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煙火一世迷離 9.第九章 我是泡泡,不是清清

作者 ︰ 青絲

第2章卷一一條小小的魚

第10節第九章我是泡泡,不是清清

自打我住進水晶宮里以來,我就全然成了幻海里的水泡泡,被忽視了個徹徹底底。每每跟在天天跟前說出一兩句話來時,那與天天相談的對方必得瞟上我一眼,爾後便飛快地回過去看天天。我在這里住的數月里,正兒八經與我說過話的也就只有天天,還有夜桑那日的訓斥以及錦蝶那聲「笨蛋」。我深以為,以我這小小的身量,輕輕的分量,在水晶宮中如此形容,這也是個再自然不過的本分,也打算好了一直這麼本分下去。而這廂,夜桑龍王不知是著了什麼魔風,竟然傳喚我?

下意識,我想了想近日里自己是否有行昭踏錯的劣跡,又猜了一回天天是否又再次失了公主的端儀丟她爹的臉的行止,兩次搖頭後便愈發的茫然,莫不是,莫不是上次沒打夠,這次想要接著打吧?

那位來傳喚的小侍顯然不會給我時間茫然,他見我一動不動,便沒了耐心,隨手將我抓在了掌中,甚粗魯地握住,我差點沒被他捏死!

我眼前一片黑暗,周身又疼的一陣一陣緊,腦子便愈發昏昏然,待到眼前黑暗忽然撤去,明晃晃的白光直射入我這兩枚脆弱的眼珠子時,便下意識地閉了眼。那只托著我的手掌抽了出去,我拼出了全身的氣力才算勉勉強強顫顫巍巍地棲在了海水中。

我狠了狠心睜開眼來瞧一瞧夜桑是否拿了鞭子時,卻見眼前站著的不是夜桑。

我直直盯著眼前的人,許久,沒動。不僅眼神沒動,身體沒動,就連肚子里的那顆魚心,也穩穩當當得停了沒動。

我後來回想起這日的情形時,仍然不承認是那張臉讓我看得呆了。至于各中緣由具體如何,我幾輩子也沒搞清楚。

我那時愣愣將他看著,他也定定得看了我,只一眼,原本閃著亮色的目光就暗沉下來。

他臉色暗沉的那會兒,我仍處呆愣中,故而也沒能及時分析他的臉色何以暗沉,後來的後來,回想起著一刻,我才曉得他是看到我的一身傷痕而神色幽暗。

他揮退了左右兩大排子的仙官仙娥,爾後走近了我,伸出手來。

他的手白皙修長,指節分明,掌心中此刻逐漸發出了青、黃、白、紅、藍五色光芒,顏色絢麗得讓我的眼暈了幾暈,繼而感覺到他將手掌對著我的天靈蓋處,霎時,燦爛的光芒將我罩了個密密實實,光影旋轉間,我只覺周身疼痛霎時消弭,仿佛處在最溫暖最柔和的錦雲之中,胸膛處如同水草發芽般漸漸聚集出一股澎湃洶涌的強大的力量,滋生,飛漲,爾後貫通入我的血液,根植入我的肌理,接著全身仿佛被催發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變化,不過須臾光景,我周身的五色光芒綻放到了最強烈耀眼的一瞬,胸腔中似有什麼破土而出,我下意識地閉了眼,下一刻,那種錦雲的柔軟之感忽然消弭,周身的感知恢復正常——呃,不算正常吧,因為,我感覺視野猛的變得好大,眼前之人的形貌也看得個清晰分明;其他感官也驟然靈敏,甚至能聞到濃重的海水腥咸。

我卻沒心思去將他看的分明,因為,因為我遽然發現,我,我,我此刻已經變成了人形!與天天一般的人形,穿了件素色的裙子。之前的傷痛也分毫不見。

第一次體驗到兩腳踩地的感覺,我那顆幾年來也難得激動一回的心,這次確確是被激得狠狠跳了幾跳。

當然,也只限于幾跳而已,多了就不是我,而是天天那廝一驚一乍的主兒了。

待這幾跳過了之後,我抬了抬頭,想要看看這位莫名其妙輸給我修為助我修成人形的仁兄是何方神聖,就撞進了一雙深沉而又洶涌的眼神里。

我愣了一愣。

因著此刻的我入幻都也有數月了,看過的人不少,分析起人的五官表情來也頗為得心應手,然而,此刻這位仁兄,平穩中充斥悸動,沉郁中暗含柔和,一雙眼楮直勾勾將我盯著,眸光中是萬分的欣喜,可是卻又透著難以言說的無比的感傷。

這,卻是個什麼表情?

