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 51、劇毒石門

作者 ︰ 古月弓

右邊那和尚與中間中年男子說了一會兒話,兩人各自仰頭哈哈一陣大笑後,右側那和尚忽然掃了一眼左側少年,見那少年面目清秀,文文靜靜,暗自點了點頭,眼角余光飛掃了一眼秦淮河畔,眼見秦淮河畔四周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凌波,槳聲燈影構成一幅如夢如幻美景奇觀。♀隨口吟唱道︰「佳山佳水佳月佳風,千秋佳地!」

那少年似乎知道對面和尚考較他,斜了一眼,頭也不抬應聲道︰「痴色痴聲痴情痴夢,幾輩痴人。」

秦淮河畔游人不少,且不少都是識貨之人,一听這對子,不僅工整,還極合意境,厲害是人家隨口說出。

那和尚似乎也沒料到自己信口一句對子,竟被這少年輕而易舉給對上了,而且對得如此工整,不禁多看了這少年兩眼,暗自驚訝。

那和尚似乎有些不服氣,呵呵一笑,道︰「少年有如此才學,不簡單啊,不過老衲還有一聯,不知方施主可否再試一試?「

那少年這會兒才收回了目光,對著那和尚畢恭畢敬道︰「還請大師出上聯!「語氣不卑不亢,卻帶著一股傲氣。

中間男子直到這時,才微微皺了皺眉頭。♀

那和尚點了點頭,目光再一次望向秦淮河畔,此時差不多傍晚時分,秦淮河畔煙霧蒙蒙,不遠處駛兩艘小船,一前一後,前方小船一漁夫奮力搖櫓,後方小船只用了一塊帆布,借著風力,速度極。

那和尚眼光一閃,笑吟吟道︰「兩舟並行,櫓速不如帆!「

此聯運用了諧音和雙關。「櫓速」即三國東吳名臣,「帆」西漢初大將。聯語「櫓速不如帆」意含文不如武,算是不好對付對子。

老和尚上聯一出,旁邊看熱鬧游客,嘰嘰喳喳對出下對,卻多是搖頭,蕭雲默念了兩句,淡然一笑,眾人之中,唯獨蘇二小,謝蘭蘭熟讀詩書,一听也各自對了兩對,不是意境不對,便是不工整。

就眾人嘰嘰喳喳之時,那少年也微微皺了皺眉頭,顯然一時也被這對子給難住了。

便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悠揚鐘聲,鐘聲激蕩悠揚,緩緩傳來。

那少年眉頭忽然一松,眼里有了笑意,笑道︰「八音齊奏,笛清怎比蕭何!「

「笛清」宋代武將,「蕭何」漢初丞相,當然,剛好反駁「文不如武」。對得是既工整,又對上了意境。

「好!才學,好才學啊!」那和尚是一位得道高僧,只是默念了兩句對聯,便高聲贊揚。

那少年面露得意之色,忽然瞟了一眼那和尚光頭,此時正值黃昏,淡淡光暈恰好照了那和尚,一時如潑了一層桐油。

那少年嘴角一笑,忽然轉身道︰「枯木大師,希直不才,想到了一副對子,還請枯木大師指正。

那和尚呵呵一笑,道︰「不放說來听听!」

那少年嘴角一抹笑意飛閃過,便朗聲道︰「一夕靈光透太虛,化身人去復何如?愁來不用心頭火,煉得凡心一點無。「

話音一落,听得中間男子,面色一沉,對著那少年喝道︰「孺兒!」

中間那男子乃才學之人,這少年對子一出口,便已經听出了譏諷之意,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少年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望了一眼中間那男子,不敢再言語。

「大哥,為什麼那中年男子罵那孩子,這對子有問題麼?「小蝶看得好奇,仰著臉問道。

蕭與還未說話,就听得蘇二小咯咯一笑,道︰「這少年壞得很,這對子是一個好對子不假,卻也是一個罵人對子?「

「罵人?「小蝶、方太平,小郡主、陸霏霏一臉茫然,顯然是沒想到這小小一個對子,竟然是罵人,多是沒想到眼前這個斯文少年,竟會罵人!」

「可不是麼?」謝蘭蘭接過話頭一笑,道︰「這上下兩聯各自藏了一個字,上聯一夕靈光透太虛,化身人去復何如,藏有一個」禿「字,下聯愁來不用心頭火,煉得凡心一點無!則藏有一個」驢「字,合起來可不是「禿驢」兩個字,這小子壞著呢?「

小蝶等人細細一想,可不是如此,登時嘻嘻大笑起來。

那邊,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過意不去,對和尚抱歉地道︰「小犬出言無狀,還請大師莫要見怪!「

這會兒,那和尚似乎也領悟了過來,哈哈一笑,臉上沒有絲毫怒色,反而露出贊賞神色,目光那少年身上掃了掃,頷首贊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學,他日成就必定非凡啊!「

中年男子似乎對自己兒子也十分喜愛,聞言面露驕傲之色,粘著長須笑道︰「大師過獎了!「

兩人想起剛才對聯又是哈哈一陣大笑,繼續往前走來!

蕭雲將這一切看眼里,听耳朵里,心中也暗自吃驚道︰「這些古人果然厲害啊,小小年紀,就能出口成章,著實讓人刮目相看啊!「

這時,中年那漢子瞟了一眼身旁少年,忽然道︰「做大事者,胸懷要有大氣象,容得下山,容得下海,容得下忠奸善惡,也容下得失成敗。」「心中要容得下江海,眼光要看得透乾坤。這才是做大事,成就大業胸襟,詩詞終究是小道,縱然你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與黎明百姓無好處,不過是賦予風雅罷了,岳王爺治軍,賞罰分明,紀律嚴整,又能體恤部屬,以身作則,他率領「岳家軍」號稱「凍殺不拆屋,餓殺不打擄」。金人流傳著「撼山易,撼岳家軍難」名句,一生忠義報國,立功名,書竹帛,死且不朽,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所做行徑,吟幾首詩詞,對幾句對子,不過呈一時才華而已,與國與民何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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