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煙火一世迷離 7.第七章 水晶宮的過往

作者 ︰ 青絲

第2章卷一一條小小的魚

第8節第七章水晶宮的過往

我與天天,一向是關注的角度不同但是總能達成行動的統一,而與少羲,委實是沒有默契。

這廝巴巴得想要學藝也就罷了,還非要把我也拉著,阻了我去找天天。

自從幻都城門口一別,也不知那雲家人棲身在哪里,想到老鱸魚他們都跟在天天身旁,我也不甚擔憂。少羲告訴我說,天天既然是白龍,身份定然高貴,比起我們來,願意保護她的魚蝦們千千萬萬。我提醒他說,是比起我來,而不是我們,因為,少羲的真身還看不出來,說不定比天天還高級些。當然,我也適時適當地嘲諷了他幾句,不知道他是哪個犄角旮旯里出來的活物,或許是個四不像物種。每每此刻,他便笑笑的不說話,只當沒听見。這獨角戲唱起來沒趣味,我便也不再跟他開這個玩笑。

我們倆在幻都住了幾日,我便乘此機會把這幻海最繁華的地方游了個盡興。這一日里,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人形的小元。後頭跟著的是蘆子。

其實我是看準了他那奇異的藍色頭發,又瞅了許久才看出來是小元的,因為這廝的身形比之以前在雲珊嶺看到的大了好幾倍!據以前老鱸魚所描述凡人的樣子,他如今也就是個人類**歲的男孩子模樣,穿了很是講究的繡了許多花紋的袍子,頭上扎了兩個小髻,煞是可愛。那蘆子則是半魚半人,巴巴地捧著笑臉跟在小元的後面。

我立刻抖擻了精神,拿出了債主的架勢,大喇喇沖到他們面前棲定,嗓聲盡量放的洪鐘朗朗,道︰「小元公子,我在家里久不見你把房租送來,這廂特特親到此地要債,不知公子的房租是否備齊全了?」

小元可能是頭回被要債,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盯了我看半晌,模模鼻子作沉思狀,繼而了然笑道︰「是你啊?雲珊嶺的泡泡?」

我點了點頭,嗯,水母說得對,這世道都是做債主的辛苦,欠債的反而理所當然、生活悠然且和樂,真是另魚痛心疾首。好在他終是記起來我了,沒有要賴債的意思,令我十分欣慰。

「你怎麼到幻都來了?」看的出來,他很高興,然而我以為這點解釋不通。他欠債的看見債主怎麼仿佛見了金元寶似的那麼欣喜?

還未待我回答,他就拍了腦袋道︰「呵呵,是了,你是來要錦雲衾的。來來來,去我家里坐坐,我爹娘平日里就喜歡撿些小活物回去逗弄,見你這麼可愛的小魚兒定然高興!」

他順風順水地將我拉了,我心里卻著實哽了一下,原來幻海的大丞相以及他親愛的夫人有如此嗜好啊。

因著我這輩子將將過去的八年之中,沒甚特別的魚生起伏,經歷嘛,難免欠缺且單調了些。老鱸魚說經歷乃是經驗之源泉,經驗乃是機遇之原本。如今,我甚為質疑。因為我這條沒經歷亦沒經驗的小小魚兒,自進了丞相府,就機遇不斷,欣喜連連吶。

小元,也就是丞相大人元瓠的獨生兒子元穎確是個重諾的君子,對自己近日里玩得太過盡興,把錦雲衾之事忘得一干二淨的作為頗為愧疚兼悔恨。在其表達了無數次悔恨的淚水令我有些不耐之時,識相地住了淚,帶著我去了個有錦雲衾大床的客房。我甚為滿意。

元瓠大人及其夫人也俱是人類的形體,我自入了幻都,見得人形也多了,故而可以對他倆的形貌評點一二。當然,也只有一二而已。元瓠大人胖墩墩的身體,蔚藍色的長發,除了五官都被肉擠在一塊兒外,其他活月兌月兌就是元穎的大型翻版;夫人則是黑色的長發,身形窈窕。我估模著若是我家門口的海藻成了精,定然也是這副形容。他們對我倒是極好,只是每日里被他們的逗魚棒攪和地有些眼花,幸而,吃食和住宿都是極好的,彌補了我心靈所受的創傷。

