!」
伴隨著看台上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聲,段烈在黑鋒角斗場的第一場處女賽正是拉開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