還未到我反應過來,那廝忽然一下撲過來,將我抱住了。

此刻我方成為人,當然不曉得人里面這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遂讓他得了這個便宜,絲毫也沒掙扎。

他摟得甚緊,我便有些喘不過氣來,正想著問句「仁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卻忽感貼著他下巴的額頭有水漬劃過,冰冰涼涼的。做魚時常年里渾身都是濕的,我因為首次體驗到軟軟的肌膚與水相觸的感覺,遂有些恍惚,這一恍惚,就忘了問。

倒是他,在我的耳邊喃喃了一句什麼。

我沒有听清,只覺聲音低低沉沉,十分得好听,但是耳畔的麻癢讓我神思清明了些。

我使力推了推,竟然很輕易得就將他推了開。

他仍是那副我分析不清楚的形貌將我望著,眼中的笑意愈發的深了,叫我看得又呆了一呆。這一呆,我承認,就是他這張臉惹出來的。

真是張好看的臉。

他望了我許久,終于說了話,「你,叫泡泡?」

我深以為,這位仁兄是在犯傻。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還問來做什麼?當然,這位仁兄于我而言是個免費贈與了我許多修為的大好人,我自是不會跟他計較,只點了點頭。

「你以後跟著我,可好?」

看著他略帶了些小心翼翼期期艾艾的眼神,我甚惶恐。

這位仁兄從方才來看定然是個修為不錯的仁兄,他讓我跟著他,難道,是想收我為徒?

我睜著眼楮將他望著,干干道︰「我屬性不好,听說,呃,靈魂還受了損

我如此坦白,不是因為我不想欺騙這位仁兄,而是,我不想修煉。我心里也不得不承認,泡泡真是條,呃,是個不甚長進的人。

他表情未變,道︰「我知道。你只需跟我在一起,我並不需你修煉,只需能自保即可

他切切將我看著,我則呆呆將他望著,又呆呆道︰「可是,我須得跟著天天,我答應過她的

我感到他的眼神黯了幾黯,忽而又道︰「幻海的新公主?」

我點了點頭。

他卻不再說話,十分自然和順地拉了我的手,走出了門去。

因為我初初為人,便也不懂得這人與人之間的拉手,是頗有含義的,只任他拉著,權當被少羲拉著。

少羲?

我想起來了,元瓠曾經說少羲有幾分九重天上的太子聆月的風姿,側頭看看他這形貌,果不其然,只是這副姿容比少羲純正了幾個度數,端地是晃人眼球,奪人心魄。如果我此刻的人生閱歷多一些的話,定然能再給他一個,世間禍害的評論。

難道這就是那位驚天地泣鬼神,在四海八荒間被傳地草木為之色變風雲為之含悲的傳說中的九重天上的天族太子,聆月?

很快,我就得到了答案。

他將我牽著出了門,門外竟然候了有兩大排子幻海大大小小的神仙,足足延伸到了遠處看不見的廊子拐角後。個個恭恭敬敬直挺挺立著,頭略低,首略伏。排在首位左邊的是元瓠。

兩排子神仙齊齊喊了聲,「聆月君

我听得牽著我手的那廝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自顧自拉著我,沿著兩排子神仙中間空出的一條平穩而光輝的道路,走了出去。後面則呼啦啦的傳來神仙們齊齊跟上的聲音。