幾日之後,當我恍然想起了少羲和天天來時,就已經看見少羲黑著魚臉,一副要殺魚的樣子被蘆子帶了來。我听他說這幾日他找我都快找瘋了,頓感十分愧疚,訕訕的端了早上元穎送來的一盤子糕點遞給了他,心里卻嘀咕著他不是要去找師傅麼?誰會知道他會改來找我?好在那廝與我一般是個不喜計較的主兒,我陪了一會子笑臉也就過去了。

少羲見我過的不錯就要離開丞相府,卻沒走成,因為他出門的當口恰好遇上了胖胖的元瓠大人。

這些日子以來,元瓠大人給了我個貪玩的印象,我以為他看起來實在不像什麼道行高深的魚,故而也沒給少羲介紹。誰曾想,那廝只對著少羲瞅了一眼,就知道他屬性俱全,非要收他為徒不可。

我和少羲都很有些莫名奇妙,在我們不信任的眼光下,他氣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愣是一個法術將門口巨石劈成了碎粉,我們立刻就換上了佩服且崇敬的眼神。于是乎,少羲順順利利地入了玄武族元瓠大人的門下,學習水系法術。

不止有少羲的機遇,還不過幾天,我也得到了天天的消息。那幾日里元瓠大人經常不在府里,我听得元穎說,天天在水晶宮里,她听元瓠大人說我就在丞相府後,就纏著丞相大人要把我帶進去。

我訝異半晌,元穎知我不解,便跟我講了天天這樁事的原委。

真是曲折離奇且令人感傷沉痛的故事。我听的時而雙拳緊握,時而深情長嘆,情節之引人入勝,比之水母給我講的不知精彩了多少倍。

論起天天的身世,還得從五萬年前講起。

歷史真是悠久得讓我這條小小魚兒難以想象。

話說五萬多年前,現今水晶宮的龍王夜桑還只是個王子,而現今水晶宮的王後還只是辭幽小姐。夜桑排行老三,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不知迷了多少魚兒們的心,引發了多少愛恨痴纏。然而,自夜桑與元瓠大人的妹子元辭幽,也就是元穎小龜的姑媽相遇之後,一見鐘情,砰然心動,繼而結為連理,比翼雙飛。兩人不知叫多少魚兒們羨煞。當然,但凡引人入勝的故事大多是跌宕起伏波折連連的,這對本來美滿的鴛鴦為了造就一個這樣的故事,終于出現了不和諧的段子。辭幽與夜桑君婚後過了有快兩萬年,卻始終無後。許是夜桑王上覺得面子上有些個掛不住,終于納了個可愛而又清麗,柔和而又溫婉的小妾室。當然,這幻海之王納妾委實是件不值一提的芝麻綠豆,可關鍵就在,那辭幽王後一劍把夜桑王上甚是喜愛的小妾室給殺了。自此,兩比翼鳥終于有了裂痕,幾萬年過去,如今,兩人幾乎勢同水火,讓不知該幫妹子還是幫主子的元瓠大人很是苦惱。

元穎小龜講故事講的很投入,卻被我中途打斷了幾次才算講完。因著我活的短短幾年的歲月里,只听過水母和老鱸魚講故事,那兩位知道我的水平,與我講的都是極其平實的詞匯,然而元穎顯然沒有他倆那樣高尚的覺悟,每每听到那些于我而言極是新鮮的詞句,我便及時問出來,雖然得了不少白眼,然而卻終究是听明白了整個事情。

這幾日在幻都也听得不少關于辭幽王後和夜桑王上的傳聞,然而多是說他倆多麼鶼鰈情深多麼天造地設的段子,到了元穎這里竟成了這般模樣。委實令我驚異。

而這事兒,與天天又有什麼關系呢?

元穎說,天天是當年那小妾室留下的公主,夜桑王上怕那狠心的辭幽王後加害于她,這才掩了身份,改了姓名,一顆珍珠落到了雲珊嶺那角落里避難。

我被天天已經有幾萬歲了的這個事實狠狠地唬了一大跳。

元穎又告訴我,辭幽王後有一個神界聖物,叫什麼 光靈玦的,他用了許多艱深難懂的詞匯來形容這個 光靈玦的偉大與神奇,外帶一臉的欣羨,我催了他接著講,他又白了我一眼,這才道出,辭幽王後通過這個寶貝使得自身法力提升數十倍,夜桑王上斗不過她,水族的許多的勢力也在辭幽王後的手中,這才有了當日里我們在橫溝鎮被護衛隊抓的源頭。夜桑王上沒法,便請了玄武族的元瓠大人派人保護天天公主,而雲翟和老鱸魚則是元瓠大人的心月復下臣。

「你可莫要小看你們雲珊嶺的老鱸魚,他當年可是我們丞相府的頂尖人物呢!」元穎給我講起來老鱸魚的故事,眉飛色舞的,「他與那珠玉娘娘有些個沾親帶故的關系,所以當年也被辭幽王後給罷了官

珠玉娘娘,就是那個小妾室,也就是天天公主的親生娘親。

我終于了悟,那老盧總是一副哲魚的形貌,想必是當年受了挫,魚生便有了許多感慨,這才日日將哲語掛在了嘴邊。

我听了一番故事,便跑去與少羲道別準備去水晶宮。

少羲近日里習藝很是刻苦,不似我這般日日里無所事事。我去找他時,他正拿了塊沙礫在手掌中,嘴里念念有詞,忽而白光一閃,那掌心里的沙礫已經變成了個饅頭!

饅頭這東西是人吃的,我雖見得少,卻也認得,當下對少羲無比佩服,想來這家伙資質的確很好。

他知道我的來意後,也沒說什麼,只說了三句同樣的話︰「你,好好保護自己我以為,他似乎有些嗦。

就這樣,我被帶入了水晶宮,這個傳說中的地方。

一個人形小丫鬟在前面引路,後面跟了元瓠大人和他掌心中的我。一路上他一直將我切切望著,期待著我說出些諸如「水晶宮好美啊,」「好氣派啊,」之類的話,但是我始終目不斜視,又撿了個不用費力游水的便宜,便躺得有些困倦,哈欠連連。

後來他始終忍不住,道︰「你這小魚兒倒是奇怪,頭次來水晶宮竟能如此淡然

我瞥他一眼,道︰「水晶宮是好看,就是晃得人睜不開眼來。看多了也沒意思

那小丫鬟停在了一處苑閣里,恭敬得請了我倆進去。

元瓠大人托著我進了那苑閣,卻見里面有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一身紅色錦袍,頭戴了瓖滿珍珠的玉冠,女的大概是人類里十七八歲的形貌,頭戴朱釵身穿柔紗。

元瓠大人帶著我對那兩人各行了一禮,分別恭敬道︰「王上「公主

我這才醒悟到,原來,原來這個女孩子就是,就是天天?

是了,因為她見了我,一臉欣喜,興沖沖地就跑過來,把我捧到了她的手中。呃,與我一同長大的天天,如今,已經成了我眼中的巨人。

「泡泡,你還是這麼小她看著我皺眉道,語中很是惋惜。

我聳聳魚尾巴,道︰「你怎麼變得這麼大?還成了個人

「呵呵,是啊,」她的眼楮笑成了一個彎月,顯見得,心里對這副新形貌極是滿意。又眨了幾下眼楮沉思一會兒道︰「嗯,當我爹告訴我我的身世時,我開始都不敢相信呢。後來被破出了真身,又變成了人形,我這才知道,原來我竟然是幻海的公主

我見她開心,心里也愈發高興起來。樂呵呵道︰「天天,你現在這樣真是好看

「真的嗎?」天天眼楮一亮,站起來轉了一圈,「我以前就說要頭發綁辮子,本來以為還要等許多年呢,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真好!」