這一路從那房中通向水晶宮前殿,本來不遠,卻被這兩排子神仙鋪設得極是曲折坎坷,悲催無比,繞了許久,才將兩排子神仙都過了一遭。

我以為,這必然是夜桑想出來的法子,好讓天族的太子充分體會到他幻海水晶宮規模之龐大,仙官之眾多,以及隨駕之隆重。

這被夜桑延伸了巨長的路上,我將聆月對我這番怪異的行跡細細過了一遭,仍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想要問一問他,卻被周邊幻海神仙們的肅穆靜默給激靈的發不出聲音來,便也作罷。想著既得了他的修為,就任他牽著走吧,至于牽去哪里,暫不在考慮範圍之列。

還沒到大殿,遠遠的就看見龍王夜桑領了另外幾個幻海神仙迎了過來。

他走近聆月,拱了手恭敬道︰「聆月君,殿中筵席已經擺上,請!」

不愧是位草木為之色變風雲為之含悲的重量級神仙,連水域三千的幻海之主夜桑都得對他如此尊敬。

夜桑邊說了請字,邊擺了個請的姿勢,中規中矩,謙和有禮,卻在抬頭看到我的剎那,臉色大變。

盯著我的臉的瞳孔驟然增大,臉色麼,千變萬化。

白了,青了,紫了,紅了,接著,又白了。

我望著他的臉,覺得很是新鮮,嘖嘖,人形的臉色可真是豐富多彩絢爛無比啊!

他的臉最後終于回轉為白後,十分費力地咬了牙齒對著我吐出了幾個字︰「清……清清?」

我覺得很惶恐。承然我現在是個人,但真身是尾雀鯛是改變不了的。沒想到我這位小小的雀鯛竟能引得夜桑龍王臉色如常大放異彩,實在令我很是自豪。

至于他說的那三個字,我著實模不著頭腦,便直接忽略過去。

夜桑王上的這一番變故大家都瞧得分明,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形容,只那聆月,眼皮兒也沒動一下。

夜桑仍然直直將我望著,神情也升級到了我看不大懂的境界,唇角掀了幾下。

我以為他要說什麼,便耐了性子準備停下來听會子,卻不曾想聆月那廝委實淡定到了一個境界,把幻海之主整個兒都給忽略了,只拉了我直入殿內。

我好奇往後看了一眼,卻見身後的夜桑目色怔然,身形一動不動。

入了大殿,里面四海八荒的神仙們齊聚一堂,極是熱鬧。見了聆月,都恭恭敬敬起身行禮,讓了一條道直登主位。待到聆月坐上了那主位後,大家才回了位置,恢復了方才的談笑形容。

夜桑終是緩過了勁兒來,入了殿里,說了幾句客套話,宣布開宴。

我盯著眼前的人類吃的菜,憑著做了人的本能,咽了幾下口水,卻半晌沒動。

因為,我不會用筷子。想我初初為人,方才無師自通地用兩腿走路倒走得自然,但是筷子麼,實在是不會用,可是現如今,我端坐在最高位的聆月的身邊,很是扎眼,這個不會便讓我有些如坐針氈。

其實,此刻這麼個高高在上俯瞰殿內眾多往日里可望不可即的眾神仙的位置,若是一般的雀鯛,早就嚇得掉下去了。

幸而我本性是如此的淡定。

我硬了頭皮伸出手來,捏了筷子,正想著看看眾仙家們是怎麼拿的,卻忽感身邊一陣微風響動,我的腦中靈光一閃,仿佛本能般,我十分順遂地拿了筷子,十分順遂地嫁了塊綠油油的菜食塞進了嘴里。

我嚼了一嚼,差點沒把舌頭吞下去。

于是我提起了心眼,邊學邊實踐地吃飯、喝湯。即使我如此投入,也難以忽略那些由大殿四處發射過來又齊聚到主位中人的目光。

我想起那日我躺在床上听見的值夜的說的話,果然如此。當然,我作為被聆月牽進來的人,也被行了不少注目禮,其中一道夜桑王上的,尤為淒烈和灼然。

眾神仙們吃了一回酒,行酒間有許多過來敬聆月,他回的甚有禮,也甚面無表情。我恍然悟到,只初初看見他時,他笑過了一次,笑的風雲色變,萬花凋零的,然自出了那房間,他便是都是如斯的冷漠模樣,著實怪異。