我正想說她的辮子現在綁得就很是好看,比我見過的美人魚圖畫還好看時,看見那夜桑王上走了過來。

承然,我終于明白了以前听人說的,神仙是極難衰老的,這句話是多麼的恰如其分。照元穎的故事來說,這夜桑龍王怎麼說也有十萬歲了,但是頭發烏黑亮澤很有營養,臉色明亮光滑沒一絲元瓠大人那般的褶子。五官和身材麼,比雲翟還要年輕貌美。但我沒甚見識,想象不出像什麼,依據我當初的想象,水母故事里男主角的身形就是這般模樣的。

他走近了天天,甚慈愛道︰「你暫且與你的伙伴在此處歇息玩耍,過幾日我便與你辦一次酒席,讓四海八荒的神仙們都知道你這位公主的存在

我听見天天甜甜地應了是,接著又拽了他父親的一角,撒嬌道︰「爹,你把泡泡也變得跟我一樣吧!她現在這麼小,怎麼跟我玩耍呢?」

我以為,天天這廝,把以前對雲家大媽的嬌嗔勁兒提高了幾倍不止。

夜桑君憐愛得撫了一撫天天的發,只略略看了我一眼,又回過頭去對天天道︰「她不過是普通的幾歲小小魚兒,若要化為人形須得耗費上數成修為,著實不值。你暫且與她說說話權當解悶,明日我與你重新尋幾個與你身份更為相當的伙伴來

天天對我撇撇嘴,便把她父親送出了門。

待她又坐到我跟前來,我只得將她呆望著——此刻我只有她半根手指那麼長,唔,委實是不能和以前一樣時時處處一起玩耍了。可是我倒也不覺得怎樣,她爹說給她找新伙伴,那天天也就不會寂寞。

卻不成想,天天皺了眉一副愁思兼歉意的形容,道︰「泡泡,你,你會不會怪我呢?」

我傻了半晌,道︰「何事怪你?」

她悠悠嘆了口氣,道︰「你我從小一同長大,情同姐妹。可現如今,我,我,」

她咬了嘴唇「我」了半天,我耐了性子等待下文。

「我是幻海的公主,你卻仍是以前的小小魚兒……你,你會不喜歡我了麼?」

我看著她期期艾艾的眼神,心里卻頗為疑惑。我們身份如此懸殊,自是不能同以往一樣了,但是我這魚一向很看得開,不管身份如何,這幾年的情誼總是在的。況且此事本就不復雜,我根本不會因她是公主而對她有什麼改變。她怎麼就能聯想到我會不喜歡她?

我掂量半晌,道︰「天天,我們是朋友,這不是你說的麼?你是小小魚兒時,與我是朋友,如今是公主,同樣與我是朋友啊!」

我笑眯眯將她望著,她終于舒展了眉角,也樂呵呵將我看著。

她給我看了許多她爹賜給她的稀奇玩意兒,又展示了她衣櫃里層層疊疊的綾羅綢緞,最後把我捧到她的床上,讓我享受了一下公主床的舒適。

幾天里,我倆都一直待在了宮室里面沒出門,夜桑王上近日里似乎很是忙碌,愣是抽不出空來看他的寶貝女兒,之前所說的新伙伴也緩了下來,于是,天天只得甚悲催地與我說話解悶。

有一次,我倆談到了辭幽,她說她只見過一次,長的很是美麗,可是一想到她殺了自己的娘親又忍不住地害怕。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我只得又寬慰了半晌才算完。

這廂我驚異這辭幽是個如何形貌的人時,那邊王後竟然不請自到,自發自地來看望天天公主。

她只初初看了我一眼,估模著見我是個不起眼的角色,遂轉了目光,與天天說話。我也只初初看了她一眼,見其比之元瓠大人的夫人還要美上許多之外,也無甚新意,便也不再看她只乖乖地睡我的覺。然則我確確是不敢真的睡著的,想著暗中須得注意著點,若這美貌的王後想要對天天做出什麼不和諧的行止來,定要去給夜桑王上通風報信。

然則,人類的世界于做久了魚兒的我果然太過艱深了些。她倆這番談話和諧地可以讓我以為辭幽才是天天的親生母親了。

只听得辭幽王後面含和藹微笑,行止間雍容得體,優雅端儀,柔了嗓子道︰「天天啊,這些年來讓你受了些苦,這廂既然回了宮,你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我和王上定然會好好疼你

天天見她這副形貌,初始的害怕也消弭了些,只乖巧地答了是。

而後辭幽走近了天天,見其身子往後瑟縮了一小步,微笑道︰「你莫要對我有偏見。當年你親娘那件事,並不是王上對你說的那般簡單。不過不管如何,你娘是誤傷在我的劍下,我也不會抵賴說起這陳年往事,那辭幽眼神虛空,神情間略帶了幾許愧疚,眼角里亮亮的似要淌下幾滴淚來。

她拿了手絹,細細弒了拭眼角,續道︰「你娘是個溫婉的好女子,甚得你爹之意,只是,只是,你娘的面容卻與一個妖孽一模一樣。當日,我就是把她誤以為是那妖孽,才,才不小心誤下了劍……」

她開始不停地抹淚,天天看不過去,慌亂回道︰「娘娘不必如此。天天,天天只是不知實情,所以,所以才對娘娘有些害怕

說著還手忙腳亂地給她遞了帕子。

那辭幽哭泣了一會兒,又道︰「王上因為這件事,已經對我懲罰過了。我亦甚為後悔,讓你這孩子早早地就沒了娘親,還流落在外……」

她又開始哽咽地說不出話了,天天急急地又給她遞了帕子,似乎沒看見她手上已經被她塞滿了帕子。

正當我甚為不耐時,她終于又開始續道︰「怪只怪,那妖孽太過狠毒又詭計多端。當年,王上還是三殿下之時,就被她糾纏地沒法兒,帶她來了水晶宮里,她想要成為殿下的妃子,殿下不允,又因她意欲偷我的 光靈玦而重罰了她,將她攆出了宮。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了結了,誰曾想,那妖孽竟附到了你娘親的身上,我以為,我以為,是那妖孽重新又要來糾纏殿下,所以才,所以才……天天,你能原諒我嗎?」

呃,原來元穎的故事里還有這麼一個內幕,真是有趣。

我听見天天細聲細氣得答了是,卻又見另一個人進了房來。

那夜桑王上幾日不見,無甚變化,也許是方才听到了辭幽的話,進得門來就蹙了蹙眉對辭幽道︰「你說完了沒?」

若這聲音再高幾度,我就可以得出,辭幽定然是說了假話,讓夜桑王上惱怒了;若這聲音再低幾度,我同樣可以得出,辭幽說的是個真話,他不過是隨口問她是否說完了。只是,夜桑這話,不高不低,不痛不癢,讓魚听不出個實在來,真真難受得緊。

辭幽與天天給他見了禮,我也意味性地喊了句「王上」。就听得那辭幽道︰「我想把當年的事與這孩子說一說,若不說清,難免對我心里有些嫌隙

夜桑淡淡「嗯」了一聲,似乎是默認了辭幽方才的說辭,又續道︰「你既已答應了我,我亦知道你不會對天天不利。她現在才剛回宮,你要多關心她,讓她早些習慣

「那是自然辭幽美人笑起來實在好看。

辭幽王後施施然移著步子走了,天天就問了夜桑王上她的話是真是假。只見那夜桑眼神空濛,目色幽深,半晌,方才回到︰「那並不是妖孽,不過一個住在幻海邊上的凡人。她欲偷 光靈玦的行止讓王後對她戒備慎言,一直不相信她只是個凡人,而認定了是妖孽。你娘,與那凡人的長相頗為相似,當初我也差點錯認

天天點了點頭,又開始乖巧無比地對著她父親撒嬌。

我以為,在這天倫之樂中我實實是個極為多余的魚,當然他們全當我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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