酒席吃到一半,便有新封的雲紈公主,也就是天天出來給眾神仙們齊齊敬酒。

我見得她笑的大度從容,文雅端儀的形貌,甚是寬慰,想來著夜桑也著實有些本事,竟然將天天教得這樣,著實不錯。

天天與其他神仙是齊齊敬酒,待敬到聆月這邊時,端了酒杯的她足足呆愣了許久。

我甚同情,也甚理解。

聆月舉起杯子,改了剛才與其他眾神仙冷淡而有禮的形貌,道︰「公主是否有一侍女名喚泡泡?」

我心里一個郁悶,明明是朋友,怎麼成侍女了?呃,雖則,我這朋友作的比之侍女也差不離了。

天天回了回神,回了是。

「不知可否割愛讓與本君?」

我估計天天此刻並未听明白聆月說了什麼,雖則她仍是點了點頭。

總之,我就這樣,被天天轉讓給聆月了;天天被聆月的美色所迷,甚至一點也沒反抗。

我看見聆月轉過頭來,對我一笑,剎那星芒降落,晃得我眼楮閃了幾閃——我的娘噯,別對我笑,我這小小弱弱的心肝兒經不起你的笑啊!

天天與聆月的對話因為主位又高又遠,遂並無太多其他神仙听到,大家只道,聆月君出人意表地入了水晶宮吃了這場酒,還與這幻海的公主說了幾句話,神色甚欣。看看,這是個多麼典型而又傳神的八卦啊,不叫人傳一傳,實在浪費了眾神仙們入了這水晶宮吃這一場酒。

當然,我此時初初為人,還沒有這個發現八卦的才能。

這場酒吃得很是不錯,眾位神仙們宴罷後都依依不舍地散去。聆月拉了我的手,也欲離開。後面又呼呼喝喝地跟著一大群子大仙小仙。

我見他直直拉了我就要走出水晶宮,便猛地一下掙開他,道︰「我還沒給天天拜別呢!」

他愣了一刻,看我眼神急切,仿佛也悟了,便又再拉了我走了回去。我可以感覺到,後面跟著的神仙們跌跌撞撞、踫頭聲、撞擊聲,本來跟得好好的一排子人因著聆月這麼一轉,亂成了一鍋粥,很是熱鬧,還要在熱鬧的同時盡量隱了聲音轉好位置擺出一副肅穆且恭敬的形容,著實不易啊!

我默默的在心里給他們掬了把辛酸淚,卻听得聆月一句︰「你們都下去吧。夜桑君的盛情,本君甚為感懷使得大家獲了解救。

後面的人散了,我也輕松了些,想到日日都要應付這種排場,這聆月君委實也能耐得很。

聆月差了人去請天天,天天還沒來,夜桑倒是跑來了,臉色沉沉的很是有問題。

此時四下無人,這夜桑對聆月君也少了幾分謙和有禮,起先看了看我,然後對著聆月直直道了句︰「你方才要見泡泡,就是她?」

我委實為夜桑叫屈,因為他問的這句本不怎樣,不成想,聆月君定定未動,神情淡定,恍若沒听到。幻海之主在這位天族太子的眼里,竟是一抹空氣麼?

我以為當下既然只有我們三人,禮節什麼的應該也無甚重要,遂插了話去應了聲是。

他看了我,神情頗令人費解,又不怕踫釘子地對聆月道︰「可否讓我與清……泡泡單獨說幾句話?」

聆月君這次很給面子,雖然表情仍是十分冷漠,「你說吧

意思是他必須在場。

因為今日里令我訝異的事情實在太多,故而,聆月君的這個令我不解的意思我也沒工夫去揣摩。

夜桑沒說話,半會兒,嘆了口氣,對我道︰「你,真的是泡泡,不是清清?」

我正欲很鎮定很坦然很堅決地點頭,那廝卻又續道︰「是了,清清是五萬年前的一個凡人,早該投胎去了。你應該是清清的轉世吧?」

他又問我,我卻比他還茫然。茫然之余,我問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清清,是誰啊?」

他恍惚了一會兒,道︰「清清,就是前幾日里跟你們說過的那個幻海邊上的凡人。後來失了蹤跡。你與她,長得一模一樣

我在心里暗罵了一回,為什麼我的前世是那麼個壞人啊?

他又續道︰「清清本來是要嫁給我的,可是,後來卻不見了蹤跡他轉過頭去看聆月,又道︰「想來,是聆月君將她藏起來了

聆月君仍沒說話,神情萬年不變,這淡定的功力委實比我高了不止一個段數啊。

夜桑又自發自得說︰「當年我在幻海邊上看見你,就知你不是凡人,不成想,原來是天族的太子。清清最後既然擇了你,我夜桑也無甚可說。只是聆月君未免過于狹隘,即便我當初與你爭過清清,做了一回情敵,你也無須在我繼任龍王之日故意給我下不來台面吧?」

我回想了一下,這事兒倒是听說過,听聞三萬多年前,夜桑即幻海之主,龍王之位,本該給新龍王授令的聆月卻遲遲不見,讓夜桑等了足足兩日才姍姍來遲。

這話本是夜桑問聆月君的,但是聆月君聞言後又將我看著,看得我很是頭皮發麻。

我揣摩著莫不是要我替他答話吧?

清清嗓子,賠了笑臉,甚平和道︰「許是聆月君當日有些個急事,抽不開身

我此話一出,原本看了聆月的夜桑望向了我,目光很是奇妙;原本看了我的聆月則繼續看了我,神色上添了幾許笑意。

我甚為不解,亦甚為不安。我想,我實在不想與這二人再如此說下去了,定要被這二人的目光給折磨死了才算完。

恰好此時,入得門來的天天將我解月兌了出來。

我甚欣慰,立時跑了過去拉了她,想去個僻靜無人的場所里,卻在出房門的剎那被聆月君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

我很是驚訝。方才站的地方是房間正中,我是飛快地跑到了門口的,身後並未有追來的腳步聲,此番卻被他站在門口邊,拉個正著。唔,他是飛過來的麼?

我乖巧答道︰「去別處與天天道別,我倆朋友間有些私房話要講

我以為我這句話說得很好,卻遲遲不見聆月答應。

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你且留在這里,我去門口便是說著走出了房門,連帶著夜桑也出了房門。

天天的目色跟了聆月一會兒,終于被我拖進了房里。

她回過頭來看我,神色略帶黯然,久久沒說話。

我以為,這廂我們已經快要離別了,黯然是必然的,便不曾想其他,只對她微笑道︰「如今我們都成了人形了,以後便可以繼續一起玩耍,你爹爹也不必再為你找新伙伴了

她臉色淒迷,冷冷道︰「你就要同聆月君上天宮了,哪里還能與我做朋友?」

上天宮?我呆了一呆,看著模樣,我的確是要上天宮去走一遭。又道︰「你以後可以去天宮找我

她淒淒將我看著,沒說話,完全沒了往日的興奮和活力。讓我很是愧疚。

我這愧疚其實來得並不突然。夜桑說我就是與天天母親想象並害了她母親被害的那個凡人的轉世,看他神情,應很是可信的,可是我不是清清啊,清清讓天天成了沒娘的孩子,需要我來愧疚麼?

總之,我是愧疚了。這番又要違了那時與她相陪的誓言,我這廂,還真是欠天天欠定了,雖然,是天天自己答應聆月君的。

我又與她說了許久的話,見她一直是淒淒然,心里愈加煩悶,連帶著也討厭起聆月來。若不是他,我與天天就是極好的。

當我推開門出來時,便見得門口只有聆月君以及,呃,幾個在遠處偷看他的小仙娥。那些個小仙娥也的確是太直白了些,目色切切灼灼的,我都能發現了,何況是聆月君?

只見聆月君仍是一臉淡定,看見我後還不待我說話就拖了我匆匆離開。還以為他夠淡定呢,原來是裝出來的呀。

我們離開了那廂房門口,卻不曾想,天天也跟著我們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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